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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在家里这么多年,钟士承很少会对除钟明诀以外的人谈公司的事情。

又从何说起,她对康利深刻的了解和认识。

她在钟士承身上最深刻的认识,就是不要把时间和思考放在无用的事情上。

比如,人们为什么不提前买伞,而非要淋雨。

“先不回家,去爸住的医院。”

钟念玺对司机说。

“是。”

前方路口,司机的方向盘打了个转。

到医院时,雨势有变大的迹象。

钟念玺下了车,从地下停车场乘电梯到医院顶层,身上一点雨也没沾,却浑身都带着一股潮气。

这股潮气黏在身上,让她觉得有些难受,想要回去洗个澡,洗去这身讨人厌的感觉。

但电梯已经到了顶层,她也懒得再折返回去

“佘少娴呢?”

护工回答:“太太下午就回去了,说明天再来。”

“爸的护理做过了吗。”

“已经做完了。”

钟念玺点点头,“你先出去吧。”

屋内有一股淡淡的药味,不算好闻,让她不自觉皱起了鼻子。

来到窗前,她将窗推开了些。

风带着小雨,吹了进来,将药味吹去了不少。

如此,钟念玺这才来到床边,看向父亲。

他闭着眼,像是睡着。

只是他似乎睡得并不好,头发白了很多,脸上也布满沟壑。

钟念玺伸出手,抚过最深的那一道皱纹。

从她记事起,爸爸脸上就有这一条皱纹。

那时还是浅浅一条,挂在他额前。

现在,却成了一道印子,刻在他脸上。

轻轻叹了口气,钟念玺来到床边坐下。

“爸,”她握起钟士承的手,“我现在是康利的CEO了。”

“最近发生了很多事,康利也遇到了很多困难,但是没关系,我会努力解决这些问题,不会让您的心血在我手上垮掉的。”

钟念玺将他的手贴在脸旁,“爸,你会为我高兴吗?你会为你的女儿高兴吗?”

“即便她从小就不受你重视,也从考虑过让她她当你的接班人,可最后,是她接下了你的担子。”

“您会高兴吗?”

“会的吧。”

“毕竟,我也是你的孩子,对吗?”

啪嗒一声,一滴泪在洁白的床单上洇开,

“今天我跟股东谈过了,我看得出来,他们对我还是有些不放心,可他们愿意相信我,愿意把康利交到我手里。”

“他们夸我很优秀,爸,你怎么从来没有这样夸过我呢。”

“是因为我在你眼里,怎样都比不过临琛他们是吗?”

“可是爸,临琛他一点也不像你,遇到事情他总是习惯性躲,。”

“只有我。”

“只有我,才最像你的那个孩子。”

“像你一样,不择手段,连亲人也可以利用。”

窗外,风越来越大,吹得窗帘高高飘起,发出扑腾扑腾的响。

见状,钟念玺抹去脸上眼泪,起身去关窗。

缝隙合上的一瞬间,一声雷响忽然乍起。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给吓到,身体猛地后退了几步。

钟念玺最怕打雷,小时候她在电视上看过人被雷劈死的新闻,便在心里埋下了深深的阴影。

所以一到下雨天,她就想让爸妈陪着她睡。

但是爸爸不让,妈妈就偷偷来陪她。

后来爸知道了,就不让了。

为此,钟念玺度过了许多难熬的雨夜。

长大以后,她还是怕打雷,却可以装作不害怕了。

大雨将至,钟念玺想,自己应该回去了。

返回床边,她拿起包。

将要走时,又看了父亲一眼。

“爸,我走了,等康利有了起色,我再来看您。”

说完,钟念玺便要离开。

只是刚一转身,就感觉自己的衣服被人扯住。

似是意识到什么,她的身体僵硬了一瞬。

钟念玺没有立马转头,而是站了好一会,才顺着自己的衣角看了过去。

那只手,像一只干枯的树枝,挂在她的衣服上。

她的视线,慢慢转移至床上的人。

只见他微微睁着眼,像是在看着她,却又那么模糊。

“爸?”钟念玺试探性喊了一声。

她声音一出,就见床上的钟士承眼睛动了动。

“爸,”她朝他凑近了些,“你能听得见我说话吗?”

钟士承张开嘴,喉咙里发出不明所以的声音。

钟念玺听得出来,他是想问钟明诀。

见状,她心中因为父亲苏醒而涌起的那股欣喜,瞬间消去了一半。

“大哥还没醒,但医生说他没有生命危险。”

许是听见了她的话,钟士承的嘴慢慢闭合了回去。

“爸,你听见我刚刚和你说的话了吗?我当CEO了,爸,我现在是康利的CEO。”

钟念玺抓起他的手,兴奋地,将刚才的话又重复说给他听。

“您会为我高兴的对吧?”

可钟士承却像是失去了意识一般,睁着茫茫的双眼,盯着天花板。

“爸?”钟念玺又喊了一声。

这回,钟士承像是听见了,微微抬了下眼皮,只是眼睛依旧望着天花板。

“康利最近又出了状况,临琛他说他不想当CEO了,大哥还在昏迷中,”钟念玺下意识地向他解释,“只有我了,爸,钟家只有我了。”

不知道哪句话被他听进去了,这回,钟士承终于有了反应。

他再度张开嘴,发出晦涩的声音。

钟念玺听懂了,他在问康利。

“康利内部有员工出了些问题,正在接受调查,所以产生了一些不好的影响,但没有关系的爸,我可以解决的。”

她紧紧抓住父亲的手,“股东那边也对我很满意,虽然他们对钟家还是有些意见,不过我都可以解决。”

“还有高海臻,她也很支持我,所以我把她重新聘回来当副CEO了,她跟了您这么多年…”

钟念玺话还没说完,就见钟士承突然瞪大了眼,嘴唇剧烈颤抖着,喉咙里还发出阵阵奇怪的声音。

钟念玺赶忙凑近了去听,隐隐约约,她听清了两个字。

“不…不行…”

两个字,如同两颗子弹,射穿钟念玺的脑袋。

嗡的一下,意识陡然陷入一片死寂的空白,仿佛所有的声音和色彩都被瞬间抹杀。

几秒钟后,一种难以置信的荒谬和尖锐的刺痛,粗暴地填满了这片空白。

“不行?爸,为什么不行?”

“我…我到底哪里不好?”

“连股东和董事都觉得我可以,”一股怒火猛地从脚底直冲头顶,烧得她眼前发红,一把将钟士承的手甩开,“为什么你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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