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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提醒二哥动作轻点又懒得开口,闭上眼睛准备接着睡时,突然闻到一股明显的脚汗味儿。

秦仁猛地坐了起来,见二哥刚扯下第二只袜子,秦仁难以置信道:“二哥不洗脚了?”

秦炳斜了他一眼:“洗什么洗,有那功夫不如多睡一会儿,你没睡着啊,那你去吹灯,我忘了。”

说完人往床上一躺,拉起被子闭上眼睛。

面对这种暴脾气不听劝还能打的二哥,秦仁只能认命地去吹灯,回来后裹着自己的被子背对二哥而躺。

好不容易闻着渐渐淡去的脚汗气睡着了,不知道睡了多久,秦仁被咕噜抗议的肚子叫醒了,越压越饿,秦仁摸黑爬起来,从挂在架子上的外袍里取出父皇非要他带回来的半张饼,怕吵醒二哥,秦仁特意蹲到离二哥最远的帐内角落,心酸无比地啃了起来。

营帐的床远远不如宫里的床舒服,庆阳睡得并不踏实,醒得也很早。

看眼旁边还在沉睡的沁芳,庆阳披上外袍来到外间,刚挑开帘子,就见解玉从他的席垫上抬起头,并迅速站了起来,一身衣裳竟然早就穿好了。

庆阳低声问:“你何时醒的?”

解玉:“有一会儿了,还没到卯时,殿下再睡会儿?”

庆阳摇摇头:“我想去外面看看。”

解玉便点燃一盏灯,提着跟在小公主身后出去了。

父子几个的营帐外分别安排了两个守夜亲兵,外围更有一队禁卫值夜,庆阳还看到了刚刚走过来的樊钟。

魁梧如山的樊钟悄悄凑到小公主身边:“殿下怎么起这么早?”

庆阳指指远处传来动静的方向,樊钟笑道:“是伙头军在做早饭了,今早的饼还有晌午的饼一起做。”

庆阳:“你去父皇那里守着吧,我带两个亲兵过去瞧瞧。”

樊钟:“我为殿下引路。”

这个时候皇上就是醒了也没有什么吩咐,保护小公主更重要。

于是,等秦弘叫醒两个弟弟时,小公主已经逛完大半个军营回来了。

此去武威要走一个月,最初这段时间除了行军还是行军,吃过早饭,兴武帝安排子女们道:“麟儿坐马车,你们三个都骑马,太子跟在朕身边,老二跟着威远侯,老三跟着定国公,要像亲兵一样寸步不离,凡事都听他们吩咐,好好学着。”

秦炳兴奋地应了,乐呵呵站到孟极身边,孟极谦恭地点点头。

秦仁顶着两个黑眼圈走向邓冲,邓冲瞅瞅素来懒散的三皇子,再看看孟极身边的二皇子,朝兴武帝道:“皇上,臣是个急脾气,恐怕教不好三皇子,不如您让二皇子来臣这边吧,臣跟二皇子的脾气应该挺相投的。”

兴武帝:“正因为二皇子的急脾气像你,朕才要他去学孟极的稳重。”

邓冲:“那,那臣能教三皇子什么啊?”

兴武帝:“能教多少是多少,他若犯懒你尽管骂,动鞭子都行,不用顾忌朕。”

秦仁:“……”

两大两少要离开时,张肃准备继续跟着三皇子,兴武帝见了,叫住他道:“行军期间,你就守在公主身边吧,看着公主别让她乱跑。”

张肃低头领命:“是。”

小公主的马车就跟在帝驾之后,见父皇上了马背不知何时才进车,庆阳乖乖坐进自己的马车。

路上有风,吹来前面车驾碾起的灰尘,庆阳就一直降着帘子,靠在车里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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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身摇摇晃晃的,看书时间稍微长些就容易心烦气躁,庆阳忍了一会儿,将书放到旁边,凑到车窗前,挑开一角帘子。

车外就是骑在马背上的张肃,穿着一套苍蓝色的粗布袍子,袍子底下露出来的裤子也是粗布,裤腿收进一双黑色军靴。身高近八尺的少年郎,站着时身姿挺拔,坐在马背上也俊逸非凡,尤其显得腿长。

无所事事的小公主就把张肃从头看到脚,再从脚看到头。

张肃不得不靠近车窗,低声问:“殿下有何吩咐吗?”

庆阳没有吩咐,看着他的袖口问:“穿粗布,是怕绸缎料子不禁用?”

张肃:“……是。”

母亲为他收拾的衣裳,也带了两套绸缎的,但母亲特意交代他行军骑马时都穿粗布,免得把裤子磨出洞来丢人。

庆阳:“二哥三哥都跟着大将军们去学本事了,就你守在我这边,你会不会不高兴?”

张肃:“不会。” 网?址?发?b?u?y?e??????u???e?n?②??????5???c????

庆阳:“为何?你不想学本事?”她都想跟在孟极身边,邓冲那里也还凑合吧,虽然邓冲是个大老粗,但父皇口中的邓冲亦是个帅才,尤其擅长出奇制胜。

张肃:“行军途中学的更多的是如何处理军中杂务,微臣只要多看多听,守在殿下这边也能学。”

庆阳笑道:“我还以为你会说卫国公早教过你了。”

张肃垂眸,父亲确实教过他,但父亲教的也是纸上谈兵,他很珍惜这次随军的机会。

一阵风吹来,庆阳及时放下帘子,等了会儿再掀开,就见张肃已经退到几步之外了。

庆阳瞅瞅前面,交待张肃:“等父皇上车了,你记得告诉我。”

张肃颔首。

然而半个时辰后,兴武帝自己骑马来了女儿这边,笑着问:“麟儿做什么呢?”

隔着车窗,小公主举起手里的书。

兴武帝:“太费眼睛了,走,陪父皇下棋去。”

让车夫不用停车,兴武帝驱马靠近车辕,等女儿出来,他一把将女儿提到了马背上,然后再追上前面的帝驾,稳稳将女儿送上他的马车,接着他也直接从马背跨到了车上。

秦弘看得一阵心惊,又觉得这是父皇与王叔最像亲兄弟的时候。

帝驾十分宽敞,兴武帝摆好棋盘,与女儿面对面地坐着,一边下棋一边问女儿早上都去逛了哪些地方。

庆阳去看了伙夫们烙饼,看了辎重兵拆分营帐装车,看了马圈粮草库,还去看了值夜的营兵。

兴武帝:“那你觉得统率一军难,还是坐在中书省处理各地的政务难?”

庆阳:“都难,但也都简单,只要父皇用对了人,自有能臣帮父皇将各处都打理得井井有条。”

光一个小小的伙房就有一堆事了,柴米油盐炊具大师傅杂役分工,庆阳看到的就是一众伙夫在伙夫长的督促下忙中有序、毫无差错。

兴武帝赞许道:“麟儿说得对,关键在于用对人,但上位者必须自己先学会如何统军理政,他才知道手下的人哪个是能臣,哪个是庸臣。”

所以他把三个儿子都带了过来,让他们都熟悉熟悉军务,太子熟悉了将来才能当个不被将领们糊弄的皇帝,老二熟悉了才能做个带好兵的大将军,老三……老三多吃吃苦头,能治好那一身懒病也算不虚此行了。

至于他的小公主……

兴武帝看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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