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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干涩发紧。

事情明明在顺利进行,可他并没有觉得多开心。他总感觉自己似乎在被高海臻操控着前进,现在踏出的每一步,都是为了她的某个不可告人的目的。

“如果您有话想问我,可以尽管问。”

被她看穿了想法,冯道全握着茶杯的手,渐渐松开。

“你为什么知道她一定会信我?”

他实在不理解,能坐到那个位置的人,防备心会这么低么。

高海臻低头扶了下眼镜,“冯总,您应该听说过一句话,最了解你的往往不是你的亲人,而是你的敌人。”

“他们都很清楚对方私底下的小动作,只是缺一个完美的时机,或者缺一个趁手的工具,将其公之于众。”

冯道全默然。

一时间,房间内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我的事,明诀知道吗?”

他忽然开口,打破了快要凝固的氛围。

“该他知道的,他会知道,不该他知道的,他永远不会知道。”

冯道全嘴角抽动了一下,没再继续问了。

这时,一阵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他来了。”

高海臻站起身,“有劳了。”

说完,她便走向那扇金秋红叶八仙鹤屏风。

飘飘欲飞的仙鹤被人影渲染出淡墨。

一层一层,悄无声息,蔓延开来。

“......从进公司起我就十分地敬佩您,想着有朝一日能有机会和您一起共事。”

何正威谄媚的声音,穿过屏风,传进高海臻的耳朵。

她勾起一*抹笑,抬手,描摹着屏风上的叶片。

金秋的叶,枫红似血,

染在她的指尖,染在屏风前,男人的后背。

“好,那我回去等您的消息。”

脚步声离去,关门声响起。

高海臻走出屏风,一步一步穿过夕阳,坐到了冯道全对面。

“都听到了?”

冯道全的声音带着沉沉的疲惫。

“听到了。”

“比想象中的还要蠢,就这么咬钩了。”冯道全揉了揉太阳穴“不过,你怎么就能猜到他会拿着这封信找到我,就不怕他直接去举报了?”

“不会的,”她十分笃定,“他的老朋友告诉我,只要有机会,他就会不顾一切爬上去。”

“老朋友?那个姓刘的?”

“不是,曹一瑾。”

冯道全一愣,“曹一瑾?这件事和她又有什么关联?”

“没有关联,”高海臻说,“但很快就会有关联了。”

“你是指,何正威想当总监的事?”

“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

高海臻望着窗外,声音在灿烂的夕阳中,娓娓道来。

“康利投资部总监,曹一瑾因某种事故被暂定停职接受调查。而在停职期间,她拿到了一份法律代理合同,而这份合同正是何正威利用职务之便索贿的证据。她发现后,便立刻向有关部门以及媒体举报。”

“等等,”他听着感觉不对劲,“合同为什么到曹一瑾手里了?”

“当然是您给的。”

“我给的?”

高海臻摘下眼镜,仔细擦拭,继续道:

“在举报事件后,康利对何正威进行着重调查,发现曹一瑾停职事件实为故意陷害。”

“届时,您作为总法律顾问,将会提出以阳光儿童基金会的名义对她的女儿进行援助,既为补偿,也为康利挽回声誉。”

听完高海臻的话,冯道全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他已经没有任何问题可以问了。

他只想知道一件事。

她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帮一个人,坐上总监的位置。”她说

“就这么简单?”

冯道全不可置信,绕这么一大圈,只是为了一个总监的位置。

“或许我以后还会有您帮忙的地方,”她眼神动了动,“但现在我只需要这个。”

“好吧,你要我帮谁?”

“现在还没确定。”

“不确定?那我怎么帮?”

冯道全觉得她简直莫名其妙。

高海臻重新戴上眼镜,看向他,

“放心,等时机一到,会有人告诉您的。”

第134章 我不配

◎像一个国王,在检阅自己的士兵,姿态昂扬。◎

“您对公司副总监索贿一案是否知情?”

“新能源公司财务数据造假,为什么能通过审核?是审查不严,还是故意包庇?”

“听说您曾力排众议,要将新能源公司加入金石计划的名单里,请问这是什么原因?”

“钟士承会长对此事知情吗?还是他在职时的指示?是否能证明他与正在接受调查的薛院长是否存在秘密交易?”

面对记者的提问,钟临琛坐在桌前,脑子里拼命回想着发布会前记好的答案。

可那些密密麻麻的字,散落在各个角度,他慌慌张张,四处摸索,却也只能找出零星几个字。

零星几个字,拼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让他只能当个哑巴。

一个记者问完又一个记者站起,没有停歇没有空隙,没有留给他一丝喘息的余地。

“自您就任CEO以来,康利集团股价已累计下跌40%,你是否承担主要责任?”

“你觉得你和钟明诀的差距在哪里?”

“钟士承选择你的原因是什么?”

“钟明诀的车祸是否与你有关?”

“康利会在你手上垮掉吗?”

“你觉得你配当CEO吗?”

“你永远比不上他…”

无数个问题,字字句句,向钟临琛砸去。

他不想听,也不想理。

下意识的,他捂住耳朵闭上了眼睛,将人们的声音隔绝在外。

一瞬间,世界安静了。

安静的,只听得见他身体里急促的呼吸。

钟临琛缓缓睁开眼,咄咄逼人的记者,全都消失不见。

他张望着,慌张的视线,四处搜寻人影。

可除了他,就只有那些空椅子。

“有人吗?”

他大声问了一句。

可回应他的,只有回音。

感觉到不对劲,钟临琛站起身,走下发言台。

跌跌撞撞地穿过记者席,被他撞倒在地的椅子,声音被地毯吞噬。

满屋里,还是只有他沉重的呼吸,和脚步的回音。

来到大门前,拉住把手,钟临琛用足了力气。

但,大门纹丝不动,像上了锁的铁盒。

偌大的会议厅,锁着他,出不去。

望着空荡荡的屋子,钟临琛额上不知何时渗出一层薄薄的汗,身体里的力气也仿佛被抽干,只能勉强靠着门边,才不至于倒下去。

是幻觉吗?还是在做梦?

还是,父亲在惩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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