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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哪怕在众目睽睽之下和比他年纪要大的少年比试剑术也没有比此刻更紧张的时刻。
门外的侍从战战兢兢的,他低垂着脑袋看到神女走了进去——或者说他其实也没心思去看来人,只是听说访客是神女所以跟着同这位突然将德川家控制住的陌生男人进行了禀告。
他可是亲眼看着这个男人脸上生了三对眼睛,一身紫色和服,明明孤身一人,却轻易将德川家的武士击杀。
而这位来头不小的人并不是贪图德川家的势力又或者是财物,好在少主跟着大名出了趟远门还没回来,他只是将德川家的长子赶出了房间,然后让人用生病的理由请神女诊治。
眼睁睁看着神女走了进去,侍从甚至有些于心不忍将她骗过来。
这和将羊送入虎口没什么区别。
不过他还没关门,又有一人走了进去。
侍从看到了那人的衣摆,是和神女衣摆同样的颜色……
他偷偷抬眼,看到了白橡发色的少年面上含笑跟着走了进去。
所以这次是神子神女都进来了吗?
侍从在心里暗暗叹息,难道极乐教仅剩的两个孩子都要在折在这里吗……
他还没来得及关门,室内却突然卷来一阵风。
“啪”的一声,门从内阖上了。
差点被夹掉鼻子的侍从连连后退,原本还想着给与一些提醒的心彻底萎了下去。
明明只邀请了神女却进来了两人,黑死牟心情并不算美妙。
但此刻他也没心情再等下去了。
如果按照他从前的脾性,或许现在直接将神女带走更便捷。
但……
如果真的是弥月的话……
黑死牟双手握拳抵在膝上,曾身为继国家主的黑死牟挺直了身躯,恪守礼节向屏风外的人问好:“辛苦你们跑一趟了。”
那声音和先前的德川少主声音并不相同,童磨抬眸,眼底却是洞察一切的了然。
“听闻府中有人身体有恙,不知是何人?”
黑死牟并未听到神女开口,他压下眼底窜起的火苗,音色低沉:“是我。”
他望向坐在少年旁的小孩,尽管看不大清但抑制不住的打量。
“还请伸出手来。”女孩声音清脆沉稳,示意黑死牟将手递过去。
这声音和记忆中并不相同,黑死牟蹙了蹙眉,或许转世后会有一些地方不一样也不一定,将手递了过去。
女孩抓住了他的手时力气有些大,黑死牟先是一愣,随后心里起了疑。
神女……力气都这般大吗?
但透过屏风去看,确实是个孩子。
童磨压住嘴角,看着旁边的孩子抓住男人的手掌翻来翻去,最后松开了手胡说八道:“您只是受了些风寒,吃两剂药就会好的。”
听到这样毫无根据、像是江湖骗子的诊断,黑死牟的眉头都能夹死苍蝇。
手掌抓住屏风的木架,黑死牟又想起了自己的模样并未立即掀开。
被他请来的神女却出其不意地试图探出脑袋,黑死牟眼疾手快地灭掉了室内唯一的一盏烛火,昏暗中他听到神女咦了一声,随后看向了窗外。
“怎么突然暗下来了?”
人类或许在黑暗中看不清,但刚刚女孩探出的面庞他却看清了。
不管是五官还是神情,都不是弥月。
“弥月,不要乱动。”神子低声制止神女的动作,这样的称呼一出现,黑死牟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失望还是该庆幸。
就像是刚记事的时候,当他渴望得到的是围棋却拿到了父亲递过来的竹刀那般……说不上的落空。
期待着的见面却发现自己猜测错了个彻底,这种感觉尤为无力。
他甚至都没心思杀人。
室内安静了许久,男人似是不想和他们多聊,敷衍而又不耐地站起身:“知道了,你们可以走了。”
伴随着衣裳窸窸窣窣的声响,童磨拉着身旁的麻衣站起身同他道别:“那我们先退下了。”
没有了烛光,黑死牟可以肆无忌惮地望向两个孩子离去的背影,他不甘心地盯着神女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开口:“弥月?”
童磨脚步一顿,握住女孩手臂的力道加重,就像是提醒般让身侧的孩子猛地回头,黑死牟仔细辨别着那张陌生的脸庞,她的眼神茫然朝声源处望来:“怎么了?”
男人支起半条腿坐在那,淡淡开口:“只是想提醒神女大人回去注意安全。”
“多谢您的提醒。”麻衣笑了一下,随后被童磨带走了。
室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黑死牟猛地挥开眼前碍眼的屏风,似乎这样就能发泄怒气一般又让外面等候的侍从进来。
原以为逃过一劫准备跑的侍从没想到自己这个时候还能被盯上。
尽管心中万分不愿,此刻却也不得不乖乖听话出低垂着脑袋进去,小心翼翼地走到离男人一段距离后轻声开口:“大人,您还有什么吩咐?”
黑死牟冷冷开口:“刚刚你看到神女了?”
侍从硬着头皮回答:“是的。”
“那个孩子……是神女吗?”
这个问题对于侍从来说和送命题没区别。
如果他说没看到,那多半是要被当做泄愤对象的。
他感觉脖子凉飕飕的,想也不想地回答道:“是的,她就是神女。”
这一次黑死牟似乎是死心了,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原地。
侍从久久没等到回答,再次抬头时才发现室内哪里还有人?
但他又担心这个人没走,毕恭毕敬地退了出去后,面色紧绷地逃离了那里。
……
轿子里,童磨将茶端到女孩面前:“弥月要喝水吗?”
麻衣盯着眼前一脸温柔笑的童磨,眼底多了一分警惕,她低声开口:“我们已经……”
她原本想说他们已经出了大名府不必再装下去,但下一刻童磨却捂住了她的嘴巴。
少年眼底的笑容加深:“你如果累了的话就睡一会儿,等到了我再喊你。”
麻衣到底是鬼杀队一员,自然能明白童磨话里的含义。
只是她没想到不过一个十岁的少年竟然做事如此谨慎,她点点头附和道,“那你记得叫我。”
说完,也开始闭眼假寐。
树上的青年盯着摇摇晃晃的轿子,到底没看出任何端倪。
寺庙内——
弥月此刻正和秋叶窝在一起讲话。
德川大名家在晚上跑来一趟找神女去治病,打的还不是德川少主的名义这一点就值得让童磨产生怀疑。
毕竟在此之前,德川家的长子曾经想把弥月强行带走这一件事被德川由贵知道后,再也没冒过头。
这一次多半有问题。
冒着得罪德川家的后果,童磨并未让弥月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