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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霏却说,中药比这个味怪多了。

她问她是怎么知道的。

她说,她给她爸熬药的时候偷偷尝过。

谢轻宜当时听得心里很难受。

现在想起来,却比那时更难受。

“那你还想再去吃一次吗?”小方问。

她倒是觉得没什么,过去的,都过去了。

正要回答时,一群人迎面走了过来。

他们成群的,吵吵闹闹地与三人交互而过。

“这是负责黑旗项目的小组吧。”

小梁认出了他们。

“是啊,除了他们还能有哪个小组全都在加班,”小方感叹了一句,“不愧是咱们公司的尖子班,一个个的加班还跟打了鸡血似的。”

两人说话间,谢轻宜回头看了一眼。

看那个单薄矮小的身影,挺着背,走在他们身后。

“轻宜,看什么呢?”

听到小方喊自己,谢轻宜转过了头。

“没什么,看到了一个熟人而已。”

第110章 尘埃

◎她走入人群中,像一粒尘埃,归去来兮。◎

钟念玺抬起手腕,看了眼表上的时间。

距离晚上六点还有七八分钟,她原本是约的六点,但心里念着这个事所以来早了十多分钟。

但钟念玺还是高估了自己等人的耐心,尽管餐厅的钢琴还在演奏着流动而平稳的大调夜曲,杯子里的甘菊茶也有舒缓情绪的功效。

可在这十多分钟里,她还是忍不住看了三次表。

轻叹一口气,钟念玺撑着脑袋,看向窗外的江景。

祀明江岸,灯珠跃动,倒映江面,繁星点点。

这时,一艘邮轮在江面驶过,荡开了江里的星星,在她眼底荡起一圈又一圈璀璨的涟漪。

钟念玺记得,在她十八岁时,父亲送了一艘邮轮记入她的名下,作为生日礼物。

她很开心,所以将自己的成人礼定在了这艘邮轮上。

邮轮很大,足以容纳一两百人。

这一两百人里,没有她的父亲。

他提前走了*,因为工作。

她坐在甲板上,给他打去电话质问,不懂事三个字比十月的江风还要冷。

她冻得直打哆嗦,也不想回去。

直到一个男人,过来给她披上了外套。

钟念玺到现在还记得,外套上散发着的淡淡佛手柑香气。

后来,他们恋爱了。

应该算是初恋,她是这么觉得的。

那时候,钟念玺以为天大地大,大不过爱情。

所以他们爱得很热烈,或者说,她爱得很热烈。

他包容她的一切,坏脾气,坏情绪,坏规矩。

可他太过包容了,便让她误以为,自己也可以为他付出同样的真心。

事实证明,她付不出。

她走不下圈层的阶梯。

理所应当的,两年后,他们分手了。

他提出来的,他说他累了。

他说,她并不爱他。

说,她爱的只是爱,不是他。

那时钟念玺不理解,两者有什么分别。

直到现在,她仍然不明白。

她觉得,从那以后,往后的日子她再没那样爱过一个人,如果这不是爱,那又是什么?

没有人能给出答案。

只有悠悠江水,满载回想。

“钟小姐。”

一个温柔的声音,唤回钟念玺。

她转头看去,是一个年近三十四五岁左右的女人。

她皮肤偏黄,脸型偏方,头发很短,仅比一般男生要长一些。发质很粗糙,虽然不至于是枯草,可若是手摸上去大概会很硌人。

或许是因为厚厚的镜片,眼睛看起来不是很大,鼻子也不挺拔。

身上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色毛衫,毛衫的袖子处像是没有处理干净,起了几个不大不小的毛球。

“鲍小姐?”

鲍天晴点点头,“我可以坐下吗?”

钟念玺明明记得资料里她比自己小来着,怎么现在看着倒是年纪比她要大许多。

但的确与她看到的照片,是同一个人。

“坐吧。”

待她一坐下,就立刻有服务生端上茶杯和餐前甜点。

鲍天晴轻声说了句谢谢,而后不紧不慢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许是耐心等尽了,钟念玺也不想铺垫什么开场白,开门见山道:“鲍小姐,您应该清楚,我今天约您来的目的是为了慈善基金会理事长的位置吧。”

“我知道,”鲍天晴放下杯子,“不过您放心,我不会和周先生竞争的。”

听到这句话,钟念玺知道她是误会了。

“不是,我不是来劝你放弃竞争的。相反,我是来帮你竞争的。”

这回,倒是轮到鲍天晴吃惊了。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钟念玺觉得没必要和她解释,“你只说愿不愿意就好。”

鲍天晴没直接回答,握着杯子的手放回了桌下。

原以为她要想很久,钟念玺拿起盘子里的银叉,叉起一块甜点正要放进嘴里时,对方却给出了回答。

“谢谢您的好意,但我没有当理事长的想法。”

她的答案在钟念玺的意料之外,这让她手上的甜点一时之间滞在了原地。

她不理解,理事长这一职多少人挤破了头都想要,鲍天晴居然还会拒绝,这实在荒谬。

“你觉得我在试探你?”钟念玺只能想到这个可能,毕竟她们第一次见面,对方谨慎点也很正常。

“不管您是不是在试探我,”鲍天晴声音很淡然,“我说的都是真话。”

“为什么?”

“我不适合待在这个地方。”

鲍天晴说这话时,声音沉沉的,带着眉眼也一起沉了下来。

“你不适合,那谷宁为什么要举荐你?”

“因为她相信我,可以用基金会帮助更多有需要的人。”

“是啊,所以你不是更应该当理事长吗?”

鲍天晴笑了一声,抬眸看她,“可是,我不相信我自己。”

钟念玺怔愣片刻,可随即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基金会里个个都是在商场里身经百战的老狐狸,她害怕自己斗不过也能理解。

“鲍小姐,你不用担心太多,你应该知道我是基金会最大理事,钟士承的女儿。今天我既然说了要帮你拿到理事长的位置,那就代表我一定有把握。”

这话,钟念玺说得心虚,可她一定得说。

如果对方现在就退出了,那周容谦上位的速度岂不是更快了,这是她绝不容许的事情。

鲍天晴看了她许久,才说:“钟小姐,我已经决定好了,您不用再劝我了。”

见她如此坚定,钟念玺眉头蹙得越紧了。自己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这女人怎么还这么犟呢?

就算争不赢,去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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