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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笑道:“都是自家人,不必这么见外,肃郎坐下说话吧。”

两个太监抬进来一把椅子,放在娘娘们对面,保持着几步的距离。

张肃恭声道谢,坐在了椅子上。

按理说张肃也是太后看着长大的孩子,再加上如今岳母女婿的关系,太后应该能在女婿面前畅所欲言才对,可张肃这个女婿过于寡言少语了,太后又是个胆小脸皮薄的人,张肃守礼地垂着眼帘等待两位娘娘开口,太后瞧着他这一本正经的模样,竟犹豫了起来。

她求助地看向身边的贵太妃。

贵太妃无奈地摇摇头,替太后开口道:“肃郎,皇上要为先帝守孝二十七日,如今国丧都解除三日了,你怎么还自己住在中宫,皇上没召你?”

张肃:“……是。”

有贵太妃开头,太后就敢说了,眼前浮现女儿清瘦的脸庞,太后心疼道:“先帝最疼皇上,先帝一走,皇上心里难受,想要一个人清清静静地缅怀先帝我们都能理解,可是于公,她肩上担着大齐的国事,不该放纵自己沉溺于悲恸,于私,我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女儿继续消沉下去,肃郎难道就忍心?”

张肃自然不忍,可正是因为国丧才过,皇上不召他去乾元殿过夜,说明皇上还没能从先帝驾崩的痛苦中走出来,他冒然凑过去,张肃不怕挨皇上的嫌,却怕因为自以为是的关心给皇上增添烦乱。

贵太妃明白他的顾虑,但抚慰皇上这件事只有张肃这个枕边人最合适,她们是长辈,皇上就是心里苦也能在她们面前笑出来故作坚强,咸王虽然与皇上是平辈还是哥哥,奈何这个哥哥从小就是被皇上管着的,皇上又怎么会把咸王的劝慰放在心上?

安王倒是大哥,就怕他这个大哥提到父皇自己先要哭一场,反倒要皇上去哄他……

贵太妃直接安排道:“肃郎,等会儿你与我们同去陪皇上用饭,饭后我们会要求你留下陪伴皇上,这样皇上就不会怪你自作主张了。”

太后:“对,这个面子皇上还是会给我们的,然后今晚你努努力,争取让皇上以后都留你常住乾元殿。”

她刚进宫那两年先帝都要她住乾元殿了,女儿女婿可是青梅竹马的情分,女儿对女婿的喜欢只会胜过先帝对她,绝不会少。

张肃微微低了头。

太后:“……我是说你多说点好听的哄皇上欢颜……”

贵太妃:“……妹妹放心,肃郎都明白的。”

张肃到底明不明白只有他知道,太后是被自己弄红了脸,等贵太妃转移了话题,她的脸也恢复了,两人才带着张肃朝乾元殿去了。

经过先帝驾崩的那段园中小径时,忆起先帝陪她游御花园的那些恩爱场景,太后眼中又浮现了一层水雾。

一个多月了,她还是会梦到先帝,还是会一个人想先帝想得心疼,躲在房中偷偷落泪。

可她是个闲人,怎么想怎么哭都行,女儿不一样,她有太多事要管,她还那么年轻,太后就希望女儿尽快从丧父之痛中走出来。

乾元殿。

庆阳登基后跟父皇一样,上午最忙,午后既可继续忙国事,也可以空出来休息,但她不想休息,批完了新折子,她还可以翻阅以前的折子,或是看书。宫里的藏书太多了,包罗万象,纵她一生都读不完,庆阳这几年好读与民生息息相关的书,譬如农书,譬如矿产冶炼,读不懂的,就叫翰林院精通此道的学士们过来。

乾元殿的大太监已经换成了解玉,被先帝、何元敬调教出来的赵才、晋宝两位公公还在,倒是年迈的何元敬自请为先帝守陵,庆阳没准,放他回故土养老去了。何元敬老家还有亲人,回去了还能享受几年的富贵清闲,何必孤零零地在皇陵度过余生?

父皇素来宽待身边的功臣们,何元敬伺候父皇兢兢业业,理该安享晚年。

听到外面传来解玉朝母后、贵太妃行礼的声音,庆阳以最快的速度收起手里的书,躺到临窗的榻上假寐去了。

太后来看女儿是不需要等待解玉通传的,解玉也只管引路便可,进来后见到躺在榻上的皇上的身影,解玉低头,想笑,却又更加心疼了。

太后看到榻上的女儿,不由地放慢了脚步,与此同时,庆阳似乎被脚步声惊动,醒了。

“母后?”

庆阳坐了起来,刚流露出几分惊喜,旋即惭愧道:“本想偷会儿懒,没想到一睡睡了这么久。”

太后立即道:“都是累得,春光这么好,以后皇上歇完晌就该去御花园走走,劳逸结合才能养足精神处理第二天的国事。”

贵妃也跟着劝了几句。

庆阳笑着表示一定照做。

太后让解玉去传膳,再瞅着张肃让女儿看:“你瞧瞧肃郎,最近是不是瘦了?”

张肃:“……”

今早才同时召了樊钟、张肃来御书房问话的庆阳:“……是瘦了。”

太后:“都是想你的想的,哪有当了皇帝就一连一个多月都冷落枕边人的?”

庆阳看看母妃不知为何泛红的脸,再扫眼张肃也迅速变红的耳朵,竟真的笑了出来。

夜幕降临,太后与贵太妃便联袂离开了,按计划成功留下了张肃。

庆阳带张肃去了后殿,帝后先分别沐浴,别看张肃还没有在乾元殿留过夜,这边却准备了他的衣物。

张肃依然洗得比庆阳快,但这次他在堂屋等着皇上,而不是寝殿。

在庆阳走向张肃后,刚刚服侍皇上沐浴的拂柳二人快步离去,并从外面带上了房门。

庆阳瞧着张肃因为沐浴而残留薄红的脸,笑道:“母后她们非要你过来的吧?”

张肃看着即将从身边经过坐到椅子上的新帝,忽地攥住她的手腕将人拉到怀里,右手压着她的背,低头去吻她半湿的长发:“是,但臣早想来了,每一晚都想。”

庆阳静静地靠在他肩头。

她没看出张肃瘦没瘦,只觉得这肩膀跟记忆中一样宽阔又结实,觉得这怀抱还是像以前一样莫名地让她安心。

她抱住张肃,闭着眼睛道:“我也想你。”

很单纯地想。

夜晚越安静,她就越想父皇,越想父皇,就越觉得长夜清寂,可父皇再也回不来了,能陪她的只有张肃。

国丧期间肯定不能叫张肃过来,国丧过了,庆阳也不想表现得那么急。

还好,母后把人送了过来。

静静地依偎了一会儿,张肃抱起新帝去了寝殿。

这一晚帝后什么都没做,只是一直相拥到入睡,次日初六要上早朝,张肃陪着庆阳一起起来了。

他亲手为新帝穿好龙袍,戴上帝冠。

他也要上朝,而且要与大臣们先去乾元殿外候着。

庆阳目送他往外走,在张肃即将跨出门时笑道:“黄昏下值后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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