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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颤颤巍巍地。
“只是件衣服!”一个保镖抓住一件泡胀的白色棉袄快速往岸边划。
除了这件衣服,四周一个人影都没有。
裴靖眉心突突狂跳,视线快速往四周扫,裴宁志亦是心头一沉,细汗瞬间爬满额头,四周安静得诡异,令人头皮发麻。
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裴瑄整个人瞬间苍老颓唐,嘴唇翕动了好一会儿,才嘶哑地挤出一个字:“……找!”
不等保镖们行动,一旁林子里一个身影如飘零的败叶摇摇晃晃地走出来。
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干的,湿透的衣衫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他瘦削而又狼狈的轮廓。
裴靖眼皮狠狠一跳,下意识蹙起眉头,抢先往前跨了一步,“张玉!”
所有人的视线都紧紧地盯着张玉,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却始终紧闭,仿佛有千言万语哽在喉间,就这么一步一步往前走,很快,他身后的树影里又走出来两个人。
正是裴鹤京和陶西右。
“鹤京!”裴瑄兀地大喊,声音是掩盖不住的激动。
裴鹤京浑身亦是湿透,他缓缓加快步伐,走到了张玉前头,在离他们十几米的距离停住。
他静静地伫立在那里,湿发凌乱,周身缭绕着一层冰冷的雾气。薄唇紧抿,嘴角却极其缓慢地向上牵起,勾出一抹极淡、却令人遍体生寒的笑意:
“在找我吗?三叔。”
第59章
裴宁志整个人像被一道骤然劈下的惊雷狠狠钉在原地,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开,所有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耳膜剧烈的震颤。
完了……
“鹤京,怎么回事?”裴瑄到底见惯风雨,很快压下翻涌的心绪,冷静下来。
裴鹤京微微侧眸,目光打在缓缓走上前来的张玉身上。
浑身湿透,加上寒风一吹,张玉一直在抖,他的嘴唇白得像纸,左眼眼球充血,就这么笔直地看着裴靖。
裴靖挤出温润笑意,指尖却在袖中掐进掌心,他试探性地说:“张玉,到底发生了什么?吓坏了吧?到我们这边来。”
张玉恍若未闻,仰头望向铅灰色的天穹。混沌的天光模糊了时间,但他清楚……早已超过约定的时刻。
五十分钟前。
“草,裴鹤京他不动了他要沉下去了!”陶西右急得大叫。
裴鹤京静静地看着,直到陶西右又说:“我草我害怕!”
“没事。”裴鹤京这才搂了搂陶西右,给他把口鼻上残留的药粉仔细擦干净,接着说:“你在岸边等我。”
陶西右往岸边跑,裴鹤京跳下水去捞张玉。
这种天气的湖水不亚于冰窟,裴鹤京带着已经昏迷的张玉游得有些吃力,嘴唇也冻得发紫。
“快!手给我!”陶西右扑在岸边嘶喊,抓住裴鹤京手腕的瞬间,冰水顺着手臂倒灌进他袖口,两人合力将死沉的躯体拖上岸。
张玉的胸口已经没了起伏,脸此刻也褪成了青灰色,嘴唇紫得发黑,陶西右又给吓得手都不知道怎么放。
裴鹤京倒是冷静得多,有条不紊地给张玉做起了心肺复苏。
“不行啊,你得吹他嘴巴!”陶西右在旁边恨不得帮忙一起用力摁,又怕给张玉直接摁死。
裴鹤京不肯碰张玉,只不断按压他的胸口,没过一会儿,张玉的身子开始不自然地抽搐了两下,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气音,像破风箱似的,吐出来几股水,就又没了动静。
陶西右眼看这么下去不行,左右找了找,发现自己的毛衣很透气,便扯着下摆盖住张玉嘴巴,埋下头往里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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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鹤京扫了他一眼,倒是没有阻止,两人就这么配合着,过了十来分钟张玉才突然爆发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悠悠转醒。
他的视线里是昏暗的天空,还有正在抢救他的裴鹤京和陶西右。
短暂的怔愣过后,是剧烈的挣扎,张玉奋力翻坐起来,可胸腔里剧烈的疼痛让他完全不敢再动弹,喉咙里火辣辣的,五脏六腑似乎都揪在了一起,后脑勺突突地疼。
他只能坐在原地,不断拍着自己的胸口,企图呼吸得畅快一些。
鬼门关过了一趟,此刻张玉脑海里已经记不起什么计划了,只有恐惧,对于死亡的恐惧。
冰冷的湖里好黑好冷,像被怪物的巨口吞噬,而自己完全无法挣脱,只能眼睁睁感受着身体的温度一分分褪去,生命进入倒计时。
缓了两分钟,陶西右瞧着他脸色稍微好了一丢,这才吐槽:“吓死个人,你疯求了?好死不如赖活着知不知道,要不是裴鹤京把你救起来,你丫的都死透透的了!”
张玉闻言,猛地抬头看向裴鹤京。
见裴鹤京一脸淡然,他扭过头,沙哑着嗓子说:“别以为我会感谢你。”
裴鹤京并不理会他的情绪,只是坐在一旁拧自己衣服上的水,水珠顺着他凌厉的下颌线砸落,“别看了,他不会准时来的。”
这话像是一个隐形的锤子一下敲在张玉眉心,他按着胸口的手猛地蜷起,却固执地一言不发。
“你的死只不过是他计划中的一环。”裴鹤京毫不留情地撕开血淋淋的真相,“你自己明明再清楚不过,却还是想赌,赌他舍不得你?”
一旁的陶西右听的云里雾里的,但是不妨碍他发言,“我去你可真糊涂啊,在这种顶级豪门哪有什么真爱啊!”
张玉缓缓蜷起双腿,两手交叠着放在膝盖上,将自己缩成一团。
是啊,他其实是再清楚不过的,可是他没有办法啊,师父要他做,不做就不认他,裴靖要他做,不做就不爱他。
二十几年的生命里,只有这两个人对他而言是最重要的了,他怎么能不听话呢?
可是,可是他最在乎的两个人,其实是并不在意他的死活的。
但即使如此,他的命早就不是自己能掌握的了,他能做的只有祈祷,祈祷裴靖愿意保住他的命,愿意完成那些情到深处时的许诺。
许诺的自由、财富、地位还有爱情……
“你们杀了我吧。”张玉突然自暴自弃地说:“救我做什么?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我嘞个……”陶西右话刚说个开头,突然看见裴鹤京一把扯住张玉的衣服,把人又拖到水边。
“行。”裴鹤京说:“成全你。”
说罢,裴鹤京就将张玉的头往水里按。
眼看着就要再次经历那种恐怖的窒息,张玉下意识地挣扎着,抓紧了裴鹤京的衣袖。
于是裴鹤京冷笑一声,又把他拖了回去,随手丢在地上。
“你说你糊不糊涂啊?”陶西右借机又开始当起了人生导师:“你是不是被人洗脑了?什么除了我不会有人爱你帮你之类的,我靠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诶,你是一个完全独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