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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在她周身勾勒出一圈刺眼的光晕。
也将她的脸完全笼罩在帽檐和阴影中,模糊了所有的表情细节,只有她分明的下颌线以及难以捉摸的唇角弧度。
“那你觉得,他适合当这个CEO吗?”马背上传来她的询问,声音在空旷的马场里显得有些飘忽。
这个问题,叶霏难以回答。
女人轻笑了一声,似乎也没想得到她的回答。
她收起缰绳,翻身下马,动作干净利落。
“要试试吗?”高海臻站定在叶霏面前,阳光斜照过来,照亮了她半边脸颊。
叶霏下意识地后退了小半步,“我没骑过马。”
“没有人天生会骑马。”高海臻抬手轻轻拍了拍马匹的脖颈,马低下头,目光随着她一起,指向叶霏。
叶霏抿着唇,下唇被牙齿咬得微微发白。
她实在摸不清高海臻今天叫自己来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
可她知道,一定不会是叫自己来骑马的。
“怎么不说话?”
高海臻向前一步,拉近了两人间距离,她比叶霏高半个头,微微垂眸看着她。
“你找我来,”叶霏紧抿的唇松开,喉头滚动了一下,才发出声音,“是有什么事吗?”
从叶霏知道高海臻对谢轻宜布下的圈套起,她就再也无法以普通的心态去面对这个女人。
自己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仔细辨认她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
因为她不知道,对方会在哪句话里,也给自己布下同样的圈套。
高海臻半眯着眼,看向面前满眼警惕的女生。
嘴角那抹弧度变得意味深长。
“怎么,这么怕骑马?”
叶霏的心脏猛地一跳,她知道自己的情绪太过明显,以至于直接被高海臻看破了内心的想法。
她慌忙垂下眼皮,掩盖住已经暴露的情绪。
“不怕。”
她的声音比刚才更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那就上去试试,”高海臻再次拍了拍马颈,动作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我会牵着你,不会让你摔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叶霏就是想拒绝,都没得拒绝了。
她走上前,手指拉住皮革缰绳。
在高海臻的教导下,她找到马镫,左脚踩上去,用力一蹬,身体借力向上跃起,同时右手慌乱地抓住马鞍的前桥。
马似乎感受到她的紧张,不安地原地踏了几步,叶霏刚坐稳的身体立刻摇晃起来,她低声惊呼,双手死死抓住鞍桥。
“放松。”
高海臻的声音传来,她稳稳地一手拉住笼头下方的缰绳,另一只手安抚性地按在马肩隆上。
马在她的控制下很快平静下来。高海臻调整了一下缰绳的长度,确保叶霏能握住但又不会失控,然后牵着它,慢慢向前走。
马蹄踏在沙地上,发出规律而沉闷的踩踏声。
“你在柏林的表现,我都听说了,干得不错。”
叶霏坐在马背上,阳光没有遮挡,照在她身上,让她感觉有些眩晕,却还得保持清醒来维持平衡。
“上次在医院你跟我说过的话,我一直都记在心里,也就不会再犯那样的错误。”
“这次表现好,下半年应该就可以独立负责一些小项目了吧?”
叶霏眼皮一跳,握着缰绳的手心渗出了一层薄汗。
她知道,高海臻是在给自己铺下一步的路。
她不得不承认,在这方面,她对自己很不错。
“应该可以的吧。”
她的回答带着试探和不确定。
“要试着再快一点吗?”
高海臻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正对着马上的叶霏。
“什么?”
叶霏一怔,身体因马的停步又晃动了一下,她连忙夹紧马腹稳住自己。
她忽然分不清,她指的是什么。
是让马的速度再快一些,还是,某些别的。
她丝毫不怀疑自己多想,高海臻现在虽然离职了,但很明显,她在公司里掌握着某种权力。
某种,已经让谢轻宜深度沦陷的权力。
现在,这种权力指向了自己,能答应吗?
叶霏一时拿不准主意。
“如果怕的话,继续保持这个速度也行。”
高海臻将头转了回去,继续缓慢地向前走。
“估计走完这一圈,你就能适应得差不多了,”
她顿了顿,声音带着一种近乎蛊惑的平静,
“我也就不用再牵着你了。”
阳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斜斜地投射在前方的沙地上,仿佛一条有形的路标,指向未知的前方。
叶霏看着那晃动的影子,感觉自己的心跳,在马蹄声中异常清晰。
她犹然记得,谢轻宜说出她不会放弃时的决绝。
那种感觉,她很熟悉。
在找上高海臻的那一刻起,自己就已经先她一步,沦陷在权力的漩涡里。
“可以。”叶霏说。
走在前方的高海臻脚步停了下来,她回过头,仰起脸。
这次,阳光终于照亮了她的整张脸,包括那双眼睛。
里面没有光,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像是能将人吞没的黑色漩涡。
骑马并不难,难的是在速度中不丢勇气。
叶霏花了一个下午,学会了如何让马跑起来。
但也只是小跑半圈,再多了,她也掌控不住。
洗了个澡,换好衣服,她回到高海臻的车上。
刚一系好安全带,驾驶座上的人就递来一份文件。
“这家公司需要康利的A轮投资,需要风险部里的人帮忙配合。”
叶霏看着那份文件袋,有些怔住,没有立马接过。
康利的A轮投资,自己就算再怎么数据造假,也要经过投资各部的层层审批,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能拿到投资。
等等,像是想到什么,叶霏瞳孔骤然张大。
所以,谢轻宜推上去的人,就是要批准这家公司拿到投资?
突然,眼前的文件抽离了回去。
紧接着,耳边就响起高海臻冷得刺骨的声音。
“谢轻宜和你,都说了什么?”
叶霏低着头,没有去看她,视线落于那个黄色文件袋上。
高海臻倒也没有催促着她回答,自顾自说道。
“叶霏,你知道吗,关于投资总监我心里的人选一直都是你。至于其他人,只是用来给你上升的过渡期。”
“如果这过渡期里出了什么纰漏,那我恐怕就难以保证,这总监的位置最后能不能落到你头上。”
她不想思考,高海臻是如何知道。
也不想知道,是哪个表情哪句话,出卖了她。
现在叶霏唯一要思考的,是谢轻宜的命运,又一次被强硬地塞进了自己手里。
一定要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