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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亘古时代的野性。
但珀珥并不畏惧,甚至在他的眼中,那尔迦人的第二形态只不过是大号的猫猫狗狗,都是摸了脑袋、下巴会“呼噜呼噜”蹭到他怀里的大家伙。
而眼前的大家伙也是如此。
此刻,在怪物前肢的托举下,珀珥几乎是赤着脚,整个人扒在对方的后脊之上。
柔软发麻的胸膛紧贴着怪物的脊背,当那些被骨刺撑破的狰狞痕迹开始与小虫母变得触手可及后,浑身酸软的小虫母甚至都没怎么犹豫,便低头小心翼翼吻了一下那片伤痕。
苍白色的怪物抖了一下,甚至连脊背上的鳞甲都轻微炸开。
现实中阿斯兰胸膛微颤、腰腹紧绷,自修长的脖颈上蔓延出淡青色的筋脉,更有虫纹诡秘流动,覆着寸寸银白,近乎如鳞片般给其锻造出几分非人的特性。
珀珥软着声调,含含糊糊问道:“疼、疼吗?”
那声音是落在精神力世界中怪物的后脊上的,可静坐在地底洞窟的阿斯兰却觉得那声音响在耳边—— W?a?n?g?阯?f?a?B?u?y?e?ì?f???????n?②?〇???????﹒???o?M
是小虫母趴在他的肩头,用毛茸茸的银白色半长发蹭着他的耳廓,撒娇似的整个人挂在他身上、搂着他的脖子,从后方探过脑袋,温软迷糊地询问他疼不疼。
……或许是疼的。
但绝不是那怪物的伤口疼。
阿斯兰深深吐出一口浊气,他如雕塑般俊美的面庞上垂落了眼睫下缘的阴影,试图克制那头笼子里的野兽。
精神力世界中,得到关心的怪物在狂欢。
它哑声嘶鸣,似是在说“不疼”。
见小虫母已经“参观”完自己的伤口后,怪物操控着自后脊延伸出来如触须状的菌丝,将珀珥捞着重新放回到温床之上。
但珀珥翻腾着不愿意。
比起菌丝促成的温床,他此刻更偏爱怪物本身的体温。
“要抱起来。”
“不想在这里。”
向来擅长在主人面前逞凶发疯的怪物,在面对小虫母的时候,却变成了墙头草,一见珀珥蹙眉,便主动用前肢将人抱起来继续放在了自己的脊背之上。
它那庞大的身躯下意识平展地趴在地上,宛若一条头尾相蜷的苍白色巨龙,将脊背上拱出一个相对平滑的形状,然后把更多的位置留给了小虫母。
珀珥完全是整个人都侧趴在怪物的脊背之上,像是被大型犬背在身上的迷你号玩偶。
他的四肢穿越向外凸起的骨刺,柔软的手臂、胸膛、小腹隔着极其轻薄的睡袍,紧紧贴在怪物的鳞甲之上。
珀珥的双腿顺着怪物身上的起伏自然微张,近乎俯身骑马一般,用温热的腿根包裹住了一片属于怪物的后脊。
那是一种近乎拼拼图般严丝合缝的姿态。
被那尔迦人养出一身小娇气的珀珥,选择将怪物的躯干当作是自己蜕变期的温床。
他意识昏沉地又吻了一下怪物身上的伤势,随后彻底垂下脑袋,似是在静谧的冰窟中酝酿睡意。
珀珥已经很困很困了。
他想睡觉。
想睡很久、很久,至少要睡到他没有那么疲累为止。
外侧呼啸的寒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彻底停止了,大片冷白色的世界中,从前肆虐于这片土地的怪物安静蜷在冰窟之内,在它巍峨的躯干之上,则安安静静地趴着个睡熟的小虫母。
骑卧在怪物身上珀珥宛若驯服了苍白巨龙的小神明,在那冰天雪地的精神力世界中显露出几分古怪的圣洁与神性,同时矛盾至极地存在有怪物的可怖与神明的柔美,有种异样相配的感觉。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变得静止下来。
在阿斯兰精神力世界中暴虐不休的怪物,也因为暂时得到了它心爱的宝贝,终于能安安生生闭上眼睛,享有此刻的清静。
而精神力世界之外——
阿斯兰没有动作。
他的呼吸声略微发哑,那原先冷淡发沉的音色在这一刻染上了喑哑的危险感,手臂腰腹肌肉紧绷着,似是藏有一种蓄势待发的压迫。
另一个空间内,小虫母每一次落在怪物鳞甲上的吐息,每一次因为腹腔内腺体生长变化而下意识微夹、蹭动的双腿,对于阿斯兰来说都是一种甜蜜又难耐的折磨。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纵容珀珥选择怪物的躯干作为温床。
精神力享有了片刻的欢愉,那么意志便要在此刻付出成倍的代价。
而阿斯兰为此甘之如饴。
不知道在这片沉寂的地底洞窟内静坐了多久,时间的流逝时而快时而慢,当阿斯兰重新睁开那双银白色的眼瞳时,似乎又恢复到了平常的模样。
那头充满了侵略性的野兽,此刻也终于在铁笼的压制下,一寸一寸重归于寂静。
原先想要疯狂撕咬、吞噬的欲望被藏了下去,又一次裹挟着野兽的躯干安静蛰伏,但不论是阿斯兰,还是他体内的怪物都很清楚……只要没有完全得到,那么这头野兽将永不消停。
甚至不只是得到。
那贪婪的野兽还想要拥有永恒的占有。
阿斯兰呼吸平复,面无表情地注视着那枚柔软的茧包。
他那近乎与茧丝莹润出同样色泽的银白长发披在肩侧,如倾泻而下的冷漠月光,再配上深麦色肌理上分布的大片银纹,完全就如异域大巫一般神秘不可估量,冷酷且凶残。
那是完全与小虫母相反的气质。
他抬手又一次轻抚了茧包,宽大的深麦色手掌几乎能揉到那片莹白之间,直到感受到内部小虫母生命力的轻快跃动,这才慢条斯理地起身。
……今日的精神力饲喂结束了。
虽然精神力世界中,小虫母选择苍白色的怪物作为自己蜕变期的温床,但在现实世界里,阿斯兰还是留下有大片银白菌丝,小心翼翼裹着那枚彻底遮挡住珀珥身形的茧包。
当菌丝的主人于静默中离开地底洞窟后,原本聚集在外侧的虫巢物质也无声涌动,如屏障一般将茧包保护在最深处,避免任何来自外界的窥视。
此刻,洞窟的另一边则站着不知道已经到来多久的幸存者。
当他看见走来的阿斯兰后,周身微光略闪,随后低声用那带有机械质感的音色冷淡道:“你的精神力太暴虐了,有明显失控风险。”
幸存者的话语总是有种平铺直叙的冷硬,他不是询问,而是在诉说一个最为寻常的事实。
“我知道。”
阿斯兰不动声色地回应。
幸存者:“如果你失控了,这里很难有人能压制得了你,到时候会酿成什么后果,你比我更清楚。”
阿斯兰微顿,又一次应了一句“我知道”。
“……真到了那一步,你要如何?”
那一步……彻底失控吗?
阿斯兰偏头,看了一眼自己来时的方位。
不过须臾时刻,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