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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洒了一团浓墨的纸,被移开一段距离的椅子上则搭了另一件外袍。
庆阳明白了:“你打翻砚台了啊,怎么这么不小心。”
依然背对小公主的张肃面如火烧,且头疼无比:“殿下怎么过来了?”
快到宫人来帮他们打扫房间的时辰了,张肃提前将他昨晚换下来的脏衣服放到了二哥屋里,再打开外面两道门,然后自己专心练字,只需要在宫人过来时隔着屋门打声招呼,没想到就偷这么一会儿懒,竟被小公主钻了空子,还……
庆阳哼道:“宫人请不动你,只好我亲自来找你了。”
小公主听起来并未受到惊吓,张肃却不能装作无事发生,低头转身,再跪下道:“微臣不知殿下会来,这才衣衫不整,唐突之处还请殿下恕罪。”
庆阳笑道:“我又没怪你,起来吧,别动不动就跪,好像我平时多喜欢发脾气一样。”
张肃不起,垂眸问:“解玉在外面吗?”
庆阳:“在啊。”
张肃这才起身,以小公主从未见过的速度逼近窗户,朝外面扫了眼,确定解玉在,张肃立即合上窗,挡住小公主的视线道:“这里是外坊,殿下还是尽快离开吧,微臣还在禁足,就不去送殿下了。”
突然吃了一顿闭门羹的庆阳:“……”
她不高兴,拍拍窗户道:“父皇说你无罪,你却自己罚自己,难不成还是父皇判错了?”
张肃:“皇上没错,是我自愿陪着三殿下一起禁足。”
庆阳:“三哥才不用你陪,天天都能睡懒觉别提多舒服了,你不如多陪陪我。”
张肃:“外坊所有人都知道我要闭门一月的事,此时出门,便成了微臣出尔反尔,还望殿下见谅。”
庆阳咬牙,又想体谅他,又恼他不肯露面。
解玉走过来好好哄了一阵,总算哄走了小公主。
张肃沉默地站在窗边,等两人的脚步声消失后,他闭着眼靠到了窗板上。
袁崇礼没有资格再给二殿下当伴读,他虽然没有对不起三殿下的地方,可出了今日这事,他还如何再面对小公主?
皇上信任父亲信任他,他不能因为公主年幼就轻轻揭过。
七月中旬,禁足结束后,张肃先去求见皇上。
看着一进来就跪到他面前的少年郎,兴武帝笑道:“出了何事?”
张肃低着头道:“请皇上屏退左右。”
兴武帝更好奇了,朝何元敬使个眼色。
张肃这才低声禀明了他无意冒犯小公主的过错,并恳求皇上为三皇子换个伴读。
小公主总会长大,待小公主真正明白男女之防的时候,与其让小公主看到他会尴尬,不如他主动远离。
兴武帝:“……难道你们一起上武课的时候,你没在麟儿面前袒露过肩膀?”
张肃:“微臣不敢。”
兴武帝笑笑,扶起张肃道:“什么微臣不微臣的,在朕看来,你就是麟儿的另一个哥哥,麟儿刚九岁,她能看老三背上的鞭伤,无意撞见你换回衣裳也无伤大雅,傻小子少想太多,快去湖边找他们兄妹吧,你们都禁足,害麟儿这个月也过得闷闷不乐。”
皇上让他继续做伴读,张肃只能从命。
但他没去湖边,继续回官舍闭门去了。
第43章
早在张肃来面圣之前, 终于禁满一个月的秦弘三兄弟就齐齐来给父皇请安了,领了一顿训斥与告诫后三兄弟再去贵妃、丽妃那里认个错, 这之后,秦弘去了中书省当差,秦炳如关疯了的野马般丢下弟弟妹妹先去外头撒欢了,秦仁慢悠悠地陪着妹妹往外走。
路上,小公主时不时就仰头去看三哥的脸。
因为长了几斤肉还挨了父皇嘲讽的秦仁尴尬地摸摸脸,问妹妹:“真有那么明显吗?”
庆阳点头:“是胖了,但还是挺好看的。”
秦仁一下子就笑得特别灿烂。
庆阳:“但不许三哥再胖了,我不喜欢三哥变成李孚远那么胖。”
李孚远是济宁侯李裕的三儿子,年方十六,是个据说好吃懒做的小胖墩, 跑起来脸跟下巴上的肉都跟着颤悠。
秦仁无法想象也无法接受自己变成那样,保证道:“妹妹放心,以后的武课三哥都好好上, 很快就能瘦下来。”
庆阳:“那我们去爬山吧, 这次爬到第一个亭子就下来。”
秦仁不想扫妹妹的兴, 再说一个亭子才五十多丈高,忍一忍还是好坚持的。
“我派人去叫张肃?”秦仁问,一来每次兄妹俩出门都会有张肃陪在身边,二来一个月没见他也有些想自己的好兄弟。尽管他与张肃几乎从来没有二哥与袁崇礼那般的勾肩搭背之举, 张肃也不会主动跟他说笑, 但在秦仁心里,张肃就是他的好兄弟。
让秦仁意外的是,妹妹竟然拒绝了:“不叫他,之前我约他好几次他都不肯陪我,现在他愿意出门了, 我也要冷落他几天。”
秦仁:“好吧,回头我让他好好跟你赔罪。”
宫人牵了兄妹俩的坐骑来,解玉在前面为小公主牵马,秦仁稳稳地跟在妹妹身边。
离开行宫半里地后,后方有奔驰的马蹄声传了过来,兄妹俩回头,看到六七匹骏马,领头的正是秦炳。
留下同伴,秦炳单骑跑到弟弟妹妹身边,起哄道:“这么慢悠悠走有什么意思,走,二哥带你们跑一圈。”
庆阳瞪他,秦仁笑道:“二哥就别故意气妹妹了。”
秦炳坏笑,得知弟弟妹妹要去爬山,秦炳道:“行,那你们去吧,我们继续赛马。”
说完,他回到等在十几丈外的少年郎们中间,几匹骏马再度飞驰而去。
秦仁有那么一丝羡慕,不过他还是喜欢骑马慢行,安全。
旁边庆阳羡慕得眼睛都要红了,巴不得马上就变成十岁,长到父皇放心让她自己骑马跑马的年纪。
羡慕归羡慕,庆阳的视线在二哥一侧袁崇礼的背影上停留了片刻,皱眉道:“二哥怎么还在跟袁崇礼玩?”
秦仁瞧见袁崇礼了,思索片刻道:“还行吧,父皇只是不让袁崇礼给二哥当伴读了,但袁崇礼依然是勋贵子弟,又没犯什么不可饶恕的大错,再加上二哥跟他有同读九年的交情,真因为这事就与袁崇礼疏远了,那也太无情了,换成张肃,你会不理他吗?”
庆阳:“张肃才不会把你往歧途上带。”
秦仁:“是是是,我就打个比方,人心都是肉长的,哪能说断就断。”
庆阳横马拦在三哥面前,问他:“跟朋友的情分是情分,跟父皇的情分就不是了?父皇剥夺袁崇礼的伴读资格,便是告诉众人他觉得袁崇礼不配,这时候二哥还把袁崇礼带在身边,岂不是亲父皇所不喜?”
“如果我不喜欢一个人,还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