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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有什么关系?紧跟着便想起上次虞欢在客栈里要割人舌头的情形来。

苍天,这俩人,是对别人的舌头有什么执念吗?!

*

齐岷回屋以后,第一时间处理了左臂上的伤口。

伤并有些深,包扎完后,齐岷穿上亵衣,起身时,看到桌上的一枝茉莉花。

因为在戏台上躲箭雨,花瓣已被碾搓得不成模样,几片绿叶蔫头耷脑,花枝中央折断了一截。

已然是一朵备受□□的花。

齐岷拿起来,又放下,眼前再一次浮现起虞欢遇袭的情形,眉峰压紧。

如果他没有看错,那一箭,是瞄准着虞欢的头颅而射的。

而如果他再慢一点,哪怕只是多一闪念的迟疑,虞欢就成这桌上的枯花了。

原本以她做饵,是引来周全山,谁承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虞欢这一条诱饵,差点被他投入虎口。

今日的局,是他算错了。

屋外传来敲门声,齐岷喊进,锦衣卫进来取走药箱,顺便问齐岷可还有什么要处理的衣物。

齐岷示意衣架上被利箭划破的飞鱼服,目光略过革带时,后知后觉——虞欢还没有把玉佩还给他。

*

床帐里,光影幽微,虞欢握着一块和田玉靠坐在床头,听春白在屋里夸赞齐岷的英明神勇。

“听说齐大人这次安排了二十多名锦衣卫暗中随行,刺客刚一现身,便给锦衣卫杀了个片甲不留,就连驿馆里也早有大人埋下的陷阱。啧,原来奴婢只以为齐大人凶神恶煞,所以能坐上这指挥使的位置,现在想来,大人有勇有谋,神机妙算,难怪能得圣上青眼呢!”

齐岷在千钧一发间救下虞欢的事,春白已听说了,甚至于齐岷为救虞欢而受伤的消息也已在驿馆里传开。春白虽然忧心齐岷被虞欢蛊惑,但更庆幸今晚有他陪在虞欢左右,不然虞欢有个三长两短,她可就没活路了。

春白感慨完,却见虞欢坐在床帐里,半晌没有动静。

“王妃?”

虞欢摩挲着手里的玉佩,一言不发,目光匿在帐内暗影里,幽深昏暗。

今天逛庙会,她穿的是寻常襦裙,而齐岷穿的是飞鱼服。

埋伏在人群里的锦衣卫全部着布衣,人数在二十人以上,那是所有锦衣卫里一半以上的兵力。

齐岷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会有刺客来袭击的。

街头看戏的情景历历在目,喧闹的喝彩声里,齐岷的声音贴着耳廓落下来:

——想去吗?

——给艺人搭把手,一般都有彩头。

——去吧。

虞欢抚弄着手里温热的玉,眼神似森冷的冰。

神机妙算?

齐岷岂止是神机妙算?

他明明是用她做诱饵,引来周全山等人发射暗箭,自投罗网。

戏台上的那一箭,应该是冲着取她性命来的吧?他到底是怕不能向上头交差,所以挺身“相救”,亏她那时候还心疼得不行。

齐大人,齐大人,好一个费尽心机、老谋深算的齐大人啊……

“王妃,齐大人今日没有受伤吧?”

春白凑近来问,虞欢目光如冰,看着玉佩,想着被齐岷抱着躲开那一支暗箭的凶险情形。

“受伤了。”

春白一惊,忙又问伤势是否严重。

“不严重。”虞欢冷漠回答,眼前闪过齐岷抱着她滚在戏台上躲开箭网的画面,“太可惜了。”

“?!”

*

贺云台听闻庙会、驿馆两处同时被贼人袭击,次日天一亮,便亲自来驿馆询问情况。

齐岷应付了一会儿,送走人后,返回后院。

辛益跟在一侧,汇报昨天夜里熬夜查出来的线索。

“街头抓住的那五个都已验身,全是阉人,其中一人后背有烧伤,初步推测,是田兴壬养的那一拨人。头儿,你说王妃是不是得罪过什么人?”

原东厂厂督冯敬忠麾下有两大得力干将,其一是齐岷,其二便是辛益口中的田兴壬。

田兴壬与冯敬忠一样,都是宦官,在齐岷得势前,一直是冯敬忠的头号亲信,主要的任务之一,便是替冯敬忠豢养阉人杀手。

两年前,冯敬忠授意田兴壬除掉屡次弹劾东厂的右佥督御史,动手时,突发大火,不少杀手被火所困。

辛益提及的这一个,很有可能就是那拨杀手里的一人。

“接着查。”

齐岷不多言。冯敬忠伏诛后,田兴壬迅速潜逃,目前仍然下落不明,那一批受他豢养的杀手则仍以寺人身份出入大内——齐岷手上并没有那一批杀手的完整名单。

如果这次刺杀虞欢的凶手真是那一拨人,那锦衣卫便能顺藤摸瓜,揪出一大批潜伏在暗处的东厂余孽。

辛益点头,突然对这件事产生起极大的热情,便欲再聊一聊,忽然发现齐岷正朝着虞欢的住处走。

“……”

辛益深吸一气,安慰自己齐岷是来查案的。

进院后,齐岷径直入屋,看守在门外的锦衣卫脸色微变。

齐岷进屋后,眉头一皱,退回来问:“人呢?”

锦衣卫拱手:“王妃今日心情不好,一早起来,便去花园里散心了。”

派来看护虞欢的锦衣卫有两人,一人负责留守,一人负责随身保卫。齐岷眼眸微垂,转身朝花园里走。

驿馆里的花园规格不大,设计倒是颇为雅致,假山后劈开三丈见方的湖,栽种荷花,喂养鲤鱼,湖心建着一座观景亭。

亭外站着护卫的锦衣卫,亭里,则有一人倚坐美人靠上,玉颜仙姿,贵不可言。

齐岷上前,入亭后,看见虞欢手里把玩的一物,眉峰微敛。

辛益抬眼,看见以后,脸色跟着一沉,黑得跟块锅底似的。

虞欢手里玩着的,正是齐岷佩戴在身上的那块玉佩。

齐岷驻足,虞欢并不理会,一手拿着玉佩,一手勾着底下的金流苏玩,神态冷淡而不可一世。

春白在一旁悬着心行礼。

“二位大人匆匆前来,不知有何贵干?”

齐岷开门见山:“取玉佩。”

春白便看虞欢。

虞欢神色不动,接着玩流苏,半晌,才慢悠悠问:“指挥使的这块玉佩成色极好,是旁人送的吗?”

齐岷一听这声音,便知虞欢今日又要开作了,薄唇抿着,嗯一声。

“什么人送的?”

“故人。”

“男人?女人?”

齐岷看着虞欢,淡声:“女人。”

虞欢绞着流苏,少顷后,撩眸看过来,昔日明媚的桃花眸映着日影,却是清凌凌的。

齐岷眉目不动。

虞欢问:“指挥使昨日是故意拿我做饵,引周全山上钩吗?”

这似乎是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然而一问完,亭里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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