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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作,他已经从外套下拔出了随身佩戴的枪,枪口对着男人。
眼看着方才还狰狞可怖的男人这一秒因为恐惧腿软得近乎瘫倒,他开始求饶,一遍又一遍的不要杀我。
太宰治兴致缺缺,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手指叩下。
男人的脑门血花四溅,双目圆睁着轰然倒地,半开的嘴还想说着未说完的求饶。
面前肥胖肮脏的男人倒下,梨离终于看清了太宰治的身影。
他站在门口的地方,外面的天色才显出一方白,光线模模糊糊勾勒着他的身形,清瘦,纤细,像是倾颓哀伤的樱花,散散开在清晨的一抹光亮里。
“梨小姐。”
他细长的腿缓缓向她走来,杂物间本就不大,他三两步便走到了她的面前,目光垂落在她已经折弯红肿的右手上,“我应该问一句你还好吗,但似乎不需要问了,你看起来不太好,还没到骨折的程度,不过两个月左右无法做重活儿了。”
太宰治拿出手机,熟练地拨通了一个号码,两秒后接通:“嗯,对,就是这里。”
“快一点。”他又补充了一句。
电话很简短,似乎早就商量好了什么。
收起手机,太宰治把手递到了她的面前,“先站起来吧,腿有受伤吗?”
梨离早就痛得无法说话,嘴唇苍白无血色,一层薄汗覆在额头上。
她忍着痛,动作轻微地点了点头。
膝盖直直撞在了桌角,现在都还是疼,稍微用点力都是煎熬。
梨离用没有受伤的手撑在旁边的桌子上,借着力慢慢起身,忽然腰间腾空,抬眼看去,是太宰治近在咫尺的侧脸。
他并没有看她,注意力在她受伤的膝盖上,语气一直很平淡,“真是麻烦啊。”
太宰治的手扶在她的腰间,力量支撑着她,她根本不需要用上什么力气。
除了分别前最后的那一次,她从来没有受过伤,有太宰治在,她根本没有任何机会受伤。
她什么都不用做,他总是把她保护得好好的。
偶尔有几次受伤的机会,都是一些令人说不上来的理由,比如说逛街的时候遇到搭讪太宰治的女人,是个脚踩高跟鞋涂抹着正红色的成熟性感女性,虽然太宰治再三强调过梨酱在我心中最好看啦,但她还是会对高跟鞋心生向往。
撒娇加央求,总算是哄着太宰治陪她买了一双合脚的高跟鞋,可惜仅仅是走回家,脚就被磨伤了,每走一步路都牵扯着伤口。
太宰治看不下去了,揽着她的腰,她全身的力量都依仗在太宰治身上。
那段时间,仗着自己脚上那个米粒大的小小小伤口,没少对太宰治发布号令。
递东西要太宰治帮忙,走路要太宰治抱,懒得动就喊一声太宰。
太宰治乐意惯着她,她也喜欢看着太宰治的眼睛里渐渐显露的烟火气,她没再说过可不可以不要死之类的话,只是偶尔恰到好处的示弱,让他感觉这个世界上还有人离不开他,且非他不可,是活在世上唯一的牵绊,让他不得不暂时停下那个念头。
他没有再自杀,不知道是放弃了,还是仅仅是怕她难过。
有时候不是没有想过,这样强行把太宰治留在人世间,是自己太过自私。
可是那样的感觉真好。
无论遇到什么,烦恼也好,悲伤也好,不满也好,只要喊一声太宰,他就会出现在面前。
太宰。
太宰治。
仅仅是他的名字,就足够心安了。
那是世间最灵验的咒语。
“太宰先生,这是?”
手下接到电话里的命令后已经及时赶到了这条饮食街。
目光在太宰治和梨离之间反复游移。
不能怪他不专业,而是这画面从来没有见过啊。
太宰治,他们黑手党史上最年轻的干部,现在正扶着一个女性?
好像也没有表现出特别的亲昵,对方看起来受了伤,表情很痛苦,所以帮一把并没有什么问题。
但还是……太新鲜了,这画面实在是太新鲜了。
“芥川呢?”太宰治问。
手下回神,连忙答道:“芥川他,他又擅自行动了,去了西街。”
太宰治神情淡淡,没有过多的意外或者懊恼,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他不在也好,你们把这里处理一下。”
他扶着梨离稍稍一让,身着黑西装的手下们井然有序地依次包围了这家餐馆,包括附近几家临近的餐馆。
这时候太宰治微微侧过脸来看着梨离,困倦得像是猫一样的面孔露出笑意,“怎么样梨小姐,距离车的位置还有一段路,需要我帮忙吗?”
痛觉仍拉扯刺激着神经,大脑因此无比清醒。
梨离忍着痛,不答反问:“是怎样的帮忙?”
“比如说,抱你过去也是可以的哦。”他笑容浅浅,像是初醒的晨曦,随意牵扯一个弧度就温柔得让人心生向往。
可惜,那不过是小孩子的恶作剧。
梨离别过脸不去被他的笑容蛊惑,“不用了,谢谢。”
尽管鼻头早已酸酸的,想念着他干燥温热的手心,也想念他永远令人心安的怀抱。
想不顾一切扑进他的怀里,这样就不用再面对世界的一切黑暗,只需要在他怀中安稳睡去。
更想揪着他的耳朵好好教训一顿——
怎么可以在还不熟的情况下就说这种像调戏一样的话!
是不是除了她,还有其他姑娘也被他调戏过!
臭不要脸,跪一晚上遥控器,账先记下。
第30章
果然, 那只是太宰治的一句恶作剧。
漆黑的车开进了这条深巷,停在了餐馆门口,根本不需要走路, 出了店门口就直接上了车。
车上还有其他随行的部下,包括懂得医疗,随时准备给受伤人员做救治的医务人员。
太宰治上车后,对着随行的医生说了句,“给她看看手, 还有膝盖, 应该没有骨折之类的问题,不过伤得还是不轻。”
“好的, 太宰先生。”
“啊对了, 她怕疼, 注意一点,不要吵到我睡觉。”
说完这句话时,太宰治已经将脱下来的黑色外套蒙在了脸上, 背靠着车座开始补眠。
蒙蒙亮的天色逐渐显白, 浅淡的光渐次洒落在太宰治身上, 随着车的移动,时明时暗。
太宰治似是困极了,自从那件外套往头上一蒙, 他再也没有动过一丝一毫, 如同岿然不动的雕像, 任由光影从他身上交错。
医生给梨离做了一个全面的检查。
他听了太宰治的话, 动作尽量轻柔, 可是梨离受的伤不轻。
膝盖倒是次要的,只是撞到了桌角, 疼痛感会随着时间减轻,倒是手腕,再稍微用点力就骨折了,现在手腕处已经肿胀,触碰一下就会很痛。
本以为梨离会因为疼痛叫出声,很意外的是,梨离从头到尾咬着下唇没有发出过一丝声音。
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