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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当然,还有更过分的花样,周嬗不想回忆。
而当下的亲吻,绵长且缱绻。
周嬗的睫毛微微颤抖,根根分明,细雪落在上面,化作水珠,于是他的眸子湿漉漉的,像是哭了一般,看起来很好欺负。
“你今年回来过年么?”周嬗被男人亲得头晕,脖子到脸全是红的,他趴在张瑾为的怀里,细声细气地问。
家丁与侍女就站在不远处,唯一的遮挡物不过是这匹马……张瑾为如今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张瑾为蹭了蹭他的脸颊,道:“若是战事稍稳,我和睿王一定赶回来,陪嬗嬗吃年夜饭。”
“一言为定?”
张瑾为笑:“一言为定!”
这人磨叽完,终于上了马,朝周嬗挥挥手。
周嬗说:“风大雪大,张怀玉,你路上小心。”
“嬗嬗也快回去罢。”张瑾为走了几步,又回过头笑眯眯道,“我要是信守承诺,嬗嬗给我个什么奖励?”
周嬗奖励了他一个气鼓鼓的背影。
但他却食言了。
一连食言三年。
这一年底,鞑靼猛攻,将士们死守边墙,寸土不让。好不容易熬到开春,草原生机复苏,鞑靼人更是抓紧时机,大军压境,扰得边地一带的大宁百姓苦不堪言。
待到夏季,草原水丰草美之际,两军稍稍停战休整,睿王周珩派使者接触鞑靼军队,释放出议和的信号。
这一举动在大宁朝廷掀起万丈波澜。
数百官员联名上奏,强调自太/祖年间一直沿用的“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岁贡”,更有老臣恨不得一头撞死在金銮殿上,就差指着鼻子骂永昌帝是个败坏祖业的懦夫!
朝中激烈抗议,永昌帝干脆称自己对上天不敬、对万民不仁,不得不叩问天意,撂下担子搬去香山继续寻仙问道了!
皇帝不想管,可仗还是要打的。
双方僵持两年之久,边地百姓受战火侵扰,只好向关中地区迁徙。而将士们必须死守边地,不教鞑靼人的铁蹄踏破边墙,兵部急调各地精兵,内阁票拟,最后到了司礼监批红,那素来狗眼看人低的掌印太监刘仁福一咬牙,准了!
刘仁福准了,也就是说永昌帝准了。
无人再敢提议和一事。
大概是永昌帝潜心修道,上天不忍见大宁国运折在他的手里,鞑靼人的主心骨那苏图在军营中猝死,鞑靼人陷入内乱,大宁军队乘胜追击,将鞑靼人打回了草原。
长达数年的战争过去,边地满目疮痍,百姓流离,将士白骨,唯有皇帝还是那位天下第一圣明仁慈的君王。
这三年周嬗常常爬上宝塔山,远望北方。
延安府离边地还有段距离,不少边地百姓撤退后,都在此地驻扎。为安顿百姓,周嬗也忙了起来,他的身子经过一番调理,好了许多,不像往日一样,稍稍沾了点风就要病上一场。
只是聚少离多,难免让人心生愁绪。
张瑾为与周珩皆在前线奔波,一连三年的年夜饭都来不及吃上。
黄瑞英为周嬗看过病,背起药箱,一路北上,不知所踪,偶尔会在某个伤员所现身。
陪着周嬗的,只剩下玉汐她们,还有孙逸。
好在张瑾为的家书从未中断过,不过字迹是越来越凌乱。周嬗也懒得嫌弃了,他把信一封一封装入精美的木匣子里,然后铺开信纸,和张瑾为述说延安府的情况。
两个人若能见面,亲昵不到两日,又要离别。
周嬗还格外牵挂周珩。
比起常常写信报平安的张瑾为,周珩就沉默寡言了许多。睿王殿下坐镇西北,上有一个当撒手掌柜的混账老爹,下有数以百万的边地百姓以及将士,连受了重伤都不敢声张,还是偷偷回到延安府养的伤。
周嬗被自己的哥哥气得要死。
他同孙逸学了一些医术,亲自照顾周珩。
还好,战争结束了。
暂时而已。
不过至少能太平十几年。
张瑾为的外放任期结束,于当年九月携公主回京,由于军功赫赫,破格授兵部职方司员外郎,协理职方司事兼监察御史。
不曾想一回京,宫里就发生了件大事。
——永昌帝病重。
第46章 风云
乾清宫外, 嫔妃皇子公主跪了一地。
帝病重,传各宫娘娘入内侍奉, 皇子、公主为帝祈福。
跪在正前方的三位皇子,分别是靖王周璜、睿王周珩、宣王周璂。其中靖王乃中宫所出,这些年一直协理朝政,地位自然与其他皇子不同。至于宣王,排行第九,在裕王死后,他才开始接触朝政, 经过数年运作, 已是朝中新秀。
而睿王周珩,则因主持对鞑靼的战役, 立下煌煌军功, 也是太子之位的有力竞争者。
寝宫里头永昌帝还睡着, 而外头已是风起云涌。
周嬗也跪着,他偷偷抬起头, 看了一眼周珩。
周珩去岁在战场上受了重伤, 腿骨难以愈合, 至今走路都有些跛脚。班师回朝没两日, 又被叫到殿前跪着, 一连跪了三天, 试问谁受得了?
周嬗也受不了。
他跪得浑身酸疼, 膝盖估计已经青了,只好悄悄塌下肩膀, 偷了一会儿懒。
“唉。”身旁的嘉宁公主叹了一口气,“这日子,到底何时是个头呢?”
周嬗小声安慰道:“说不定父皇今日就醒了。”
嘉宁苦笑:“但愿罢。”
这时, 前头传来一阵喧哗。
原来是靖王发话了,这位最年长的二皇子起身道:“这么跪下去也不是法子,皇弟皇妹以及诸大臣的身子也受不住。依我看,不如今日就算了,让大家都回去歇息罢。”
娘嘞!大善人!
周嬗又惊又喜地抬头。
他决定稍微改观一下对靖王的看法。
当然,靖王此举作秀居多。毕竟殿前跪着的人,除了王子皇孙,还有内阁、司礼监等一众要臣。在这些人面前表现出仁厚的一面,靖王也能讨到一个好名声——
所谓得人心者得天下。
此举果然收获许多好感,尤其是年纪小的皇子公主,个个泪眼汪汪,只求靖王一锤定音,放他们回去歇息。
不过这事哪有这么容易?
唱反调的人马上就跳了出来。
“哼。”宣王鼻腔里挤出一声气,“父皇只是病了,昏睡了几日而已,二哥就迫不及待想收拢人心了?”
靖王闻言倒也不生气,只是淡淡道:“九弟说的什么话?弟弟妹妹年纪小,阁老们也忙,大家在这儿干跪着,也无济于事啊。再说父皇心慈,怕是醒来也不忍看见如今的景象,我只是不想父皇伤心而已。”
“哎呀,好人都让二哥做了,我们这些做弟弟,连向父皇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