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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脸孝顺地虚搀着元熙帝要前往一旁馔厅。
不过走到一半,她突然想起,纳闷地问元熙帝:“父皇,你不是往日都吃素斋吗?儿臣这里的膳食,你吃得习惯吗?”
元熙帝:“还好。”
穆清公主想着,还好是什么意思,就是可以凑合吃吃了?
来到一旁馔厅,便有前来禀报,特意呈报了各样膳食菜色,因穆清公主这里是单独的膳房,多是时鲜小食,今日因元熙帝吩咐,特意加了一道黄芽清炒酱肉。
那女官特意提起,说酱肉原本是腌制过的,略带着咸香,便用了素淡的黄芽菜来清炒,黄芽菜是地窖菜,暖房中养出来的,哪怕是隆冬时节依然鲜嫩青翠。
穆清公主眼睛一亮,可以吃阿柠送的酱肉了!
元熙帝自然察觉到了女儿的反应,他略抿了下薄唇,神情淡淡的。
女官前来请示,元熙帝略颔首,于是女官做出手势,金铃声起,很快戴了绛纱罩的锦衣宫娥鱼贯而入,先由四位宫娥摆开馔案,安置膳具巾帕,之后有尚食局宫娥陆续而来,领巾藏起口鼻,又用金丝笼罩盘面,上面更是有小曲柄黄伞罩着。
如此各样膳食陆续摆开,自是琳琅满目,井然有序。
元熙帝和穆清公主先以清茶漱齿,又用了茶汤,正要用膳,突然间就听外面传报,说是太子来了。
听得这话,穆清公主一愣:“他来做什么?”
元熙帝的视线淡淡扫过馔案,不起眼角落处,龙凤赶珠纹金盘中,有一摞码得齐整的酱红色酱肉片,已经熟透,肉丝分明,晶莹凝玉,清腴润泽,搭配了新鲜的黄芽菜,让人垂涎三尺。
他吩咐道:“宣。”
于是很快李君劢进来寝殿,恭敬地拜见了。
外面天冷,他穿着紫貂绒大氅,身上尚带着寒凉之气。
元熙帝淡瞥一眼儿子,吩咐道:“以后你来穆清这里,自己先在外面站站,免得带了寒凉之气给她。”
穆清公主一听,顿时道:“对,可别连累我病了!”
李君劢无奈地看了一眼狐假虎威的穆清公主:“知道了。”
元熙帝:“先去盥洗,换了衣袍,一起用膳。”
李君劢遵命,于是先由女官服侍着换了洗过,这才坐在元熙帝下首。
因穆清公主自小体弱,她这里的膳食自然都是精心烹制,专为她准备的,比如燕窝,便是用吴梅或狄酪根据她的口味调制的。
好在元熙帝往日茹素,对膳食并不讲究,太子虽然膳食挑剔一些,但午膳菜食丰盛,于他来说倒也能吃。
一家三口低头用膳,殿中无声。
突然间,太子意识到哪里不对,他发现他的父皇,那个常年茹素的父皇,竟然品了一口某样荤食。
他狐疑地看过去,发现那是一种……炒熟的酱肉,切得薄薄的片,是暗红色的?
他探究地再次看向父皇,父皇正慢条斯理地品着,看样子并不反感,甚至仿佛还想再尝一口。
他大惑不解,正待要问,突然间,父皇抬眸,恰好迎上他的视线。
他愣了下。
这时,他便听父皇道:“这清蒸酱肉倒是别有一番滋味,和往常宫中膳食不同。”
穆清公主听到这个,立即抬眼,于是旁边女侍马上为她夹了一箸。
穆清公主满意地吃了一大口,之后才道:“确实味道上乘。”
果然阿柠不会骗她,阿柠喜欢吃的就是好吃!
只可惜——
她小心眼地瞄了一眼父皇,想着本来就不多,结果父皇来了一起吃,太子哥哥仿佛也得吃,都要给她吃光了,心疼。
太子:“?”
他感觉到了妹妹那分明护食的目光,他不理解。
区区酱肉而已,何至如此?宫中的美味佳肴哪个不是御膳房精心烹制,往日父皇和穆清何等挑剔,如今竟对着这么一块酱肉情有独钟?
谁知这时元熙帝突然开口:“穆清说得是,味道确实绝佳,君劢可要尝尝?”
太子抿着唇,有些嫌弃地瞄了一眼酱肉,又看了眼虎视眈眈的妹妹:“不必了。”
他不喜欢吃这些,油腻腻的。
穆清公主略松了口气,之后扁着唇道:“父皇倒是大方,那是儿臣的!皇兄若是吃,只怕几口就给吃光了,那儿臣吃什么!”
太子:“……”
他不敢置信。
只是几口酱肉而已,她缺了这一口吗?
对此,元熙帝不予理会,他再次品尝了一口酱肉,阿凝亲手做的酱肉。
之后凉凉地扫了一眼儿子,心想,这个孩子,真的是阿凝生的吗?
简直愚不可及。
第38章 吃醋
阿柠将小院打扫利索, 午膳后便匆忙前去太医院了,她如今正跟随莫先洲学着针灸,并不敢松懈。
针灸除了要记性好, 还需要手巧, 要花时间练习,不下功夫不行。
谁知她到了太医院, 迎头看到瑞香, 瑞香红着眼圈,蔫头耷拉脑的。
阿柠:“怎么了?”
瑞香瞥了一眼阿柠,不想搭理,自顾自闷到御药房去了。
阿柠看向一旁玉卿, 玉卿叹了一声:“昨日宫中姑姑抽查各处寝舍,她的被查了, 说是有一些男子之物,是私相授予, 违了宫法,念在初犯, 说要把她赶出去别的宫苑做杂役。”
阿柠:“啊?”
她们在太医院是有出头之日的, 总归有个盼头,可是如果去做杂役, 做到年纪大了打发出去,不过是攒那么一点体己钱, 这辈子没什么指望了!
她疑惑:“她能有什么男子之物,无非是个帕子吧?”
玉卿:“是帕子。”
阿柠:“那就说是送给双喜元宝他们的,不就支应过去了?”
玉卿:“谁知道她,反正人家姑姑把她按过去一问,她就招供了。”
阿柠:“那还有什么法子吗?”
谁知道她刚说完这个, 瑞香突然出现了,她没好气地咬牙切齿:“能有什么法子,这下子好了,你们都可以看我热闹了,我就这么被赶出去了!”
说完气哼哼地走了。
阿柠怔了怔,一时也说不得什么了,只能随她吧。
这时候胡公公来了,大家问起来,胡公公也不多谈,只是道:“其实她那性子留在咱们御药房也怕她坏事,心高气傲的,也不安分,凡事总想着吃头份,打发走了也好,安分做个杂役,也能攒几个钱,回头宫里头开恩放出去嫁人,也是一个好路子。”
大家听着,不免唏嘘,也就不提了,各自忙起来。
阿柠也翻看着自己的医书,她做事一向专注,一旦沉进去,便忍不住一直看,停不下来,以至于等她抬起头,发现已经是黄昏时分了。
冬日傍晚时候的太医院,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