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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走到哪家祠堂,青石所砌,石梁雕刻着各类画像,天色暗,看不太真切,两旁石柱同样雕刻着各种画像,门头牌匾写着四个庄严的大字:“岳氏宗祠”。

“还挺气派。”陈挽峥嘀咕着继续往前走。

又拐过一个弯,脚下一绊差点摔倒,陈挽峥蹲下身系鞋带,余光瞥到身侧走过两个人影,陈挽峥的耳朵先于眼睛捕捉到一道男声,像一泓清泉漫过青石,尾音里又藏着几分陈年雪梨酒的醇厚:“奶奶,您慢点,注意脚下。”

本能使然,陈挽峥总是先注意声音,这道声音清润,低醇,用行内话说,而不浊,亮而不尖,准是块唱小生的好料,演起扇子生来能勾得满堂小姐的帕子绞成麻花,扮上纱帽生又衬得那乌纱帽翅都格外精神。

系好鞋带站起身,夕阳下的薄暮笼罩在前方一高一低两个人影上,一个晃神,折叠的影子消失在巷子尽头。

奶奶回头,“阿命,方才路边蹲着的,是个人还是只野猫?我这老眼昏花的……。”

岳临漳回首望去,刚经过时确实有看到一个人影蹲在路边,深色衣服与暮色融为一体,倒是从那人影身边经过似乎闻到一股,介于花香与果香间,似是碾碎的山茶混着青梅酒,又像是谁家窗棂下风干的香橼,教人分不清是真实还是错觉。

第2章

古镇彻底被夜色笼罩,陈挽峥一个人走在万家灯火间,小师叔给的地址还真挺难寻。

随意找了间民宿住了一晚,睡了个囫囵觉,他是被饿醒的。

起床,洗漱,随意喷两下香水,香水是自制款,佛手柑、柠檬、桔、橙花香气层叠,很适合夏天。

填饱肚子背着包悠闲地往前走,民间八大名句之一“来都来了”,来都来了,权当旅游。

前面小卖部旁边的大树下围满人,穿着大背心、大裤衩、塑胶凉鞋大爷,和穿着碎花绵绸衫的大妈们坐在树下聊得正起劲,蒲扇上下纷飞,一大爷正在给人看手相,这场景令陈挽峥想到小时候爷爷带他在村口跟人抢着下象棋的日子,他跑过去凑热闹:“大爷,我这手能看吗?”

岳临漳大清早陪奶奶去妈祖庙上香,中午在寺庙斋戒,下午做完功课才扶着奶奶往回走。

“阿命,家里没酱油了,陪奶奶去榕树小卖部买酱油。”

大树下围着一群人,似乎是在看手相,岳临漳不喜凑热闹,站在一旁等奶奶。

一阵风吹过,熟悉的香气蹿进鼻腔,与昨晚在祠堂外的小巷闻到的有几分类似,淡雅,清新,似果子成熟的散发的甜蜜,又像花开时的馥郁。

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叹声:“稀奇,稀奇,真稀奇,小伙儿不简单哪,左手五个全是簸箕,右手五个全是斗,非富即贵,将来一定是大人物!”

岳临漳抬眸望过去,穿着白色上衣背着包的男生背对着他,声音带着笑意:“是吧,我爷爷也是这样说。”

岳临漳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很巧,与说话的男生相反,他是右手五个全是簸箕,左手五个全是斗,小时候母亲总是跟他说世界只有他独一份,一只手全是斗另一只全是簸箕。

并不是,眼前就有一个跟他一样的人。

大爷又说:“不过你这指甲盖子得洗干净,红色遮财。”

陈挽峥笑道:“这是中国红,挡煞。”

奶奶拎着酱油走过来,“看什么呢?”

“没有,奶奶我们回家吧。”

陈挽峥继续前行,再不走大爷该怨他故意砸场子了。

奶奶领着岳临漳抄近路,近路岔道多,刚过一条马路又拐一个弯,眼前出现一条小河和几个玩水的孩童,其中一个孩子半个身子探向水面,在捡水里的一个皮球。

眼看孩子就要掉进河,岳临漳几步奔过去以最快的速度拉住孩子后背衣服,同一时间,另一边跑来一个人影,一只手抓在他的手腕上。

孩子被拉上来,岳临漳看向那只手,皮肤白皙,指骨修长,大红色指甲油艳得赛过村口的凤仙花,与此同时,那抹香气再次出现。

陈挽峥松开被他错抓的手,没漏下那只手的主人眼里的错愕。

岳临漳那句“谢谢”还未说出口,耳畔响起一声带着笑意的男声:“小朋友,学校没说过放假不许玩水吗?”

那只手倏然收回,岳临漳的目光下意识追了上去,视线攀过清瘦的腕骨,猝不及防撞进一双含笑的眼里,像夏夜骤亮的星星,晃得人呼吸一滞,宽松的白T恤被风鼓成帆,黑色耳机线在锁骨处荡着秋千,那人蹲下身时,发梢沾着细碎的阳光。

他蹲下,捏刚刚那小朋友的脸:“玩水危险,小心我告家长哦。”

小朋友仰着头,眼睛瞪得溜圆:“姐姐你好漂亮啊!”

确实是漂亮,不是脂粉堆砌的艳丽,而是竹刃破雪般的清绝,眉峰藏着三分英气,偏生笑起来时,唇角翘起个狡黠的弧度,这种美自带锋芒,像出鞘的唐刀映着朝阳,自带攻击性,直击大脑,令人过目不忘。

岳临漳扭头不看他,一脚跨进河里将逐渐飘远的皮球捡回来,转身时正好看见那人仰起脖子对着小朋友,他说:“是哥哥,你看,男生有喉结。”

“我以后也会有吗?”小朋友问。

“会有的,快回去吧,以后不准玩水。”

巷子深外传来各家唤孩子回家吃饭的喊声,小朋友们一哄而散,奶奶也在摧促岳临漳回家吃饭。

岳临漳站在陈挽峥面前,将天边霞光挡住,“刚才,谢谢。”

他的声音!

是昨天听到的那个嗓音很适合唱小生的声音,陈挽峥对声音的敏感几乎能到过耳不忘的程度,昨天只闻其声,今天见到本人,更加坚定他的想法。

眼前人眉目如工笔勾勒,偏生骨相里藏着三分侠气,活脱脱是从戏文里走出来的探花郎,这副宽亮清润的嗓子配上这张脸,若扮上纱帽生的行头,怕是能把“琼林宴”唱成满城姑娘的相思劫,唱词里江山锦绣,倒要被他眼波里的流光衬得失了颜色。

思绪回笼,陈挽峥挑眉,“你是孩子哥哥?”

岳临漳老实回答:“不是。”

“那你是他爸?”

“也不是。”

陈挽峥笑道:“那你谢我什么?”

岳临漳这才明白他在拐着弯嫌他客套,一本正经解释:“谢谢你出手,这只是基本社交礼貌,不一定是孩子家长才能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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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啊,那你要怎么谢我?”陈挽峥微微歪头,笑问。

岳临漳认真回:“你想要什么?”

奶奶看不过眼,过来拉着岳临漳,冲陈挽峥说:“这小伙儿,看着面生啊,打哪来的?哪家的孩子?村里头外出打工的孩子也不多,你是哪家的,我好像不认识。”

陈挽峥换上乖巧笑脸,“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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