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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可得。

整理好仪容,他推开两扇朱红雕螭龙木门,朝着跪在殿外的太监宫女、侍卫及太医语调沉重道。

“传令下去,父皇驾崩。”

*

皇宫与丞相府虽只相距十几公里,可一入宫门深似海,只有妃位及以上的嫔妃在怀孕或父母年迈时方才能得父母入宫探视,哪怕是宠妃,能见父母的频率也并不高。

上次见面是几个月前出宫,尤安没料到这么快就能再次见到父亲,故而连语调也上扬了几分。

他急匆匆提起裙摆,想赶在父亲入门前迎接,“书瑶,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何父亲到了才说?”

“是……是太子殿下不让奴婢告诉您的,说是要给小姐一个惊喜。”书瑶有些为难。

话音未落,尤敬廷的声音便传入尤安耳中。

“太子妃娘娘。”

听闻从父亲口中说出的这句称呼,尤安头皮发麻,隐约有点忐忑不安,连忙扶着正要躬身请安的父亲落座。

“父亲往日不是都唤我名字的吗,怎么今日这般生疏?”

“还有……您今日怎么过来了?”尤安边说话边给他斟了杯热茶。

尤敬廷细细端详着疼宠多年的女儿,见他精神尚佳也没有明显的伤口神色稍霁,但仍板着一张脸。

当初陆重瀛向他求娶独女尤安之时,字字情深意笃,这些年太子殿下待尤安如何,尤敬廷也看在眼里,但不亲眼所见,终是放心不下。

再加上前段时间听闻太子和太子妃遇刺,他这一颗心更是时时刻刻悬在半空。

“女儿遇刺这件事,为父竟还是从别人口中听说的。”

尤安心里一惊,顿时明白了为何父亲如此生气,顿时软了嗓音,“父亲……女儿并非故意不告诉您的。那次只是虚惊一场,有人救了我,女儿不想让您和母亲担心……”

说罢,像是怕尤敬廷不相信这套说辞似的,尤安起身转了个圈,精美繁复的齐腰衫裙裙摆随着动作像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绽开。

“你看,女儿并未受伤。”

“你啊。”尤敬廷不虞的面色终于松动了几分,发出一声无奈悠长的叹息,“下次再遇到危险,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为父。”

“你可知救你的人是谁?能带你从一众刺客间脱身的,绝非凡尘俗子,他救了你的性命对丞相府更是大恩一件。为父改日便登门拜访,以礼厚待。”

对了……男主怎么样了?

被突然问起,回想起那日洞穴外看到的陆重行后背深可见骨的伤口,尤安顿时有些心虚。

毕竟看起来那么骇人……不过亓越说了,虽然流了很多血,但对习武之人来说只是不痛不痒的小伤,很快就会痊愈。

说不定陆重行早就好了。想到这里,尤安理直气壮了几分。

“……那人戴着斗笠,女儿没看清他的样子。”

尤敬廷沉思了片刻,“罢了,他既有心隐瞒,想必也并非是沽名钓誉之辈。”

只是少了个能拉拢的绝世高手,多少有些可惜。

丞相啜饮了一口茶,“不过昭熙,”那一日萧王殿下的话终究令他有些在意,“你何时与萧王相识的?”

父亲几次三番提及陆重行这个事实让尤安一下子紧张起来,连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害怕什么。

“女儿与萧王只有几面之缘罢了……父亲问这个做什么?”他掩饰般地垂首倒茶,只能看见浓长的睫羽轻轻颤动着。

混迹官场多年练就的敏锐嗅觉告诉丞相,女儿同萧王的关系并不简单。可皇帝病危在即,并无改立储君的意思。且那日萧王维护丞相府的举动更是寒了司空的心,一连几日都称病不出。

尤敬廷有意提醒尤安离那位萧王远一些,萧王虽帮了丞相府,但他们终究是太子党派的人,殊途陌路。

只是还未开口便听见了一阵齐整而急促的踩踏声,带来了仿佛地震时轻微的震感。

“太子妃娘娘,丞相大人,属下有要事禀告。”护卫跪立着的挺拔身影映照在门扉上。

尤安微微怔愣,方才一直在同父亲说话,这时静下来他才听见了远处隐隐约约的哭声。在皇宫中,这种哭声只代表了一种可能。

他尽量平稳声音,“你说。”

“一刻钟前,皇帝陛下驾崩。”

尤敬廷手中陶瓷制成的精美茶具重重磕在梨花木桌上,连带着里面的茶水都溢洒出了一些,尤安看向难得有几分失态的父亲。

陆重瀛十四岁时,他便看出三皇子绝非池中之物,他承袭了帝王的冷酷无情,兼之有治世之才,颖悟绝伦,所以尤敬廷不惜把身家性命、项上人头连同掌中明珠都压在这支股上。

长达七年的夺嫡之争终于落下帷幕,他心底有几分释怀和怅然。

……

天子驾崩,天下缟素。因先皇的地宫陵墓尚未修缮完毕,故灵枢先被停放在重华宫中。先皇驾崩第七日,所有后妃、皇族和大臣都要前来吊唁。

白色的纸灯笼在寒风中摇摇晃晃,由金丝楠木制成的极尽奢华的棺椁停放在重华宫殿前。

“跪——”

尤安身着一袭与他人别无二致的白衣跪在陆重瀛身边,跟着王公公的指令跪拜叩首。

他并未回头,却能感受到身后如芒在背的视线,黏稠,偏执,仿佛要将他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扒光一般。

第44章 被强取豪夺的宫妃23

“叩首——”

皇子皇女及家眷跪立于殿前一侧, 诸位王公大臣跪立于另一侧,听到这句话,所有人都跪下了, 朝着帝王的棺椁叩首。

尤安很清楚身后那道目光来自于谁。

如此有压迫感的注视, 除了陆重行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

那道视线像一只灵活的手,在他的身上一寸寸游弋,从梳好的发髻到耳垂, 而后钻入衣领,所过之处被点燃般蔓起了热意。

就好像……他在被他的目光侵.犯。

这样的认知让他微微眩晕,一阵啼哭声中,尤安面色难看地瑟缩了身.体。

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的陆重行有一瞬的怔愣, 随后反应过来,异色瞳孔顷刻变得幽深,扭曲的嫉妒快要满溢了出来。

陆重行好像越发肆无忌惮了。明明只是视线而已, 尤安却能感觉到对方的阴晴不定, 他集中注意力克制着自己的颤抖, 忽然间感受到手背传来的热度。

他像只受惊的兔子下意识抬头, 陆重瀛仿佛洞察了这悄无声息发生的一切, 握住了他的手。

看着那双雾蓝眼瞳凝结的水雾, 男人的手不动声色地轻轻擦过有几分嫣红的眼尾, 动作间透着股阴鸷的温柔。

尤安陡然清醒过来, 现在还在吊唁,他既担心会被周遭的人发现扣上对先皇大不敬的帽子,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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