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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了裴寂青自由,沈晖星大概会死——不是生理意义上的消亡,而是灵魂被生生剜去一半的痛不欲生。
手术室的灯亮到了半夜。
那些强行注入的S级Alpha信息素在裴寂青血管里横冲直撞,将本就脆弱的Omega躯体?折磨得不成人形。
假性发情一波接一波地袭来,裴寂青脆弱的腺体?根本承受不住。
医生摘下口罩时?,额头上还挂着冷汗对沈晖星说:“必须清除标记,否则Omega腺体?就会持续工作,把他耗死。”
Alpha信息素对于?Omega来说就是这?么强势,更何况沈晖星一次性给裴寂青注射了大量的混合剂。
沈晖星作为裴寂青的Alpha接过同意书时?,第一次发现自己?的手在抖。
他签过无数名字,批阅过足以改变国家命脉的文?件,却从未像此刻这?般,觉得钢笔的重量几乎要将手腕压断。
墨水在纸上晕开的瞬间,这?轻飘飘的一张纸,那头系着的是裴寂青摇摇欲坠的生命线。
“救他......求求你们?......救救他......”
沈晖星的声音碎在手术室外的长廊里,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与卑微。
可时?间不会为任何人停留,裴寂青的生命根本容不得他犹豫、后悔、或是痛苦。
两个Alpha在冰冷的座椅上守了一整夜,谁都不想开口。
S级的体?质本该不知?疲倦,沈晖星曾经连续工作七十二小时?都不曾皱一下眉头,可此刻却觉得累,疲惫不是来自□□,而是从灵魂深处渗出来的,仿佛有人将他的骨髓一寸寸抽干。
当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时?,裴寂青被推出来的模样让沈晖星的心脏几乎停跳,那么苍白?,那么安静,像是冬夜里最后一片雪,脆弱得仿佛一碰就会消散。
氧气面罩下,那张曾经明艳的脸庞毫无血色,连胸膛的起伏都微弱得几乎看不见。
沈晖星猛地冲上前,当他的指尖终于?触碰到裴寂青手腕上那微弱的脉搏时?,一瞬间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整个人都脱力般颤抖起来。
那跳动声如此轻微,却比任何天籁都要珍贵。
恍惚间,他忽然想起婚礼那天——裴寂青捧着雪白?的捧花,站在阳光里对他笑。
他那时?像是初绽的春樱,连眼尾都漾着甜蜜的弧度。
可现在,他的Omega躺在病床上,连最后一丝生气都要消散了。
而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第53章 一个连恨意都不配得到的陌生人
裴寂青的标记被洗掉了, 那刻进骨血里的烙印,原本是AO之间最深的联系性。
如今淡了,散了, 只?留下腺体上一片痛。
——痛的人本该是裴寂青才对。
可沈晖星却觉得自己的腺体在?隐隐作痛, 那痛感细密如针, 顺着神经攀爬,一寸寸侵蚀他的理?智,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血肉之下撕扯, 要将他生生剖开。
身体背叛了他,固执地?仿佛要替Omega铭记那份被剥离的痛楚, 仿佛要挽留他与裴寂青之间那点可怜的联系。
他被魏迹拦在?门外。
“他要是醒来见到你, 恨不得这辈子眼睛都睁不开。”
沈晖星想反驳, 想争辩,可最终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
他本该离开的,可脚步却像生了根, 扎在?原地?, 动?弹不得。
沈晖星盯着门缝里漏出的半寸光影, 喉结动?了动?:“让我看看他。”
就一眼, 他确认他安然无?恙就离开。
魏迹:“看什么?让他闻着你的信息素疼到抽搐?”
沈晖星指甲猛地?掐进掌心,裴寂青在?他身下颤抖的画面?突然刺进脑海。
“他求你放过他的时?候,你做了吗?现在?装什么深情。”
“我就看他一眼,确认他没事就好。”这句话终于溃不成军地?碎在?齿间。
随行人员的催促声像一群蜂,嗡嗡地?围着他转, 将原本就紧迫的时?间压得更薄。
一周的出访行程被反复折叠、最后成了某种仓促的、潦草的临时?安排。
沈晖星本意是简单的——找到人,带走他,像从前无?数次那样,不容拒绝地?将他重新纳入自己的掌控。
裴寂青不能在?这里, 不该在?这里,这地?方太陌生,太危险,太容易让人生出不切实?际的妄想,让他以为能从自己眼皮底下彻底消失。
在?沈晖星的预想里,他原以为自己会冷笑,会讥讽,会居高临下地?睨着裴寂青,嘲弄他天真的逃亡——怎么会以为能逃得掉?怎么会以为能从他织就的网里挣出哪怕一寸自由?
可当沈晖星如今站在?这里,某种预感无?声无?息地?漫上来,浸透他的骨髓。
他突然意识到,这一次,他就要带不走他了。
为了这一趟行程,他推掉了堆积如山的会议,搁置了亟待签批的文件,甚至不惜打乱军部的季度规划。
他以为自己是那个?掌控一切的人,却在?此刻清晰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不可挽回?地?从指缝间流逝。
因为裴寂青的揭发,梁仪给了他一巴掌,让他跪着,膝盖抵在?冷硬的灵位前,檀香缭绕里,父亲的黑白相片肃穆而遥远地?注视着他。
那那目光像一道枷锁,沉沉压在?他肩头,
沈昕泽被叫来时?,脚步在?门外迟疑了一瞬,梁仪就让他进来,他从未见过永远游刃有余的大哥这样跪着,脊背挺得笔直。
他父亲的灵位前的空气凝固得几?乎能捏出水来。
檀香燃烧的细烟在?三?人之间扭曲盘旋。
梁仪的手按在?供桌上,指节发白。
“你父亲教过你没有,无?论人走得再好,”他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起码不能让权势遮住人的眼睛,可是你做了什么!”
沈昕泽站在?光影交界处,他该说什么?能说什么?落井下石的话在?舌尖转了一圈又咽回?去——毕竟那是他从小仰望的大哥。
劝慰或管教更显得可笑,三?十多?岁的男人跪在?祠堂里的画面?本就荒诞,更何况沈晖星挺直的脊背和抿紧的唇角,像个?迟来叛逆期的少?年。
沈晖星没有辩解,他仰头望着父亲的遗像,照片里的男人穿着笔挺的军装,目光如炬。
“爸爸,你知道为什么父亲去世之后,我们就被抛弃了吗?”
“我们曾经的一切安稳,都是建立在?父亲的荣誉之上,人死权消。”祠堂里的阴影投在?他半边脸上,将他的表情割裂成明暗两半,“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我的家?人也会落得和当初的我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