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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读书啊。不然像现在,此情此景,我应当即兴赋诗一首,再不济背一首也行,但我赋不出来,也背不出……”
郁川笑出了声,他顺着晏无忧的目光看向天上的月亮,拿起放在一旁的酒壶灌了一口,语气有些低沉:“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
什么玩意儿,明明每个字都认识,每个字都听得懂,但一旦连在一起,晏无忧就一个字都听不懂了。
他一脸迷茫的看向郁川:“…刚才那个…是啥意思啊?”
郁川:“没什么意思,就是一首关于月亮的诗,突然想到了。”
晏无忧:“哦……”
*
当郁川幼年家境应当是不错的,他才能断文识字,甚至在他做小厮的月余时间里,每每国子监的讲师布置下来的课业,几乎都是郁川完成。
想起那些往事,晏无忧又叹了口气,都怪自己平时读书读太少了,这会子憋半天也只能憋出一句:“哎,你说这人啊,真是说不准…”
他遇到郁川时,是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个小流民最后会成为大将军,他居然会阴差阳错的嫁给他,连自己死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也是他,哎…
真是奇怪,上辈子的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害怕他呢?到底是真的害怕他那张脸,还是不愿意直面自己曾经的自私和卑劣?
甚至于重活以后,哪怕知道他并不会报复自己,却还是担心些一些说不上来的东西…
现在把这些都给说开以后,在回想之前的事,实在是…有点可笑。一些问题解决了,但另一些问题又随之产生…
之前回门之日那天,大姐也和晏无忧细细分析过这次赐婚。
倘若真是陛下的一次随心试探,想必在当初的婚宴上应当有什么事发生才对。就算没有,也会找些时日解除。可若那位将军是真对二姐一见钟情,那估计就什么都不会发生。
当时的大姐还问过晏无忧,对他什么态度之类的话,晏无忧因为隐瞒了一些事所以心虚的支支吾吾。
现在想来,郁川的态度很可疑啊,他明明早知道是自己…
还有还有上辈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指令能下达的那样快?陛下生病又会不会是什么阴谋?郁川在流放途中如此帮衬罪官,有没有被牵连,有没有被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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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多太多想法了,脑子里的各种事情绕来绕去,饶都成了一个个死结,晏无忧怎么想也理清头绪。
不过他本来也不是什么多聪明的人,很多事情想不通干脆就不想了。
他只要知道现在这个发展有利于他就可以了,郁川哪怕知道他替嫁也没有生气,帮着自己家处理了那么大块的烫手山芋不说,还帮着找到了二姐…
仔细一想,这不全都是好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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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好事就行,如果还要他费劲脑筋去思考背后的原因,那太为难晏世子这个胸无点墨的小纨绔了。
吹了一会儿夜风,晏无忧有了些许的困意,他晃悠悠的打算下屋顶,郁川生怕他摔倒,还在一旁扶着。
“切,这么小瞧我!”
晏无忧嗤笑出声,也是为了给他炫技,轻轻松松在他面前一跃而下,“读书我是不行,爬墙翻屋顶什么的,我还是很在行的…”
郁川跟着也跃下来,他看着晏无忧一步步踏出庭院的背影,也看着他朝着自己挥了挥手,“行,那我先睡了啊…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
晏无忧刚走了几步,听到身后传来郁川的声音:“当初如同若真是你二姐嫁来,我后续也会想法子退亲,只是后来……我不愿退了。”
???!!!
啥意思??
晏无忧突然停住,不知为何,他心里莫名其妙的慌乱起来,甚至不敢回头看郁川的表情:“为,为何?”
身后的郁川的声音依旧很平静:“因为我喜欢你,心悦你。”
晏无忧:“!!!!!”
郁川:“……小心!”
被郁川那句话惊的,晏无忧明明前一会子从屋顶下来时都没趔趄,那会儿却在平地上脚一软差点摔倒。
索性被眼疾手快的郁川扶住了,他才没狼狈的跌倒。可这…还不如跌倒呢。
那时郁川背后就是朦胧的月亮,月晕照在他完好无边的侧脸上,为他俊朗的眉目蒙上一层光晕,可另一边被火舌卷过的侧脸,得连映照在他脸上的月光都变得阴森可怖起来…
心虚,看一眼就心虚得不行。
晏无忧低下头不去看:“你…你你!你吃酒吃大了吧?是不是我这几日穿女裙给了你什么错觉,你等等,我现下就去换回来!你再好好看看!”
郁川把走出去几步的晏无忧给拉住了,他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我说的是认真的。”
*
晏无忧过往也知道一些断袖分桃之说,一些他认识的官宦人家的内院里也会豢养一些白皙瘦弱的男子…
包括京中也不是没有一些南风馆,晏无愁甚至年少无知的时候还曾经去过,为了附庸风雅嘛。
可是…
可是……
郁川怎么看也不像啊。
晏无愁沉默着,而郁川却平静的拉着他继续往里屋走,一面走一面娓娓道来一些前些年的事。
他虽不常在京中走动,但并不代表他就不知道京中发生了什么。
郁川知道的,他知晓关于晏无忧的每一件事情,知晓他又犯了什么错,与何人起了争议,得了什么赏赐之类的小事都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他曾秘密进京过几次,偶尔几次也曾在道上遇见他。那时的他被众人簇拥着,注意不到暗处的郁川。
晏无愁:“……”
郁川:“我花了很长的时间来确定自己的心意…”
*
那时晏无愁已经和郁川回了屋,屋里当时只染着两盏微弱的灯,之前的灯兴许是被风熄灭了。
那会子的讲话的郁川认认真真的将那些烛火重新一盏盏点燃,整个屋子一点点亮堂起来…
“晏世子…”
明明灭灭的烛火映照在郁川身侧,他脸上露出那么些许惨淡的笑意,“我现下同你说这些,也不为别的,仅仅只是想告诉你罢了。”
晏无愁:“……”
郁川:“我曾怨过你,但不是怨你在那场大火丢下我独自逃生,也不是怨你对我说的那些气话,而是怨你为何要用那样拙劣的由头赶我走…”
晏无忧:“我……我…”
郁川:“当时是你叫春枝来给我送银两的吧?为何不自己给我?”
晏无忧:“是她和你说的?”
郁川:“她没说,但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春枝是府中大丫鬟,除了你与几位小姐,便只有王爷能使得动,但他们那时压根不知道我…”
晏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