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绒的锦缎,裁成花瓣的形状,上头又贴了金箔,故而在日光下闪闪不已。
这还真是撒金子了。
就算是宫里头,也断然不敢用金子做花瓣挥霍一空。永昌帝虽然败家,主要败家在修道观和炼丹上,暂且干不出这等荒唐的事。
不过话又说回来,修道观和炼丹就不荒唐了?
周嬗拈起一块点心,目不转睛瞧着台上,顺手把点心放入口中。
——点心没翠姨做的好吃。
他总算找到自家能比得过陈家的点,翠姨做的点心,从天南海北的甜食里汲取精华,做的不是太甜,恰到好处,吃了不会腻。
而一旁的陈小夫人见公主吃了点心,转头吩咐下人们又端上好几盘不一样的。
周嬗原先被腻住了,又不好拂人家的面子,只得各吃一个,腻得受不了,赶紧端起盖碗,吃几口酽茶压下去。
台上已经唱到杜丽娘魂逝,那绝世的美人病殃殃依靠在榻上,细伶伶的一个人,身段婉约如春山,忽然天降千万花瓣,众花神来迎芳魂。
“台上的便是那位‘沈娘娘’么?”满天花瓣迷了周嬗的眼,他忍不住侧头,询问起陈小夫人。
“是,‘兴义’班的台柱。”陈小夫人用手帕按了按唇角,眸子里全是热络的笑意,“不过呀这位‘沈娘娘’有个秘密,不知殿下感不感兴趣?”
不感兴趣。
周嬗下意识摇摇头。
戏中人留在戏里就好,出了戏,皆是一地鸡毛。
可陈小夫人已经开口了,她的眼睛虽是笑盈盈的,却无论如何也看不清里头的真假:“殿下您别看‘沈娘娘’身段柔软,瞧失去活脱脱的一个女人……实际上,他是个男人,自小反串女角,演的多,连自个都当真了,殿下您别见怪。”
……
是他多想了么?
周嬗睡不着,他在黑暗中睁开眼,伸手摸索几下,摸到那人温暖的身躯,才浅浅松一口气,一点一点挪进怀抱。
他紧紧贴着张瑾为,头埋在对方的颈窝里,方才安心一点。
而张瑾为被他压醒了。
“睡不着吗?”张瑾为睡意朦胧,低下头亲了亲妻子的额头。
“嗯。”周嬗委屈地蹭了一下,“我睡不着,你也不许睡。”
张瑾为刚刚睡醒,方才的梦又有点旖旎,被他这样一蹭,当即不太好了。
“今儿的满月宴有人找你麻烦了?”张瑾为轻轻嘶了一口,小心地向床边挪。
周嬗想说,可又觉得是自己捕风捉影,无论是抱小孩,还是介绍家班台柱,都不算什么稀奇的事。唯一古怪的点,在那个男扮女装的“沈娘娘”身上。
况且陈仪父子从何得知自己的身份?
“……就是睡不着。”周嬗决定缓一缓,他脑袋乱乱的,理不清楚,万一说错了,连累人家刚生育的陈小夫人,那可就缺了大德。
“嬗嬗……”张瑾为被他蹭得难受,“不要乱动,闭上眼睛,很快就能入睡。”
贴得那么近,刚开始察觉不到,可到了现在,想不察觉都难。周嬗当即滚回床的最里头,支支吾吾道:“对不起……你要怎么办……”
怎么办?
周嬗死死咬着被角,尽力让自己不发出声音。
他总觉得那样很羞耻,要是能忍住,小小声的,倒也就算了,可彼此的身体越熟悉,他越忍不住,有时会被自己的声音害羞到哭泣。
连着两夜,非但没有耐住,反而愈发敏感。他只消轻轻被磨了几下,就浑身颤抖,咬着被角,口中的声音支离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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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又被翻到正面,换了一个有些吃力的姿势,膝盖合拢,一双腿搭在同一边的肩上。
正面相对,周嬗更加不自在了,他扯过被角,盖在脸上,哑声道:“能不能……翻回去?”
张瑾为却道:“不要遮住脸,好不好?”
语气温柔,动作可不算温柔,伸手掀开被褥,露出周嬗迷离的脸,磨了几下,只见黑暗中有点点泪水从脸上滑落。
周嬗被亲得七荤八素,他快两眼发白时,听见张瑾为在他耳边,说着不三不四的话。
怀孕……
也许白天瞧见小孩的那一点落寞,都要怪某人在床上说的荤话!
“不许说了……”周嬗哭道。
张瑾为一愣,放轻动作,轻柔地含住身下人的耳垂:“不许说什么?”
“……明知故问。”周嬗低头咬住被角。
张瑾为略一思考,恍然大悟,他伸出手,把周嬗汗湿的鬓发别回耳后,笑道:“我可以不说,但有个条件。”
周嬗可怜地看向他。
“不说话,但要多磨一会。”
第52章 吵架
赈灾一事, 朝臣吵了足足三天,直到睿5王腿疾暂愈, 主动请缨,才告一段落。
周珩走得急,他与一位户部郎中以及若干锦衣卫乔装打扮,无声无息地前往南直隶。周嬗还是在一天一夜之后,才从穆光那儿得知的消息。
“他就这么走了!”周嬗倚在廊下,手指绞着,一脸失落, “也不和我说一声……”
穆光安慰道:“公主别伤心, 殿下这一遭是微服出访,不宜大张旗鼓, 京中有许多人盯着, 他只好悄悄地走了。”
“他的腿还好吗?”周嬗从一旁抓起一把鱼食, 有一下没一下地朝池塘里丢。
池中的锦鲤这些日子吃得挺好,周嬗有事没事就来喂它们。心情好了, 撒一大把;心情不好, 还是撒一大把, 锦鲤一个个都吃的圆不隆咚。总有一天, 他们这院里猫儿是肥的、鸟儿也是胖的, 鱼离撑死也差不远了!
“殿下已经行走无碍。公主放心, 该带的伤药殿下都带好了, 他自己也懂些医术,路上也有人相伴, 不会出事的。”
周嬗仍是闷闷不乐,他想了想,问:“穆大人能替我捎封信给六哥吗?”
“自然可以。”穆光应下。
“好, 劳烦穆大人了,我现在就去写,等我写好,差人送去大人府上。”
穆光朝他一抱拳,转身离去。
兄长不在,周嬗想告状也没地方告状,他在池塘边踱步良久,最后侍女们看不下去了,说公主再喂鱼,鱼就要撑死了,他才放下鱼食,前往书房。
书房寂静,里头偶尔传来沙沙的写字声。周嬗轻轻推开门扉,探出头,见那人正提着笔,不晓得在写什么东西。他见着那家伙就烦,在门口徘徊片刻,还是推门而入。
张瑾为抬起头,脸上带着微微的惊讶:“嬗嬗?”
“我要来写封信给六哥。”周嬗十分霸道地一指门外,“你出去。”
张瑾为无奈地放下笔:“怎么还生气呢?”
“我不能生气吗?”周嬗大摇大摆地走到桌前,眼睛却飘到别的地方,一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