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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点头,偶尔还会发出好奇地询问——
“你、你们经常来这里吗?”
“机械人鱼的尾巴可、可以泡水吗?她、她是什么颜色的呀?”
“驯兽师比赛是、是什么?”
“天上的鲸鱼,是真的鱼吗?”
已经无数次见过巴别塔星港繁华的威尔和刀疤,在小虫母一声声充满好奇和欣喜的提问中,似乎也找到了一种初次抵达的愉悦和轻快。
这是一种对他们而言有些陌生且久违的情绪。
许久之前,当堕落种们还以边境哨卫军的身份,守护在星域边缘的各个荒芜星球上时,他们虽然生活条件艰苦,常年活动在风沙、暴雪之中,日常是与异兽作战,但他们获得愉悦的条件也很简单。
一场胜仗,一次雪后的拉练赛,一瓶烧灼腹腔的烈酒,或是赤裸着滚烫的胸膛在冰雪间摔跤、格斗,比拼在冰冷山岩之上的攀爬能力……
那时候他们会拿着烈酒在驻守的哨所内点燃篝火,会笑着比拼白日里谁狩猎到的异兽最多,会把异兽的头颅如京观一般堆叠着成金字塔的形状,然后数着数儿核算功绩。
等数完异兽的脑袋、分出最后的胜利者后,作为优胜者的边境哨卫会向他们的首席发出挑战。
在一顿近乎实力碾压的格斗后,胜利者会被尤利西斯一把甩着砸到哨所远方的雪山上,砸出一个滑稽的人形深坑。
随后,雪山上巨大的撞击将在一众成员的热闹哄笑中引发雪崩。
铺天盖地的绒绒白雪倾泻而下,近乎一场巨大而夸张的瀑布,裹挟着冰冷,不过几秒钟便能冲出数百米的距离。
这群好动的冰雪战士们将一边捡着酒瓶、一边在磅礴的雪雾中奔跑躲避,以原始形态的模样冲雪、滑雪,热烈而自在。
虽然事后他们还需要把被埋起来的哨所再挖出来,然后在自己的工资里扣哨所维修的费用,但却向来如此,乐此不疲。
不过那是过去。
并非现在。
从星髓叛乱之后,边境哨卫军被取缔,过往的荣誉因反叛而烟消云散,他们这群被流放至迷失星域的堕落种们,则陷入了一种混沌的状态,开采矿洞换取物资、赚取通用点进行改造、机械地杀死异兽堆叠尸骨……
哪怕是巴别塔星港上最烈的酒水,对他们而言都变得食之无味。
可此刻,当威尔、刀疤看见小虫母面上生动的神情后,他们那颗满是疮疤的心脏似乎也被注入了生命力,被拉扯一起进入了躁动的世界中。
威尔笑意温柔,好听的声音成了此刻讲解的背景音——
“我们只有换取物资的时候会来,如果时间不紧,就会在星港周边转一转,所以星弧才知道机械人鱼唱歌,驭兽师的比赛,以及那群游动在天空的鲸鱼。”
“机械人鱼的尾巴有很多颜色,只要你想得到,她都可以变幻出来,而且尾巴是防水的,可以轻松在有水的环境内游动。”
“驭兽师的比赛参赛者连接精神力控制器,操作机械野兽进行格斗赛,不过这个比较暴力,可能您会觉得有些粗暴。当然,只要您有兴趣,我们都会带您去玩一玩的,星弧和刀疤玩这个都很有一手。”
“至于天空上的鲸鱼……”
威尔弯了弯唇,手臂垂于珀珥的身后,无声无息抓住了一只想要进行偷窃的手,并投去一抹充满了冰冷杀意的视线。
混乱中想要顺手牵羊的盗窃者瞬间毛骨悚然,瞳孔有一瞬间缩到最小。
在刀疤悄无声息捏住盗窃者的肩膀,将人提着远离小虫母时,威尔收回抖得有些痉挛的手,面上却已然恢复了最初的温柔,声调声色不曾变动分毫——
“……那些鲸鱼是机械造物,由数据编写它们的生命,在逼真的仿生皮肤之下是合金构成的骨架,在一串串的代码操控下,得以游弋在天空之上。”
恍若深海内的巨鲸。
伴随着威尔的讲述,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刀疤重新站在小虫母的身侧,而疯狂采购了各种食物饮品的星弧、克里斯和阿库也无声归队,时不时通过味觉通感芯片来投喂已经饱腹的珀珥。
甚至几个闲不下来的堕落种还会相互攀比,交错着询问珀珥谁买回来的食物更好吃、更喜欢哪一个。
明明都是比小虫母还大的个头,但却幼稚得像是小孩子,非要分出个胜负,成为珀珥嘴里“最好吃”桂冠的获得者。
威尔/刀疤:幼稚。
而被迫掌握端水技能的珀珥只能抿着嘴巴,一会儿说这个好吃,一会儿说那个好吃,若是冷落了谁,还会主动轻唤对方的名字,然后有些扭捏害羞扬起脑袋,轻轻柔柔地说“再喂我一口叭”。
简直可爱死了!!!
“乖宝还想要什么?”
此刻的星弧哪里还有最初时的桀骜酷哥样儿,他不值钱地主动贴过来,整条手臂上都挂着给珀珥“打猎”回来的合成美食。
克里斯大方道:“想要什么,都给你买回来!”
……有点太多了吧?
嘴里已经吃过不下几十种滋味的珀珥赶紧摇头,生怕自己反应得迟一点,星弧就去把人家的摊子搬空。
但摇头也抵消不了堕落种们的热情。
异兽的皮毛、骨骼、血肉,灰烬1号星球上的矿物资源……
这些东西足以堕落种们在巴别塔星港上换回一大笔通用点,而以往除了机械改造几乎没什么物欲的堕落种们终于在此刻发觉了“买买买”的乐趣,正一刻不停地为小虫母进货。
不一会儿,才拒绝了品尝美食的珀珥陆陆续续收到了其他礼物——
一张超大号的、被克里斯扛在肩膀上的软床;挂满阿库腰侧延伸出来的机械附肢的衣服购物袋;被星弧签了单子、提前送到飞行器上的小型秋千……
沉默的刀疤买了十多个毛绒玩偶,连带着威尔也沉吟片刻,大手一挥买了一堆保鲜零食给小虫母。
他们沉迷于给小虫母花钱。
于是,在摸到那张长长的付款单后,珀珥难以置信地瞪圆了眼睛,细白的手指摸了又摸,生怕是自己摸错了。
小虫母震惊又颤抖地小声询问着:“都、都是我们买的吗?”
他感觉这张付款单都快比他自己还要高了!
大包小包买了一堆的堕落种为“我们”两个字而感到雀跃,想要给珍珠宝宝购物的欲望空前强烈,即便是向来谨慎的威尔和稳住的刀疤都不曾开口限制,于是几个机械狗崽子们买得更欢了。
吃的?买!
喝的?买!
穿的?买!
用的?买!
全都买买买!!!
还是阿库中途抽空冲着珀珥很认真道:“我们也会给您很多很多的东西,想要给您最好的。”
——他们所能提供的最好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