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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会越睡越困乏,傅砚清说的。

所以她起身去洗漱,从盒子里挑了一只皮筋把头发高高束起——那么恰好,是去海钓时傅砚清给她戴的那枚。

以前他出差十天半个月,她无知无觉,甚至会松口气,庆幸自己又自由了可以撒欢出去玩。但现在她好像没那么开心了,心底平静得像一滩水,毫无波澜,还有点发闷。

可能是出差太短了,也就两天,自由也自由不到哪儿去。

看手机上的日历,手指点到第三天,她的心稍微轻盈了些。

下午乔宝蓓在放映室又看了两部芭比的电影,吃着阿姨做的披萨和果茶,毫无负罪感地熬到夜里十一点。

期间傅砚清给她发过消息。落地燕北时就发了,问她什么时候起,晚上吃了什么。

她在看电影,根本没注意到他发来的消息,窝到床上时,才开始抓耳挠腮想要怎么回。

但这个点发过去……会不会太晚了?反正也不是头一次不回消息。

乔宝蓓把手机叩放到床头柜,平躺深吸口气,又忍不住把手机拿起来翻。

傅砚清居然又给她发消息了。

【休息了。】

配图是一张下榻酒店的套房图。

乔宝蓓看了两秒,把照片放大,还能在落地窗的反光里看见他的身影。

她没有查岗的习惯,觉得很俗也很神经,但傅砚清总是发这种消息,即便她不闻不问。像是在学着寻常恩爱夫妻的相处方式,演绎一场独角戏。

乔宝蓓想了想,给他回消息了,一五一十地回,说自己今天看了很久电影,还吃了没那么营养的披萨。

刚发完,傅砚清上方的状态栏便变更成“对方正在输入中”。

是很长的一段“正在输入中”,乔宝蓓没退出页面,眼也不眨地等他回复,以为是什么长篇大论,但他只回了一个——

【嗯。】

嗯?

一个“嗯”?

将近半个分钟的输入,只有一个“嗯”?

乔宝蓓轻轻蹙起眉,拍了拍手机。

是她手机坏掉啦?得换新的啦?

【早睡,晚安,老婆。】

傅砚清又发。

看着这三组板板正正的六个字,乔宝蓓顿时觉得没劲,也一板一眼地回一样的格式:【好的,晚安。】

傅砚清坐在靠窗的沙发上,两只手同时掌着手机,没离手过。看她发的消息,又等了片刻,确定没有下文才将其放下,松开领带结。

刚到燕北时,他参与了一场午宴活动,到下午开完会才回酒店。期间想过一下飞机就发消息,但料定乔宝蓓没醒,他才捱到午宴结束给她发。

她没回,他便翻了室内的监控。确认她在放映室看电影,又通过监控静静地看她。

她在家定是无聊,所以才会把老电影翻来覆去看,不过吃了放纵餐,又笑得很开心。

她喜欢披萨炸鸡汉堡,只是结婚以后就很少吃了,他不曾拘着她,但依照营养师配比的餐点,这些的确不常摆到桌上。

分隔异地的时间太漫长也太无聊,他想给她发去消息,却又不知从什么话题聊起,索性问候起常规的一日三餐,这种拙劣的伎俩他在澳洲在美国在加拿大也经常用。

乔宝蓓总是回得很慢,有时还会撒点小谎,他知道。

但总好过不理他。

等待的片刻似乎比不闻不问不念不听要更难熬。

可当他等到了,又不知道该怎么回以合适的消息。

她说她吃了披萨,他下意识想回,这些不健康,少吃些。

打完字,看着那行字,他心里感到前所未有的荒凉,无措,也是因为想到她昨日说的话。

他的年纪的确比她大了太多,说的话做的事也总是老气,俗套,无聊。

他快四十了,她还不到三十岁,剖开胸膛去看心脏,她的那颗定然还是鲜艳漂亮,生机盎然的。随时能为一点新鲜的事,一个新鲜的人,一段闻所未闻的历程而剧烈跳动。

与她相比,他是无趣平庸的。即便把心脏拿去缝针,涂抹鲜艳的颜色,雕刻不寻常的纹路,她大概依旧是看不上,入不了眼。

唯一让他觉得自己还年轻活泛的,是与她在床榻上做的时候。但乔宝蓓在这方面并不生涩,她和别的男人有过几段情,第一次和她亲密接触,他也曾彻底地丢盔卸甲。

三十多年的人生里,他没谈过恋爱,更没碰过女人,就连所谓的片子也没看过。

乔宝蓓什么都懂,但又用怯生生湿漉漉的眼神看他,不敢吭一声。

后面和她做久了,他才渐渐适应,懂得怎么让她舒服。她在这方面,是不会说谎,也不可能说谎的。她会用跳动的心显明,也会用不成连句的呓哝回应。

他庆幸自己有一副足够硬朗的身体,能向她供给这方面源源不断的乐趣,可他又不得不承认,是自己向她偷得索要了青春年华。

她有个年纪相当的初恋情人。或许家世不算豪富,但胜在这份平庸的家世,这份年纪轻轻。

他没有太多筹码与之相抗衡。

他算得了什么?他只是一个平庸且年老的丈夫。

初恋在任何文学作品,流行音乐都是意义非凡的存在。对他来说也是一样,乔宝蓓就是他唯一的初恋情人。

他从前翻过她每一个社交平台的通讯录,除了一个许就不用的微博,他并未在即时通讯的软件里看过那个男人的名字。

但就在那天晚上,她熟睡的时候,他在她的微信里看见了。

傅砚清很难去描述那时的心情。他只是沉默地刷新那清空的聊天记录,想着他们可能会说的话。像洗碗槽的间隙里不被清理不被注意到的蛆虫,不断被水流泡沫冲洗着扭曲的肮脏身体,那般生不如死,苟延残喘。

他只是在陈旧的充满滤镜的照片里见过十八岁的她,不曾拥有过。

她初次的亲吻是什么时候?她初次的拥抱是和谁?她初次的杏爱是否还舒服?

他不得而知,无法窥见。

认识她时,她已经是相当年轻的年岁,他又如何再去偷得过去的光阴?懵懂无知的少女时期,对他而言是禁忌,得当小孩供养着。

剪去末端的雪茄未点燃分毫,静悄悄地湮灭在水缸里,他无知无觉,本意是想借烟消愁,但思绪涌上来,只能以掌抵额抹着面,掌间尽是浑厚的叹与湿热。

-

作息调回来得很快,第二天乔宝蓓是八点半醒的。

也称不上自然醒,在她的意识刚回笼的时候,就被迫因乔丽珍的电话清醒。

“喂……”

她掌着手机的

手软骨无力,几乎是贴着耳廓放的,但乔丽珍的嗓音太大了,她连外放也用不着,普普通通地搭在枕头上就能听清。

“叫你去谢谢人家,你去了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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