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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明天还得去趟荥阳卫,秦炳烦恼道:“我也想摸清楚那些武官的底细,可是该怎么去套话啊?”
庆阳看看二哥,道:“二哥想岔了,郡守等文官的政绩在整个郡的民间,我们无法两三天走完整个郡,所以才要摸清楚这些文官的秉性,仔细分辨他们话中的真假,同时让他们知道我们什么都清楚,这样将来他们才不敢太过敷衍朝廷政令,不敢在折子里虚编政绩。”
秦炳:“武官不一样?”
庆阳:“没有战事时,武官第一要务是勤于练兵保持军队的战斗力,那么五千多个士兵聚在一起,二哥观武就能判断出这些将士的强壮与否以及军营士气,然后再检查检查军械战甲的完好情况,问问小兵们平时兵饷冬衣的发放情况,就能看出将领是否有明显的贪污、苛待士兵之举。”
秦炳:“那我这两样都做了啊,我观武,让张肃去查的军械。”
庆阳:“二哥该亲自去查,因为地方将士可能一辈子也见不到一次皇族人,只有二哥查得细,将领才会敬畏二哥敬畏皇族,只有二哥亲自跟底下的小兵们打成一片,小兵们才会因为这份关怀与殊荣更加认可二哥以及我们皇族。二哥让张肃去,便是将这份威望与军心给了张肃,那父皇带你我南巡的意义又何在?”
明君施行仁政,确实能得到民心,但明君深入民间宽抚百姓,一桩桩君民佳话传下来,更能巩固这份民心。
父皇为政十几年,文治武功天下太平,再没有地方势力能撼动父皇的江山,父皇深知这点,所以他给大哥监国的机会让大哥提前统领朝堂的文武重臣们,给她与地方文官们近距离打交道的机会,让她在地方官员们中立威使得这些人无法再反对她入朝,让二哥在地方军中扬名,让天下将士们知道皇族还有位勇武过人的亲王。
只有兄妹齐心,只有秦室皇族稳占民心,有朝一日父皇终将离去时,大齐江山才不会生乱。
秦炳都听呆了,回神时见妹妹又在细细观察桌子上的水系舆图,秦炳不由地盯着妹妹的脸,在妹妹长成大姑娘后第一次认认真真地端详了一番妹妹,跟着问出了心中的困惑:“妹妹,这些都是父皇教你的,还是你自己想到的?”
庆阳扫眼二哥,道:“有书上学来的,有从父皇与大臣们那里耳濡目染来的,也有自己想到的。”
相比空谈,父皇更喜欢以身作则,看父皇如何与文武大臣相处,自然能学到皇室该如何御下,看父皇北巡时如何巡视边军,自然能从高阶武官们的恭谨以及小兵们的热情激动中看出父皇一言一行能起到的妙用。
总之万变不离其宗,想要得民心就得对百姓好,想要文臣武将的忠诚,就得恩威并用。
秦炳:“……”
妹妹说得那么简单,衬得他好像缺心眼才没学会一样!
秦炳不觉得自己缺心眼,一定是妹妹太过聪慧的缘故,三岁就背下千字文的小公主,他就不该跟妹妹比!
最后扫眼看舆图如看珍宝的妹妹,秦炳大步去找父皇了。
兴武帝对女儿的四字治水方略很有兴趣:“哪四个字?”
秦炳:“……”
他使劲回忆,也只复述出了三个字。
兴武帝面无表情地瞅着这个儿子:“你是做哥哥的,懂得不如妹妹多,妹妹教你你还记不住,朕就问你羞愧不羞愧。”
秦炳:“我又没学过如何治水,不学者不怪,有何羞愧的,再说我对治水也没兴趣,不过妹妹是真厉害,我算是彻底服她入朝这事了!”
兴武帝:“滚!”
女儿都入朝快一年了,敢情这莽货今日才服?
撵走没出息的老二,兴武帝想了想,叫上丽妃一块儿去听女儿的治水之策。
帝妃这一去就是一个多时辰。
丽妃听不懂,可是看着女儿在皇上面前也能从容论政且神采飞扬的模样,丽妃终于明白皇上为何总是对女儿赞不绝口了。
因为她的麟儿确实很厉害很厉害!
第107章
治水这种大事不可能在短短两三日就能解决, 庆阳能做的就是巡查荥阳现有的防洪举措,指正其不足再提出新的治水设想, 交由当地都水监官员去查勘地势河渠,验证她的想法是否可行。
因此,帝驾在荥阳停留两日后便按照计划继续东行了,遇小县城只住宿一晚补充粮草,遇大城才视察两三日。
兴武帝把跟地方官员们打交道的差事都交给了庆阳兄妹,他只管带着丽妃游山玩水实则也是一种微服私访。庆阳原本也给自己安排了私访,发现父皇母妃把这部分差事包揽了过去,她就只管应对官员们了,文官这边她鲜少需要二哥帮忙,武官那边庆阳随父皇吃席时都能见到, 若能腾出时间她也会跟着二哥一起去观武。
不知不觉的,小公主竟成了帝驾南巡路上最忙的那个。
丽妃心疼女儿,行军路上没办法, 一旦进城休整了, 丽妃便会亲自确定膳房提供的饮食, 务必要女儿每日都能吃到合她胃口的饭菜补汤,顺带着也照顾照顾兴武帝与敬王的胃口,然后再单独关照一下准女婿张肃。
兴武帝对小公主抱有厚望,越是如此就越得历练女儿, 而不是动不动担心女儿累了晒了等等, 但兴武帝也没忘了他的小公主今年才十六岁,没忘了男女天生就有些体质上的差别,尤其是姑娘家每个月都要来回月事。
这种日子,记住一次就有了规律,等下个月日子又差不多了, 兴武帝稍微留意下女儿的气色以及丽妃的态度就能猜出来。
吃过早饭,兴武帝单独留下女儿,一边喝茶一边道:“这两天麟儿留在驿站陪陪你母妃吧,问政的事父皇去做,闲了这么久,父皇也该活动活动筋骨了。”
庆阳一看父皇刻意回避与自己对视的神态就明白了,道:“父皇放心,如果我真的不舒服到会影响正事,有父皇在,我肯定不会逞强的,可我没跟父皇告假,就说明我身子还好,那么父皇也不必把女儿想得过于虚弱了。”
长大了,庆阳懂得也更多了,知道有些女子来月事会很受罪,而她不知是坚持练武还是天生体质的缘故,这方面并无太大困扰。
兴武帝咳了咳,看眼女儿问:“那你也连着忙了这么久,真不累?”
庆阳:“赶路的时候我都坐马车,比二哥舒服多了,晚上睡得又足,真没觉得辛苦。”
论身强体壮她自然不如少时几乎日日都要练武的二哥与张肃,可一路上她休息的时候也比二人多,也算劳逸结合了。
兴武帝瞧着女儿明亮的眼睛,知道女儿确实很享受这趟南巡的种种历练,笑道:“行,那就去吧,哪天想休息了再休息。”
小公主便辞别父皇,出发去见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