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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迹的指节在栏杆上敲出沉闷的声响,“差点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裴寂青的墨镜后?泛起一丝苦笑,是啊,怎么会不懂呢。记忆里刺耳的刹车声至今仍在午夜梦回时响起,裴家精心策划的那场车祸,飞溅的挡风玻璃碎片像一场冻结的雨。

那时沈晖星确实像劈开裴寂青世界黑暗的一片刀光。

当初沈晖星执意跟他结婚,裴寂青感动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的确可以脱离裴家这片泥沼。可惜当初那份救赎如今已长成新的牢笼。

浪花拍打在船舷上,碎成无数浑浊的泡沫。

虽然如今婚姻生活并不如他所愿,可这是裴寂青当时最好的选择。

沈晖星对他再坏,至少冷酷里还?留着几分人?性,比起裴家骨髓里渗出的恶毒,已经算得上慈悲。

从船上,裴寂青就?接到了梁仪的电话。

梁仪前些日?子去清修去了,切断和外界一切联系,得知前些发生的事连忙给裴寂青打了电话说,开口就?骂了一句沈晖星这个?混账

梁仪的声音从听筒里炸开,那声音里带着山间清修也未能磨平的火气:“他霸道惯了,全凭自己心意做事,怎么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裴寂青的视线垂落在海面上,浪涌将阳光揉碎成千万片晃动的金箔。

“算了,”裴寂青的声音轻得像泡沫,“我早就?知道他了。”

“他给你道歉没有?”

裴寂青望着远处货轮拖出的白色航迹,想起沈晖星永远笔直的脊背和从不低垂的眼睫,沈晖星二十七年来浸泡在S级Alpha光环里的灵魂,字典里何曾有过“道歉”二字?

他们的婚姻像一场单方面的驯化,他们根本没过过磨合期,而裴寂青退让的每一步,都在后?知后?觉中化作细小的玻璃碴,深深嵌进他血肉里。

“爸爸,”海风灌进了裴寂青喉咙里,他有些艰难开口说,“你当初和父亲也是如此吗?”

电话那头传来长久的沉默,最终梁仪的声音带着某种微妙的迟疑飘来:“我有时候怀疑......老大是不是我生的,怎么是个?这样的脾气。”

裴寂青和魏迹吃了个?午饭,港口的船上餐厅,船身随着波浪轻轻摇晃。

魏迹的黑色衬衫被风掀起一角,露出腰间若隐若现的纹身——与?裴寂青那个?如出一辙的图案,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红,当时他们纹的时候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单纯是裴寂青喜欢玫瑰。

魏迹指间夹着的香烟升起一缕细白的烟雾,被海风吹散成透明的丝线。

“来一根吗?”魏迹挑眉,耳钉在阳光下闪过一道锐利的光。

裴寂青摇头:“有味。”

魏迹低笑,喉结滚动,烟雾从唇间溢出,又被风吹乱。他懒散地靠在椅背上,衬衫下的肌肉线条随着呼吸微微起伏,衣摆被风掀起时,露出一截紧实的腰腹。他眯着眼,像是漫不经心,又像是蓄意试探:“可以洗澡。”

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哦,那样真像偷情了。”

裴寂青蹙眉,他讨厌魏迹这种轻佻的玩笑。

“你就?那么怕沈晖星?”魏迹的嗓音低沉,带着一点沙哑,“如果你跟我结婚,我会让你骑在我头顶上。”

裴寂青沉默。

海鸥的鸣叫混着远处的汽笛声,显得空旷而遥远。

他没有可以倾诉的人?,所有人?都以为他活在蜜糖里,连他自己也曾试图相信。他曾经那么努力地扮演一个?幸福的角色,可后?来才明白,一段关系是否稳固,从来不由外人?评判。

像是赌气一般,他突然伸手拿过魏迹手边的烟盒,抽出一支点燃。修长的手指夹着细白的烟身,薄唇轻抿,烟雾缭绕间,他的轮廓显得格外清透。海风拂过他的发梢,他的声音很?轻,却?无比清晰:“我们根本到不了结婚那一步。”

就?会分开。

魏迹盯着他,目光灼灼:“我觉得我会是个?好丈夫。”

裴寂青望向?远处起伏的海面,阳光在水面上碎成无数闪烁的光点。他淡淡地笑了一下,眼底却?是一片寂静:“我曾经以为我也是。”

魏迹突然伸手扣住他的手腕,指腹摩挲过他的腕骨,声音低沉而笃定:“寂青,我给你底气。”

海风依旧在吹,裴寂青没有回答。



温热的水流顺着裴寂青的肩线滑落,在瓷砖地面上汇成蜿蜒的水痕。

浴室的镜面蒙着一层雾气,将他的身影氤氲成模糊的轮廓,洗去尼古丁和海腥味,他换上家居服时,厨房飘来奶油蘑菇汤的醇香,厨师精心烹制的晚餐已在餐桌上摆出完美的造型。

玄关处传来门锁解开的电子音。

裴寂青从流理台前转身去迎接沈晖星,吻落在他脸颊时带着熟悉的信息素味道,像一枚例行公?事的邮戳。

沈晖星换衣服的时候,裴寂青的指尖搭上沈晖星的衬衫纽扣时,面料在他指腹下发出细微的摩擦声,他垂着眼睫,解到第?三颗扣子时露出Alpha的胸膛:“老公?,你最近信息素不太稳定。"

沈晖星的下颌线在顶光照射下绷成凌厉的弧度:“没有。”

他否认得太快。

沈晖星突然俯身,鼻尖擦过裴寂青还?带着水汽的发梢:“为什么这个?时候洗澡?”

裴寂青说:“白天有点热。”

窗外的晚风正掀起纱帘。

吃过饭。

暮色四合,花园里的地灯渐次亮起,在鹅卵石小径上投下斑驳的光晕。

裴寂青牵着沈晖星的手走向?那座白色双人?秋千,铁艺栏杆上缠绕的紫藤花垂落几串淡紫,在晚风里轻轻摇曳。他坐下时秋千发出细微的吱呀声,手臂自然地环过alpha的肩膀。

沈晖星的衣物面料带着夜露的凉意。

沈晖星回来从不讲公?事,在外面忙了什么,见了谁,裴寂青从没过问过,他从前都是分享自己白日?的趣事,如今无事好分享,只?好问沈晖星白日?做了什么。

Alpha的眉骨在月光下投下锋利的阴影:“见了一个?讨厌的人?。”

裴寂青倒是知道一个?军部的岑岳安,跟沈晖星属同级,两人?针尖对麦芒。

裴寂青曾经跟随沈晖星出席一次军部宴会。

他身边也站在他的Omega,岑岳安看?着他的眼神极尽挑剔。

裴寂青也不知道自己得罪他哪里了。

不过岑岳安娶的Omega倒是相当优秀。

“他就?是嫉妒你的优秀才跟你对着干的。”裴寂青将下巴搁在沈晖星肩头,呼吸间萦绕着对方身上的信息素。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转开了alpha眉心的锁,沈晖星看?上去心情又好了,侧脸蹭过裴寂青脸颊时,刮起细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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