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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他第一个坐饭桌前。
于是你得出结论,他不好好吃饭大概是演给某些人看的。
不过也有真心实意的成分,他口味与你相近,落筷最多的是肉菜。
他是真的不爱吃之前那些素菜。
跟这种吃饭投机的人在一起进餐体验感很好,可以跟他讲讲食材的什么做法更好吃,虽然他装高冷不回应,但你知道他比翠儿柳儿听得认真。
“桓小姐。”
你吃得正香,“嗯”了声回他,打算把鱼腹最后一块肉夹到自己碗里。
他却忽然伸手,捏住你的下巴。
视线投给他,距离已经拉得很近了。根根分明的睫毛近在咫尺,你看见他清白的面庞,嫣红的嘴唇,最后看进他的眼睛,在里面找出自以为遮掩得很好的戏谑。
一闪而逝,像在强光中看到灰尘。
“桓小姐……你吃到刺了。”
“……”
他将一根鱼刺从你嘴角捡起:“这么看着我,你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
你把食物咽下去,张嘴上前,将他没来得及撤走的指头咬进嘴里。
他慌乱后撤,但你没给他这个机会。
你看见他饭前洗了很多遍的手,所以可以这样放心地把他教训一顿。
你没有用力咬他,但光是这样用牙齿研磨,他就已经受不了了。 w?a?n?g?阯?F?a?B?u?页??????μ?????n?????????5?.??????
这叫什么?菜还爱玩。
你无视他变得古怪的目光,和乱了频率的呼吸,拨开他,把那块鱼肉夹到碗里吃掉。
【还在徐姨的帮助下养了小鸡。】
跟谢珩私奔去山里那次你就想养小鸡了。养大了下蛋,每天一个,捡起来攒着很有成就感。
本没想在别人家里养,但那个丹炉实在太合适了。
孙惟专门炼丹的炉子,善星拜托你把它毁掉。
你说着风凉话:“要是耽误他修仙怎么办啊。”
善星叹了口气:“修什么仙,丢死人了,让他老老实实做个凡人吧。”
她握你的手:“夫人,您是客人,是府里最能砸了这个烂东西的人,府君拿您没办法的。求您帮帮我吧,求您啦,给您熬糖吃,拉丝的糖哦!”
你答应了。
“给我画个小蝴蝶。”
“没问题!”
“到时你教我,我也想自己画一个。”
“好啊。”
你在丹房找到了那个炉子。和玄幻作品里华丽的丹炉不太一样,这个十分朴素,像长了脚的锅,脚拆了就很合适做鸡窝。
想到鸡窝就无法忘记,已然变成一种执念。
你将丹炉抱到厨房,问厨娘徐姨要能孵小鸡的鸡蛋。
自那日用过厨房以后,你和徐姨就变熟了。她还照你的描述做了一次红烧肉,无比美味,你和孙惟沉默地多吃了一碗饭,谁说话谁就吃少。
听说你想养小鸡,徐姨笑道:“来的巧!我家刚孵了一窝。我现在就回家给你拿去!”
【我拿到小鸡时,它们已经拱着蛋皮要破壳了。这种小动物会把破壳后见到的第一个动物当成妈妈。】
【为了这声“妈妈”,我把翠儿柳儿都请了出去,打算当这群小鸡唯一的妈妈。
但是,你夫子出现了。】
【就写到这。】
小鸡浑身湿漉漉的,眼睛都没睁开,应该影响不大。
孙惟敏锐察觉到你的不悦,神情也冷淡下来。
你把一锅小鸡端走,端到常常掉虫子的灌木丛下,背对着他拿手帕给小鸡擦身体。
擦到一半,迟疑下来。
能擦吗?
算了。
如果死了就吃掉它们。
……
当晚。
小鸡的细脚硬实了。
你提灯期待地蹲在它们窝前。它们不怎么理会你,鸣叫个不停,热烘烘、圆头虎脑的。
身后有人的脚步声,你不用回头,闭着眼都能猜到是谁。
“夫子,您又来了?”
他也知道自己出现得太频繁,沉默一瞬,道:“我的家,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你随手揪了根草叶戳那些小鸡,小鸡被你戳了脑袋,笨拙得要摔倒,头抵在地上才恢复平衡,晃晃脑袋继续走。
“是啊,你的家,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你十分沉浸地望着那些小鸡仔。
孙惟问:“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这个翅膀的大小还不够塞牙缝的。”
“不是想养吗?”
“想养,它的翅膀也不够塞牙缝的。”
“……”
你听到一声笑,转瞬消失在微起的夜风中。
傍晚的风夹着些许炊烟的味道,还有草叶花枝被暴晒过的萎靡气味。
你陆续抓了许多小飞虫放进小鸡们的窝里。
孙惟看了一会儿,感到无聊,起身离开。但在他站起的瞬间,那些原地乱晃的小鸡都找到了方向般朝他脚边围去。
这刺伤了你的眼睛。
孙惟皱起眉毛:“桓小姐,看好你的东西!”
都怪他。
好烦,为什么他总在你身边晃?
你拿灯离开。
“不管了?你不管了?是你带进家里的!”
你赌着气:“不管了,我玩腻了。”
他几步追上了你,带着那群你见证破壳的小鸡。
“桓小姐什么玩不腻?三心二……”
他对上你的眼睛,说不出话了。
你深深地望着他。
他的脸忽然发热,风吹得枝叶阵阵作响。
为什么看着他?
没理解错,就是玩不腻他的意思。
隔天,你在小鸡的叫鸣声中苏醒。往声源处瞧,只见地上多了几个穿着衣裳的小圆鸡崽。
做梦吧?小鸡们认孙惟当妈去了,怎么可能在你的房间。
还穿着衣服?
你翻了个身,面朝里侧。但小鸡的声音越来越近,有一只甚至蹦上了你的枕头——
不是梦。
你坐起身,拎起那只枕头上的长了撮黑毛的小鸡崽。
不仅穿了衣裳,毛都被洗干净了,闻起来也有一股茉莉花的香味。
你把它们都赶下床,套上外衫出门。
翠儿柳儿不在,这个时间是翠儿换药的时间。上次送信她被宫中的侍卫砍伤,你一直后悔,如果当时立刻读档改变,就不用她吃这份苦。
好在伤口不深,翠儿也说她习惯这种伤了。
“我有伤在,小姐会更心疼我。”
你摸摸她的头,告诉她就算没有伤,你也可以心疼她。心疼就是珍视,你一直都珍视她和柳儿。
院中坐着孙惟,他仰靠在椅背,脸上顶了本书,脖颈纤长,配上那身白衣很像天鹅。
他现在是鸡妈妈了才对。
你走近他,将书拿起。
他眯了下眼,与你对视,瞳孔在晨光中剔透清澈。
“看什么?”
你将手掌抚在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