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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现在,快一点,时间紧迫,长篇大论就算了,你再做首诗罢。”
方才还说时间充裕,怎么又换说法了?云岫无精打采道:“做诗?做什么诗?”
“做以秋冬为题的诗。”
云岫更加困惑了,“不是已经写了文章?为何又要做?”
阿倦火了,在脑海里嚷嚷,“你哪来那么多废话,教你做就做!”
云岫一边和周公拔河一边胡乱凑了几句,平仄韵脚都未斟酌,想到什么就是什么,等念完最后一句,他终于扛不住倦意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他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又走到了池塘边,这次无人出来阻拦,他无知无觉地踏在了冰上,脚底打滑地蹒跚前行。可还未靠近池中央,冰层就开始剧烈震动,随着可怕的咔嚓开裂声,他脚下忽然一空便掉了下去,下一刻就被刺骨的池水没过了头顶。
云岫大叫后惊醒,发现周遭没有池塘也没有冰,自己仍躺在至善院的屋子里,只是原本抱在怀里的手炉滚到了地上,洒了一地炭火。
他赶忙下了榻去清理灰烬,又悄悄喊了声阿倦,“也不知几时了,别睡过头了。”
阿倦道:“差不多了,等你收拾完再赶过去还来得及。”
可等云岫回到明德堂才知道阿倦所谓的“还来得及”究竟有多不靠谱。
此时明德堂内嘈嘈杂杂,诸人已准备交卷,见他这个时候回来都纷纷取笑,师傅拿着戒尺站在上头喊了声肃静,随后问姗姗来迟的云岫:“怎去了这么久?”
云岫臊得面红耳赤,垂着手不知如何解释,好在师傅根本无心听他说话,只催促道:“文章可写好了?还不赶快交上来。”
“写好了写好了。”云岫着急忙慌地跑到自己的位置上去拿一早就写完的文章,可哪知原先被镇纸压着的文章却不见了,书案上只剩几张沾了墨点的白纸。
云岫把书案和地上都找了一遍仍一无所获,有心想问邻桌,奈何左手边的位置已经空了,而右边的朱庭朝他翻了个白眼拿着写满了字的纸就大摇大摆地走了。
明德堂里授课的师傅虽不大为难伴读,但若是有人胆敢公然违背师命,一顿手板心是如何都逃不掉的。
云岫瞄了眼师傅手里的戒尺,出了一脑门子汗,不想阿倦偏在这会儿发话了,“前头不是还让你做了首诗?”
云岫擦了把汗,用书遮住了嘴低声道:“那又如何?”
阿倦道:“真笨!现在动作快些还来得及在师傅发难前把诗誊写下来交上去。”
“这哪成?”自己那会儿困得不行,诗更是做得乱七八糟,别看诗字数少,可字字都有讲究,那诗连平仄和韵脚都不对,师傅看了岂不照样生气。
阿倦嫌他迂,懒得和他解释,“那你是要现在就挨上一顿手板心还是先混过去再做计较?况且你说你诗做得不好,难道刚才你写的那狗屁倒灶的文章就好了么?”
云岫被他嘲得都没啥脾气了,反正早就破罐子破摔又何必再计较那些细枝末节,于是他一笔挥就把诗默写下来囫囵交了差。
走出明德堂的时候,去翰林院的宗室子们也都回来了,谢瑜安跑过来拉云岫的手,发现冷冰冰的像握住了一团雪,遂一边给他搓手取暖一边关切地问:“今日你一个人可有无聊?”
云岫正琢磨事,只敷衍地摇头。
等回到郡王府自己的院落,云岫借口读书把人都赶了出去,这才开口问阿倦:“下午你让我那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阿倦道:“你不觉得今日你问了许多为什么吗?云岫,我不是你的什么人,没有责任把自己的所思所想全都告诉你。还有,你似乎太过依赖于我,这些年下来使得你脖子上顶着的那玩意儿愈发像个摆设。”
云岫挺委屈,“你能好好说话么?别老是夹枪带棒的,怪难听的。”
阿倦从来有他自己的主张,让他闭嘴他偏不,“这就算难听了?外人的白眼和暗算都受得,怎么就受不得我的几句风凉话?”
云岫道:“你的风凉话未免也太让人钻心窝子的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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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倦不依不饶,“云岫你知道你这种行为叫什么吗?这就叫窝里横!”
云岫知道对方心底憋着火,嫌弃自己懦弱、不作为,“我清楚你是为了我好,我也知道今日的事都是朱庭所为,可是……上回他干的事最后也不过是被轻轻放过了,瑜安哥甚至都没逼他承认,道歉更是没有。那这回……阿倦,有些话我只对你说,我真讨厌朱庭,也讨厌朱大人。他俩看我的眼神一模一样,鄙夷、厌恶,可我分明什么都没做,他们凭什么那样对我?要是没来帝都就好了……我真想回青萍府去……”
阿倦道:“云岫,自你踏入帝都,青萍府便注定再也回不去了。”
云岫失落地呆坐了许久,久到以为阿倦都已不耐烦又昏睡过去了,而在外头松萝正在敲门问他饭摆在何处。
云岫虚应了一声站起,忽听阿倦在脑海里道:“你心肠柔软,而我心硬如铁,你讨厌的刚巧也是我厌恶的。如何对付这起子虫豸,我只教你一次。”
“什么意思?”云岫被他说得云里雾里,又听他说要对付别人,立马紧张起来,“你要对付谁?朱庭?”可不论他如何问,阿倦都没再理他。
第二天上午,宗室子未被传召,明德堂内今日的授课师傅正在讲《孟子》。
讲到中途,忽有几个宦官并一队羽林卫闯了进来,为首的大太监掐着尖细的嗓子道:“何人叫朱庭?”
第23章 杖责
众人窃窃低语,左右四顾,视线纷纷落在同一地方。
那太监容长脸盘,眉眼细长,眯眼看人的时候显得格外不好惹,他顺着诸人目光望去,拉腔拉调地问:“你就是朱庭?”
朱庭从未见过这般阵仗,他下意识去看表兄谢瑜安,可谢瑜安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
那太监见他不应声,细眉一拧,又不耐地重复了一遍,“你就是朱庭?”
朱庭战战兢兢,“……我……我是……”
话音方落,那太监身后走出个小内侍,手捧一张纸递到朱庭跟前。
大太监道:“这可是你做的?”
朱庭匆匆扫了两眼,身上摆子打得更厉害了。
“这可是你做的?”大太监再次厉声追问。
朱庭面色惨白,汗如雨下,不知为何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有闲心去看云岫。
云岫被他搞得莫名其妙,也跟着心神不宁。
许是迫于这帮人的威慑,朱庭最后眼一闭牙一咬,梗着脖子道:“是我做的!”
那太监笑了,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你承认了便好。”
“奉陛下口谕——重华宫学子朱庭,藐视皇威,以下犯上,悖逆无状,然念尔年岁尚幼,不知尊卑轻重,现小惩大诫,杖责五十,逐出宫闱,以儆效尤。”
太监宣完口谕,满堂静默,所有人都大为震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