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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锐长华丽,肌肤苍白若雪,他看上去既脆弱又倔强,像是风雨中孤零零撑在枝头的最后一朵梨花!

宫灯的灯花几不可察地炸了一下,光影闪烁,她甚至觉得自己画的这个男人活了。

英挺的墨眉压下来,他倔强地抿着削薄的唇,眸光沉沉地望向画外的她。

是了,这就是自己的夫君。

哪怕重活一世,她都没能忘记的夫君,无隅,她的无隅。

她再次回忆着自己那些破碎的记忆,她知道她的无隅年少时是孤独苦闷的,是倔强固执的,没有人喜欢他,他孤零零地站在一处角落,望着人群中的她。

他如同一尊冰冷没有情绪的雪人,因为她握住他的手,所以他才有了温度。

所以,哪怕重活一世,她也不能忘记他,必须回去,回到他身边,抱住他。

阿柠的胸口便澎湃着一段无法抑制的情绪,她心疼,怜惜,她想抱住他啊!

*************

夜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更鼓声响起,天要亮了,沉睡的宫阙似乎要活起来了。

阿柠缓慢地擦拭了眼泪,仔细地将那幅画收起来,就着烧热的水吃了一些早膳,之后便继续摆弄那铜人,记忆那些穴位,也默默记住每个部件上面的小字。

晌午时候,莫先洲来了,和他一起前来的还有一个男子,身着紫袍,俊逸矜贵。

阿柠记得那个男人,神秀宫外他曾经和太子一起出现,太子唤他皇伯父。

阿柠隐约猜到,这就是宫人们口中偶尔提到的睿王。

据说睿王排行第二,是先帝颇为宠爱的皇子,原本最有希望夺得储君之位的,之后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自己放弃了。

当然这些事都是她听玉卿她们私底下说的,宫娥们的消息都传了几道,以讹传讹,未必作真。

她当下拜见了莫先洲并睿王。

莫先洲显然有些意外,他扫了一眼齐整的铜人:“都拆开过了?”

此时的铜人一个部件都不缺,安装得整齐,以至于他有些怀疑。

毕竟这铜人身上部件繁琐复杂,一般人在拆开后,很难原封不动地安装回去。

阿柠听此,便恭敬地取出自己记录下来的部件图。

莫先洲一看,越发意外。

阿柠竟然已经将二百零六块骨并八十三块脏腑部件全都记录下来,甚至分门别类,甚至画了大致模样。

显然是下了大功夫的!

他看着阿柠泛着红血丝的眼睛:“你一夜没睡?”

阿柠低头,恭敬地道:“睡了一会呢。”

莫先洲满意:“好。”

阿柠听他语气中颇有赞赏之意,这才略放心下来,她想着自己应该是过关了。

这么说着,一旁的那位睿王道:“她叫阿柠?”

莫先洲听此,大概说了阿柠的情况,又对阿柠介绍这是睿王。

阿柠连忙恭敬地拜见了。

睿王的视线却一直留恋在她脸上:“阿凝……哪个凝,可是红叶落凝霜的凝?”

莫先洲:“不是吧。”

阿柠赶紧解释道:“回殿下,奴婢名中的柠字,出自‘柠月如风,知希之贵’。”

睿王轻挑眉,视线半刻不曾自阿柠脸上挪开:“柠月如风,知希之贵,这是何意?”

阿柠有些意外,她之前便觉得睿王不对劲,看着自己时眼神古怪,如今更这么觉得了。

她只好硬着头皮解释道:“大约是说如同柠檬一般的月色吧,奴婢其实也不懂。”

睿王却依然不放过她,勾唇轻笑,继续问道:“你不懂?家里人是读书人吗,怎么给你起了这名字?”

一旁莫先洲有些探寻地看向睿王。

睿王却是丝毫不曾在意,他的目光一直盯着阿柠不放。

阿柠只能继续解释:“奴婢父亲只略读过一年书,识几个字,奴婢外祖父曾经考中秀才,是以母亲读过几年书,不过这名字却不是父母帮着取的,是我们镇子上学堂的夫子给取的。”

睿王继续追问:“你多大了?”

阿柠很是受不了他的目光,她不太喜欢,便越发低头:“奴婢今年十六岁。”

睿王若有所思:“哦,十六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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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柠沉默低着头。

一旁莫先洲便吩咐阿柠道:“等下我要前去函德宫,你自己先熟悉下针灸方略。”

阿柠的心顿时漏跳一拍,函德宫……莫先生要去函德殿,为皇上针灸。

睿王的视线自始至终不曾离开阿柠的脸,自然轻易捕捉到了阿柠的些许异样。

他轻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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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睿王走了后,莫先洲看着睿王的背影,半晌,突然问阿柠:“你见过睿王殿下?”

阿柠不敢隐瞒,说起自己从神秀宫出来,曾经见过太子和睿王前去,当时见过礼。

莫先洲皱眉,长叹了一声。

阿柠小心翼翼地看向莫先洲:“大人?”

莫先洲:“我活了一把年纪,行医多年,悬壶济世,也算是弟子盈门,其中不乏有成之辈,只是于针灸妇科之术,至今后继无人,你天资聪颖,博闻强识,我是盼着能将自己所学倾囊相授。”

阿柠听着,连忙道:“大人,奴婢受宠若惊,愿意遵大人教导。”

莫先洲望着眼前的小女子,她自然是踏实恬静的性子,就她本身而言,是不可多得之才。

但他也隐隐感觉到了,她不招惹是非,是非却要来寻她。

那一晚帝王竟握住她的手腕不肯放开,这已经很是匪夷所思了,如今睿王殿下借故前来,只怕也是为了她。

想着这些,他的视线再次扫过一旁的手记,密密麻麻的小楷,那是她记录下来的。

这是一个踏实的孩子,如果就此留在太医院,将来总会有所成就的吧。

**********

函德殿中,无显大师望着坐在龙座上的元熙帝。

元熙帝轻垂着修长的羽睫,在眼下形成淡淡的阴影,越发映衬着他过于苍白的容颜。

无显大师轻叹一声:“陛下突然传召贫僧,可是有什么吩咐?”

元熙帝薄唇轻动,开口:“我见到她了。”

无显大师再是从容,也是震惊。

他望着高居于宝座上的元熙帝,心里明白,这位帝王口中的“她”,只能有一个人,已经故去的元宸皇后。

他蹙眉,疑惑地问道:“陛下何出此言?”

他说完这话后,元熙帝睫羽微颤,抬起眼,看过来。

无显大师越发疑惑。

往日的元熙帝眼底幽邃暗沉,仿佛无边的黑渊,让人不敢直视。

可是现在,他的眼底竟燃起一丝希冀的光。

这时,他便听到元熙帝开口,缓慢地道:“朕确实见到她了,她望着朕,她还对着朕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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