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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武帝咳了咳,不再逗弄丽妃,专心陪女儿聊天:“退朝的时候,朕好像听见你教训邓坤了?”
庆阳:“是啊,再敢让我听见一次他非议我的血脉,或是别人把话传到我这里,我便让御史台去拿了他。”
兴武帝:“他们兄弟跟你王叔一样,大老粗,心直口快,刚开始可能有些认死理,多骂几次他们就老实了。”
庆阳:“我明白父皇的意思,邓冲是咱们大齐的开国功臣,更与父皇情同手足,看在他的功劳与这层情分上,我愿意多给邓坤几次机会,但也得他知错肯改才行。”
兴武帝笑道:“好麟儿,果然最像朕。”
丽妃安静地听着,女儿做了皇太女,她为女儿忧心忡忡,但皇上敢立女儿为皇太女,女儿也敢当这个皇太女,父女俩都决定好的事,丽妃便不会再说些泼冷水的话,江山国事她不懂,总之父女俩做什么她都支持就行了。
御膳房送了晚膳过来。
庆阳给父皇、母妃都夹了菜,她的筷子才收回来,兴武帝与丽妃的筷子也送到了女儿这边。
一家三口和乐融融,饭后,兴武帝让丽妃先去里面休息,他想陪女儿下两盘棋。
父女俩面对面坐在棋盘两侧,身边没有安排任何人伺候。
这时庆阳才找到机会劝说父皇:“父皇,这阵子让您为我受累了,如今我已经做了储君,以后谁再想为难我,我都能自己解决,父皇只管操心国事就行,否则什么事都要父皇劳神,那我这个皇太女又有何用?”
兴武帝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叹道:“下午你母妃哭了一场,现在你又说这话,父皇老得真有那么明显吗?”
庆阳:“脸没老,白头发多了,就剩那么几根黑的,我想它们能再黑上几十年。”
兴武帝大笑,笑着笑着突然咳嗽起来。
庆阳连忙绕过来帮父皇捶背,才捶两下,丽妃从里面跑了出来,一脸担心。
兴武帝摆摆手,指责女儿道:“都怪麟儿惹朕发笑,害朕笑岔了气。”
丽妃才不管那么多,替父女俩做主道:“有什么话明天再说,今天不早了,越耽搁外面风越大,快让麟儿早些回去吧。”
兴武帝有一阵子没睡好了,闻言不再强留女儿。
庆阳穿好靴子,然后站在榻前用力抱了一下父皇。
兴武帝拍拍女儿的肩膀,问女儿要不要宿在小时候住过的东耳房,不然还得迎着寒风冷冷清清地走回九华宫。
庆阳:“不了,我又不是四五岁的时候了。”
兴武帝就看着已经长得比丽妃还高半头的女儿笑着走了,再听听外面的脚步声,兴武帝握着丽妃的手道:“是长大了,可朕也还记得麟儿四五岁的样子,想来乾元殿就来,一直赖到看出朕烦她了才嘟着嘴跑掉。”
丽妃不想他回忆这些,因为越回忆,越显得皇上老了。
“皇上喜欢小孩子,可以让贵妃姐姐把盈儿叫进宫住上几天,我再让盈儿天天过来烦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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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得解玉手里的灯笼晃来晃去,回东宫的路上静得只有风声与主仆俩的脚步声。
直到进了九华宫,廊檐下的灯笼与全宫宫人跪迎皇太女的喜悦声音才打破了那份冷清与沉寂。
庆阳笑着免了众人的礼,交待几句谨言慎行的话就让没有差事的宫人都去休息了,包括忙了一日的解玉、沁芳,只让拂柳四个大宫女服侍她洗漱更衣。
往常庆阳还会看半个时辰的书才睡,今晚回来地晚了,心也静不下来,庆阳便叫拂柳灭灯,一个人躺在提前用汤婆子暖好的被窝里。
睡是睡不着的,庆阳对着渐渐能看出轮廓的寝帐走了神,一会儿想父皇与三位皇兄,一会儿想王叔与邓坤兄弟,一会儿想退朝时匆匆见了一面还挨了她的眼刀子的张肃,一会儿想用晚饭时父皇与母妃无需多言的恩爱,最后想到了自己即将定下来的婚期。
她与张肃也会像父皇与母妃那么恩爱吗?
至少刚刚回来的路上,如果是张肃在她身边,庆阳会理直气壮地跳到张肃的背上,张肃也一定会稳稳地将她背回来。
第144章
庆阳的皇太女册立大典定在了腊月二十五, 这是年前唯一适合举办大典的吉日了,兴武帝没得挑, 但礼部呈递上来的宜嫁娶的吉日却列了十几个日子,一直排到了明年五月。
兴武帝把丽妃、女儿都叫了过来,一家三口一起商量。
庆阳知道父皇又在找机会逗弄她了,但她还是看折子一般神色如常地去看那些吉日,今年也有一个,但短短半个多月办两次大典过于匆忙,庆阳完全不必考虑,年后的话,正月同样太赶,二月、三月的吉日虽然都很好, 但那两个月正是春闱、殿试全城百姓都热衷议论考生们的时候,庆阳既不想抢了新科进士们的风头,也不想被科举压了自己大婚的风头。
庆阳看向四五月的吉日。
兴武帝与丽妃都在观察女儿, 看出女儿属意的月份, 兴武帝笑道:“明年张肃都二十四了, 等了你这么多年,麟儿竟忍心让他再多等几个月?”
庆阳:“父皇心疼他的话,那就定在正月吧,虽然礼部要紧锣密鼓地同时筹备我的婚典与新科科举, 可只要父皇高兴, 婚典寒酸些我也不介意。”
兴武帝:“……那不行,麟儿的婚典必须办得最隆重,这样,这张不看了,朕让礼部再筹备一年, 定个后年的吉日。”
丽妃轻轻推了他一下,真是越老越不正经了。
庆阳一副随父皇做主的淡然模样。
最后,丽妃指着四月初五的吉日道:“就这个吧,正是春暖花开的时候,不冷也不热。”
父女俩互视一眼,都同意了。
礼部官员是最先知道皇太女婚期的,没等丽妃请卫国公夫人徐氏进宫小坐顺便告知这个喜讯,当天傍晚,秦仁迫不及待地派人把张肃叫到自己的王府,一边用着晚饭一边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自己的好兄弟兼准妹夫。
张肃平静地朝他道谢。
秦仁:“……你可真够能装的,其实盼这一日都快盼得度日如年了吧?”
张肃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
秦仁给他倒了一盏酒,他这边的盏小巧精致,可能五盏才能抵一大碗。
吃一会儿倒一盏,聊一会儿倒一盏,秦仁心里数着的,倒第十盏的时候,他还是那副自然劝酒的神色。
酒盏满了,张肃看眼秦仁,端起来一仰而尽。
秦仁立即啧了两声:“平时二哥他们灌你喝酒,你次次都恪守不能超过三碗九盏的祖训,次次也都数得特别清楚,这回怎么忘了这是第十盏了?”
张肃垂眸道:“这盏是谢王爷为臣报喜。” w?a?n?g?阯?f?a?b?u?y?e?í?f???w???n????〇???⑤?.??????
秦仁先是错愕,随即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