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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之之没必要因为他的缘故,硬生生割舍掉那些对她好的人?。

裴寂青过不去的是自己那道坎,和之之没有半点关系。

沈之之这辈子都会有他的高?官父亲护着,有沈家?上下的疼宠,裴寂青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

沈晖星不是裴海峰,他对女?儿从来耐心?,连说话都会蹲下来平视她的眼睛。

裴寂青决定搬回陵市,并不是因为听说魏迹要结婚的消息——他对魏迹那点心?思早就散得干干净净,连灰都不剩。

真正让他下定决心?的,是那天?去接之之时,撞见两个小?孩骂她是“没爸爸的野孩子”,而一旁的老师只是轻飘飘地拉了个偏架。

如果在陵市,沈晖星的名字往那儿一摆,就没人?敢让她受这种委屈。

裴寂青这辈子需要顾虑的人?只剩下一个——他的女?儿。

他早就察觉到那些如影随形的视线,藏在街角里,混在幼儿园门口的人?群中。与其带着孩子东躲西藏,像只惊弓之鸟般在沈晖星的天?罗地网里徒劳挣扎,不如索性撕开那层遮遮掩掩的皮。

反正他逃过,试过,最后都被逮回来。

婚已经离了,财产也分了,他想要的东西早就攥在手里。

至于沈晖星对女?儿的好,之之仰着小?脸喊“父亲”时眼睛亮晶晶的样子做不了假,单纯对女?儿好,他没必要,也不会拦着。

沈晖星把那份匹配度报告给裴寂青看过。

数据不会说谎——他们的匹配度低得近乎荒谬,连最低标准线都没够到。

沈晖星本想告诉裴寂青,他们在一起从来就不是因为那些可笑的信息素反应。

可裴寂青的目光钉在报告上,第一句话却是:“你还会有别的孩子吗?”

这一句话一下子让沈晖星明白了裴寂青这些年真正的顾虑。

原来裴寂青压根就没信过自己,他每天?活得像在走钢丝,随时准备着迎接他出轨的消息,随时准备着面对之之不再是唯一的事实。

最讽刺的是,沈晖星曾经一遍遍强调他们的适配度足够高?,像在证明什么似的。

现在想来,那些话落在裴寂青耳朵里,大概每次都像在说:你看,我们本来就不该在一起。

为了让裴寂青安心?,沈晖星让律师拟了份文件,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他名下所有的资产,将来只会流向一个人?,那就是他们的女?儿,如果他真的死了,就由裴寂青代为保管到女儿成年。

梁仪再见到裴寂青时,手指推过来一份股权转让协议。他把私产划了一半给他,说是补偿,他眼神里却藏着更复杂的情绪说:“是他对不起你。”

梁仪说起沈家?的派系纷争,沈晖星身边的位置有多?难坐,以及他是怎么在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环境里活下来的。

裴寂青低头看着茶杯里浮沉的叶片,说了句谢谢您过去的照顾。

梁仪叹了一口气,而后说:“我在一天,他不敢为难你的。”

裴寂青听张姐说过从前的事,他想的确有那么一段时间,他应该确实把这段关系当成纯粹的利用,直到感情不知不觉渗进来,把所有的算计都搅得面目全非。

也正因如此,沈晖星才能轻而易举地捏住他的软肋,当交易里掺了真心?,最先让步的永远是先动心?的那个。

裴寂青回台里的时候,穿着件烟灰色衬衫,袖口卷到手肘。

他不在乎台里为什么突然?松口让他回来——或许是有人?暗中打点,但他比谁都清楚,那个位置他坐得,从前是,现在更是。

刚开始确实吃力。

写稿写到凌晨是常事,咖啡杯在桌角积了三四只,老于经过的时候,递给他一包烟。

但他适应得很快,从最简单的通稿写起,到后来连最刁钻的专题也能一气呵成。

有人?背后嚼舌根,说他当年靠脸吃饭,做派轻浮,根本担不起正经新?闻。

裴寂青听见了也只是笑笑,转头在第一次报道经济峰会时,把那些等着看笑话的脸都钉在了原地。

数据信手拈来,分析鞭辟入里,连现场突发设备故障都能面不改色地即兴发挥。

导播间里有人?小?声嘀咕,说没想到他肚子里真有货。

裴寂青从来就不是空架子,只是从前没人?给过他证明的机会。

知识储备丰富,口条很顺,临危不惧。

裴寂青的工作渐渐上了轨道,采访本上密密麻麻的笔记越积越厚。

除了偶尔要应付沈晖星的突然?出现,他和女?儿的小?日子过得还算顺当,不过声称死心?塌地爱着他的沈晖星,确实比老黄驴还任劳任怨。

说了句腺体不舒服,沈晖星的脸色就难看得要死。

跟张姐抱怨了句“原来不管在什么地方也得靠后台硬”,第二天?就有几?个投资商拎着钱袋子找上门,殷勤得像是生怕得罪了谁。

从张姐欲言又止的讲述里,他拼凑出过去的沈晖星,对他冷漠疏离、视若无睹。

现在沈晖星来看女?儿,他从不阻拦,但也绝不会给好脸色。

边境信息素药物泛滥成灾,引发几?场暴乱,沈晖星亲自去前线压阵,半个月不见人?影。

再回来时,VIVI已经从几?年前跑腿打杂的升成了首席秘书,西装笔挺地站在裴寂青家?门口,语气恭敬里带着试探:“长官想接小?姐回去住两天?,您看......”

裴寂青:“说了一天?就是一天?。”

VIVI识相地没再多?话,转身去给沈晖星复命,没过五分钟又折回来,把手机递到他面前。

听筒里沈晖星的声音比平时哑,像是连着熬了几?个大夜:“两天?后我又要回临河,就让之之多?陪我一天?,行吗?”

裴寂青说:“沈晖星,做人?不可以太贪婪。”

当年沈晖星对他说的最多?的就是“适可而止”,现在被原封不动还回来。

沈晖星比谁都清楚,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他明白得太晚,晚到裴寂青对他的所有耐心?和爱意都消磨殆尽,如今裴寂青肯留在陵市,没有彻底消失在他的世界里,已经是他最大的幸运。

他反复告诫自己要知足,要适可而止,可每次见到裴寂青淡漠的眼神,心?脏还是像被钝器重击般闷痛。

他太迟意识到裴寂青的爱,迟到这份感情已经扭曲变形,再也无法?回到最初的模样。

“我不会让临河变成下一个下城区。”

临河就是如今信息素药物泛滥之地。

沈晖星曾经日记本现在成了他现在无法?离身的东西,白纸黑字记录着裴寂青的真心?,裴寂青爱的是那个战功赫赫的沈指挥官,不是现在这个追悔莫及的失败者。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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