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74
在花里胡哨地调酒,安安扯了扯黑口罩,尽量避开痛饮的游客,金发青年替她挡住外人的视线,两人寻到一处角落坐下。
他们坐在装饰性的酒桶墙边,安安曲起指节,敲了敲墙壁上的空酒桶。
咚,咚,咚……她挨个敲过去,直到一个空酒桶发出沉闷的声音。
女孩子凑过去,耳朵贴在桶壁上听了听。
“就这里和我殉情吧。”安安一本正经地说,“不需要溺水,不需要捅刀,等到炸弹定时爆炸,带着炽热的爱意与我一起奔赴地狱。”
她临睡前刚读了几段友佳子导演发来的剧本,恨海情天爱恨交织死了都要爱的扭曲痛爱台词储备量激增。
安安本以为高情商如安室先生肯定能接上台词,和她有来有回地对戏,没想到他握拳抵在唇边咳了一声,低声道:“……别瞎说。”
可能是夜晚光线干扰了安安的视力,不然她为什么看见了金发青年微红的耳尖?
“炸弹藏在空酒桶里?”安室透试图把精力集中在拆弹上,他指尖在酒桶上敲打,很快找出两块松动的木板。
不愧是琴酒,阴险狡诈之徒,露天酒吧用来装饰的空酒桶堆了两堵墙,普通人绝无可能随便找个角落坐下便精准定位炸弹桶。
可惜强如琴酒也要为概念神折腰,就像安室透说的那样,这条赛道安安没有敌手。
公安卧底准备下手拆弹,在此之前,露天酒吧的服务生走了过来。
“两位想喝点什么?”服务生展示托盘中的酒精饮料,有像日落一样漂亮的帕洛玛和与森林同色的莫吉托。
“两杯波本。”黑发少女晃了晃指尖。
服务生前去吧台取酒,安安指尖捻起桌上盐渍青梅丢进口里。
她直接点好了酒,安室透慢上一拍:“怎么点了波本?”
“帕洛玛和莫吉托都是甜口酒。”他想起安安对酒缺乏了解,为她介绍,“度数偏低,颜色漂亮,刚刚的服务生着重展示了这两款,说明是他的拿手好戏,不想尝尝看吗?”
“我想要波本。”安安回答,“前几天晚上……不也是波本吗?”
两杯酒送到桌上,服务生离开后偏僻的角落无人经过,只有对坐的两人。
安室透没有碰酒,他低头拆卸空酒桶的木板,着手拆弹。
女孩子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将之轻轻搁在桌上。
“我记得的。”她突然说,“醉酒后发生的所有事,我都记得。”
第45章
安安的酒量很一般。
一旦喝过临界点就一定会醉,酒品和睡姿一样磨人,第二天宿醉醒来后头痛欲裂,波子汽水和鲜榨果汁才是她的舒适区。
“可这不代表我会喝断片。”安安说,“晕乎乎的时候想不起什么,清醒之后渐渐地都记起来了。”
一帧一帧的画面在脑海中倒带,每个细节都清晰可见,她醉酒后故意使坏的心眼、不肯乖乖听话的闹腾、被困在男人怀中挣扎地乱动……
嘴唇擦过他脸颊的那一瞬,两个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湿漉漉的口红印在金发青年颊边,被长长地抹开,化为暧昧又模糊的颜色。
女孩子仰起头,安室透在她墨色的瞳孔中看见倒映出的自己和那道漂亮的绛红色。
他下意识捂住安安的眼睛,却忘记她已经看见了。
“为什么要捂住我的眼睛呢?”
露天酒吧僻静的角落里,坐在高脚凳上的女孩子轻轻晃了晃脚尖,“口红印,擦掉不就好了。”
只是意外而已,大可以用坦然的态度面对,不会造成任何糟糕的后果。
他偏偏选择了欲盖弥彰。
于是本可以被揭过的事情蒙上晦暗不明的色彩,连带那个夜晚也变得难以启齿。
仿佛只要提起便会惊动什么,打破平静的日常。
安室透始终没有主动提及醉酒的那晚,他留给安安最后的消息是言明他最近工作很忙,或许很长一段时间两个人不会有见面的机会。
是尴尬,还是逃避?安安一时分不清楚。
也可能是事实,虽然不知道安室先生具体的工作内容,但以安安蹭他夜宵的频率来看,他似乎没有哪天是不加班的,熬夜成常态。
那就没办法了,只能冷处理,直到某一天两人机缘巧合之下再次遇见。
只是一个醉酒的夜晚中不到一秒钟的意外罢了,安安心想,如果时间过了很久,恐怕谁都不会再放在心上。
她的担忧很有道理,但缘分不讲道理。
“我们不见面的时间,好像三天都没到。”黑发少女掰着手指数,数了半天数不完一只手。
“安室先生的记忆力应该有三天这么长吧?”安安突然担心起来,“差点忘了我们现在在海上,如果你不幸被传染了鱼的记忆……”
安室透不得不开口为自己辩解:他没有,请不要一言不合把人比喻成翻车鱼。
“我以为你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金发公安垂眸拆掉炸弹的外壳,“醒酒药吃了么?”
“吃了,蜂蜜水也喝了。”安安指尖轻戳酒杯里的冰球,“谢谢,口红卸得很干净。”
咔擦,安室透稳稳地剪掉炸弹线,他若无其事地说:“不用,举手之劳。”
“去下个地方吧。”安室透说,他有些渴了,拿起桌上的酒杯仰头喝了一口。
安安试图阻止的手没跟上安室透喝酒的速度,她呃了一声:“虽然我不介意……这是我的酒杯。”
他:“咳咳!”
威士忌在喉咙中带来灼烧的热度,安室透从未觉得波本如此难以下咽过。
这只酒杯明明放得离他更近,安安说话的时候还在戳另一只酒杯里的冰球玩,她是不是故意的?
“我以为你不喝。”安安老老实实地说,“为了拆弹要保持清醒不可以沾酒什么的……所以我把你那杯拿过来玩了。”
手戳冰球是不卫生的行为,她还特意把干净的酒杯推远了些,谁能想到安室透拆弹拆得过于专注,没注意到女孩子正在玩狸猫换太子的游戏。
不过安安确实不介意:“我们都是殉情的关系了,共用一个酒杯没什么的。”
她牢牢记得两人深夜游荡在游轮中的目的,这可是非常重要的玄学理念。
女孩子不当一回事地跳下高脚凳,她的平淡反倒显得安室透反应过激。
他喉结滚动,舔了舔被酒润湿的唇角。
两个人喝过的酒杯余留三分之一的波本威士忌,安安自然地伸手去拿。
没拿到,她疑惑仰头:“不还给我了吗?好霸道的人。”
安室透:霸道的到底是谁啊?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能一脸坦然地做这些扰乱人心绪的事,他只知道他简直被安安牵着鼻子在走。
杯中剩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