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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微微蜷曲,似乎格外不安。
当人的视觉被遮蔽时,听觉会不自觉放大。
所以当时亭瞳听见熟悉的脚步声时,哪怕他看不见,也猛地抬起头,心脏狠狠一颤。
脚步声不徐不疾,每一步,都碾在他的心尖上。
折磨又漫长。
直到声音消失在身前,时亭瞳死死攥着拳头,深吸一口气。
“长官。”他竭力保持平静,声调却依旧发抖。
依旧没人理他。
“长官……”他又唤了声,嗓音更加颤抖。
他想说,能不能不要不理他。
可是话到嘴边,嘴就像被封住一样,又慢吞吞咽下话语。
游忆站在时亭瞳身前,听着男人落寞颤抖的语调,她伸手,摘下对方的眼罩。
刺目灯光晃入眼底那瞬,时亭瞳屏住呼吸,仰头痴痴望着她。
在记忆恢复后,时亭瞳幻想过许多次和长官见面的场景,或许是在军部、或许是婚姻登记所、也有可能是在庄园。
长官或许会诘问他、或许会不理他、最差的结果就是和现在一样,冷漠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他曾经最习惯的,是他如今最害怕的。
情绪不受控地上涌,时亭瞳瞬间红了眼眶,鼻腔发酸,又被他硬生生忍下去。
“长官……好久不见。”
游忆始终站在男人身前,居高临下地凝着对方。听他第三遍试探着唤她时,她终于出声,语调听不出喜怒。
“既然还活着,为什么不回来找我。”
听见长官愿意和他交流,时亭瞳扭了一下身躯,忙不迭回答道:“长官,我不是故意不找您。我、我当初被风暴流带到了垃圾星,醒来后失忆了,我不记得自己是谁,也不记得您是谁,更不记得小月她们。”
“失忆?”游忆眉头轻拧,语调终于有些波澜。
“嗯,是失忆。”怕游忆不信,时亭瞳重重点头,语气紧张发抖,“我真的不记得任何事,我在垃圾星生活了很久,后来跟着一伙星盗离开,慢慢才想起来……”
见游忆脸色愈发冰冷,时亭瞳说话的声音愈来愈小,最后逐渐没了声。
“抱歉,我真的没骗您。”他垂下头,颤声补充道。
游忆什么都没说,她拆掉男人碗上的终端,只问了一句最关键的。
“买到终端以后,还在失忆吗?”
从时亭瞳现在的表现来看,他记忆明显很正常。
意识到长官的意思后,时亭瞳的脸上的血色逐渐消失,干燥的唇瓣翕动:“没……想起来了。”
游忆直接打开男人的终端,在讯息页面看见那条唯一的联络。
是发给时弦月的。
游忆把终端扔回男人身上,时亭瞳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不是故意不联系。是失忆了。
这显得方才他说的一切都像在撒一个笨拙的谎言,蹩脚的借口。
他失忆时当然可以不联系游忆。
可是恢复记忆以后,又为什么不联系呢。
“对不起。”他的解释苍白而无力,“是我不想打扰您的新生活,所以才没第一时间联系您。”
“新生活?”游忆重复呢喃这三个字,黑眸盯着对方,又问一遍,“不想打扰我的新生活?”
“是。”时亭瞳喉结艰涩滚动,“长官,您放了我,我们去办理离婚吧。”
他该给长官的新欢腾地了。
他不想被捆在这里接受长官的质问了。
“不用离了。”游忆说的
很快。
“什么?”时亭瞳霎时抬眸,眼底闪过惊色,同时,心底深处涌上几抹难以言喻的期待。
可是很快,他的期待就被碾碎。
“失踪时长超过半年,你的身份户籍已经注销死亡,婚姻契约自动解除。”
游忆盯着时亭瞳,语气复杂而冰冷:“时亭瞳,你和我,已经没有任何婚姻关系了。”
时亭瞳怔怔望着游忆,终于忍不住,眼泪突兀地流下来。
第57章 第57章新生的器官
在军部时,游忆和时亭瞳之间始终隔着一道屏障,看不见摸不着,却又清晰存在,划出明显界限。
在两人谈恋爱时,那道屏障曾短暂消失,时亭瞳接触过真实而温柔的长官,她会耐心听他说话,会哄他亲他,不冷落他一点。
而如今,这道屏障又横在时亭瞳眼前。
两人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无论是婚姻关系,还是上下级关系。
明明是他想要的结果,可是听见这句话从长官嘴里说出来时,隐忍七个月的情绪终于涌上心头,再也无法抑制。
眼前的一切逐渐模糊,时亭瞳死死咬着牙关,试图将泪水憋回去。
他整个人还被禁锢在椅子上,因为太用力,脖颈筋骨明显凸起。时亭瞳极力忍耐着,可泪水还是顺着眼眶流出,汇聚在下颚上,止不住地流。
似乎觉得自己有些狼狈,男人偏垂着脑袋,肩身偶尔轻颤。
游忆始终安静看着时亭瞳。
失而复得的伴侣坐在自己身前哭,她怎么可能真的无动于衷呢。
片刻后,游忆抬手把下颚强掰起来。
看着男人泛红湿润的眼眶,很突兀的,她耳上的阻隔器闪烁起来。
一下又一下。
时亭瞳自然也看见,他眼瞳微微放大,屏息与游忆对视。
在一起那么久,那么多次,他当然能读阻隔器快频闪烁的含义。
还有游忆眼底的晦涩。
时亭瞳宕机的脑子重新启动,声音哽咽轻颤:“您是不是又要到易感期了?”
游忆没理他,只松开掐着男人下颚的手,她力道太重,时亭瞳瘦削的下巴泛起红印,看起来格外可怜。
失踪七个月,男人似乎一直在做露天苦力,皮肤黑了一点。
不知道瘦没瘦。
游忆的目光与指尖同步下移,男人的喉结来回滚动,她追逐按住,稍一施力,便令时亭瞳陷入一种轻微的窒息。
很干净漂亮的脖颈,没有抑制环的阻挡,第一次赤裸展现在她面前。
时亭瞳因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怔愣,见长官一直垂眸盯着自己脖颈,他脑中忽而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还没汇报呢。
“长官。”他紧张开口,喉结滑动,“当初在风暴流里,药矿髓被我喝了。”
“我知道。”游忆的语气毫不意外。
七个月里,没有星系出现异变星兽,时亭瞳好端端出现在她眼前,脖子上没有药矿髓的踪影,猜也是被他喝了。
也幸好,他把药矿髓喝了。
时亭瞳不明白游忆怎么知道的,但她既然知道,他也没有多解释,只说:“我会尽量赔您的。”
游忆指腹停在男人的锁骨上,闻言掀起眼皮,“你拿什么赔?”
“我愿意在K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