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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衣是我的珍爱之物,寻常东西如何能赔?”

云岫想到那几样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冬衣、吃食、白药,现在已经无计可施,只能问:“除了那件衣裳,你究竟怎样才肯把玉环还我?那是我父母的遗物……”

谢君棠道:“你弄丢了我的珍爱之物,自然只能用你的珍爱之物来赔。”

他说得理直气壮,云岫虽觉得理由牵强,却因笨嘴拙舌辩不过他,只能无措地去看方玉,希冀着能在他身上寻到突破口。

方玉仍跪在地上,低着头,只偶尔用隐晦羞愧的目光偷觑云岫。两人目光相撞,后又惊慌地错开,云岫怔怔地想,方玉因何愧疚?是因为弄丢了东西刻意隐瞒还是为了别的?

他瞟了眼谢君棠腰间的玉环,咬着唇最终什么都没再说,只搀起方玉替他掸去膝上尘埃道:“此事不怪你。”方玉的神色并未因此好起来,他目光惊惧,总有意无意地朝那人游移。云岫只好又宽慰他几句,拍了拍他肩膀后转身往亭外走去。

身后传来方玉的呼喊,云岫招了招手却并不回头,兀自掀开了帷幔,外头又飘起了雪,琼英玉蕊,银花珠树,凛冽寒意席卷而来,他冷得颤了颤,随后一头扎进风雪中沿着石阶下了高处,倒是没听到身后亭中哗啦一阵瓷器碎裂声。

雪纷飞如杨花,染白了云岫的头发和眉毛。

方玉似乎很惧怕那人,那种拘谨和小心翼翼如同面对的是什么洪水猛兽。

那人究竟是什么人?真的只是宫里的侍卫么?

连姓氏都不愿透露,自始至终都保持着神秘……

云岫边走边想,很快走到了原先作诗的地方,几案和椅子上落满了雪,连笔墨纸砚也被埋了,他赶忙去抢救那几首诗,可徒手扒拉了几下便觉得十指像被扎了钉子似的疼。

方才一热现又一冷,云岫开始头疼欲裂,稍顷便一头栽倒在雪地里失去了意识。

醒来时,眼前烛影煌煌,似曾相识,云岫恍神了片刻,随后才意识到自己是躺在自个儿的院落里。

此时松萝端着药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发现他醒了,喜道:“小郎君,您现下感觉如何?”

云岫刚要坐起便觉四肢无力,浑身骨头酸痛,仿佛被人痛揍了一顿。松萝连忙扶住他并在他身后垫了个大引枕,又把被褥往上掖了掖,免得再次受凉。

云岫咳嗽了几声,只觉得像是吞了千百根针,连说话都费力。

松萝给他拍背顺气,不赞同道:“先别说话,您得了风寒如今还烧着,咱们先把药喝了罢。”

药汁子很苦,也不知里头放了多少黄连,苦得云岫五官拧巴成一团,连吃了两颗莲子糖才堪堪把这糟糕的味儿压下去。

松萝重新绞了冷帕子敷在他额上,“您被世子爷送回来的时候,奴婢可吓坏了。说来也真是的,今早天还是晴的,怎么到了午后又下起这么大的雪来了。”

云岫又咳了几声,心道自己明明在梅园怎么醒来就回了郡王府,是谁把自己送回重华宫的?他脑海里乱得很,闪过许多画面,最后定格在那人冷淡俊逸的面容上。

他正猜测着来龙去脉,谢瑜安就在这会儿走了进来,他径直坐在床榻上,用手试了试云岫体温,后怕道:“似乎比出宫那会儿好了许多,岫岫,你可真是吓死我了。若不是杨公公发现你晕倒在梅园把你送了回来还特意去请了医官,后果不堪设想。”

“杨公公?”云岫嗓音嘶哑,说话很是艰难。

谢瑜安带了川贝雪梨膏来,他让松萝用温水兑开端给云岫喝,“就是来宣口谕把你带去梅园的那个。”

云岫喝了半盏觉得舒服了不少,听到是杨七德发现的他,倒也没有起疑,只是听到杨七德这个人,他又想起还没作完的诗来,不禁紧张地问:“皇上一下要五十首诗,我只作了三首,这可怎么办?杨公公走前可有说什么没有?”

谢瑜安拍了拍他的手,宽慰道:“杨公公倒是没说什么,医官开了方子后,他也只命小内侍帮忙把你送出宫来。陛下宽仁慈爱,加之你又突然病倒,并非是故意不遵圣命,想来是不会追究的。”

云岫仍有些惶恐,这段日子以来经历了这么些事,奉天帝在他心目中实在与“宽仁慈爱”四字相去甚远,他很是担忧对方会秋后算账。

他本就发着烧现在又因忧虑过重而心绪不平,导致头痛欲裂,咳喘不止。

谢瑜安和松萝都吓坏了,忙着要出去再请大夫来看,云岫却拦下了他们,只说歇会儿就好了。

谢瑜安守着他喝完剩下半盏川贝雪梨水,不放心道:“还是请个大夫来看看,你这样我如何心安。”

云岫道:“外头的大夫医术哪有太医院的医官来得精湛,既然医官已经看过了,想必是不碍事的。”

谢瑜安见他固执己见只好作罢,又想起另外一桩事来便随口说与他知道:“朱楣大表兄的事已经有着落了,只是……”他长叹连连,“吏部的文书已经下来了,是去兴遥府下的一个小县城做知县,那地方穷山恶水的……”当日谢瑜安虽对朱家祖孙说去穷乡僻壤为官也不一定没出路,那等地方容易出政绩,但古往今来也有的是数不清的人因此碌碌无为,永世出不了头。

云岫见他因朱楣的事神色郁郁,便好言相劝,“只要实心为民,勤勤恳恳,依朱大郎君的本事定能脱颖而出。对了,不知他几时去赴任?”

谢瑜安道:“就这几日,现如今外头风雪交加,道路难行,只希望大表兄临行那日能天公作美。”

云岫笑道:“朱大郎君吉人自有天相,瑜安哥不必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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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周五见~

第31章 别苑

因着了风寒病了一场,谢瑜安又替云岫告了假。

云岫也颇为无奈,自从离开青萍府来到帝都,又是生病又是受伤的,似乎多数时候他都躺在小院里静养,而等病愈后又不得不打点起精力去宫里读书。

明明那么大的一个帝都,自己却像被困于囹圄之中一般无法随意来去,倒教人好生惆怅。

过了两天,朱楣离京前在聚仙楼订了雅间,邀谢瑜安和几位同科小聚。原本云岫也在受邀之列,只是他病了,只得由谢瑜安出面替他婉拒。在那之后,朱楣就辞别了亲友,带着仆役冒雪启程去了地方赴任。

本以为这风寒养两日便好,谁知却反反复复总不能彻底好全。谢瑜安只好向宫里递了郡王府的牌子,邀了医官来府中出诊。

医官看后说是因为不适应京中气候,加之前两次伤病伤了根底从而导致病症反复。

云岫和谢瑜安听后都若有所思,帝都冬日比青萍府来得酷寒许多,冰封雪盖,冻得人受不了,郡王府内虽不缺炭火被褥,但他们入京还不到半年,如此大的气候差异着实让人难挨。

谢瑜安忧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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