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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沙打着旋儿,你追我赶地冲向天空,有的沙粒被抛至半空,又裹挟着风声狠狠砸下,有的则被风裹挟着,如金色飘带般肆意飞舞,勾勒出一道道不规则的弧线。
风沙中,出现了一个女人,她穿着一袭红色的长裙,墨色的长发肆意飞扬,长裙在风中翻卷,似跳动的火焰与肆虐的黄沙对抗,长发纠缠着沙粒拍打在她光洁纤细的脖颈,却衬得她肌肤胜雪。
女人抬手轻抚被风沙迷了的眼睛,柳叶眉微微蹙起,丹凤眼泛着水光,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阴影,鼻梁的弧度宛如精雕玉琢。
她就这样逆着风沙走来,宛如沙漠中的仙子,美得惊心动魄。
贺承泽一时怔住了,直到女人走到他面前他才回过神。
他警惕地眯了眯眼睛,后退一步,打算往另一个方向走。
女人却开了口,轻柔的嗓音如同山涧的溪水拍打着光滑的鹅卵石,清凌凌地撞进耳膜:“贺承泽?”
她的声音十分动听,只不过越美的东西越具有危险性,这一点无论是在植物界还是动物界,都是如此。
贺承泽心中警铃作响,反问:“你是?”
女人微微一笑,翘起红润的嘴唇:“姜雪怡。”补充一句,“你孩子的母亲。”
贺承泽目光扫过她微微隆起的小腹,看起来,确实像是怀孕了的样子。
他冷着脸:“这位太太,你弄错了。”
他看起来像是什么接盘的好人吗?
姜雪怡眼睛弯弯,每一个声调都像裹着软绒的珍珠,圆润柔和:“没弄错哦。”
她扶着腰,上前一步:“我问你,今年二月十六日到二月二十一日这段时间,你是不是陪着战友姜大民去靖阳镇小河村探亲。”
贺承泽眉梢轻轻一动。
姜雪怡接着说:“我是姜大民的远房堂妹,你探亲的时候借住的就是我们姜家的祖屋,三月十八号晚上,你在姜家老两口的热情招待下用了一餐饭,之后便吃了药,昏昏沉沉,后面发生的事,你还记得吗?”
贺承泽眉目冷峻,宛如结了冰霜,他死死箍住姜雪怡的手臂:“你想说什么。”
“疼!”姜雪怡轻咬下唇,很快,便压出了一道殷红的齿痕。
贺承泽微微松了手,语气却仍旧冷硬:“说。”
“那天晚上,我们两个……之后便有了孩子。”姜雪怡微微抬高了声音,“这些,你都不记得了吗?”
“不可能!”贺承泽想也不想便道。
他闭上眼睛,用拇指和食指轻轻按压着紧皱的眉头。
即便说出的话如此笃定,但身体上的反应是不会骗人的。
像是钥匙突然捅开回忆的锁。
看见姜雪怡精致的锁骨,他便想起那夜留下的一连串淡红色的吻痕。
握住她雪白嫩滑的手臂,就想起了抚摸她肌肤时那温热柔软的触感。
听见她的声音,仿佛那夜她急促的喘息声在耳边回响,那声音裹着布料摩擦的沙沙声,动听而磨人。
最要命的是,看见她那双修长白皙的腿,他便想起了那夜她哭着求饶时,这双腿是如何死死缠住他,将他往深渊里拽。
这些画面不间断地在他脑海中播放着,那晚的女人和眼前这个穿着一身红裙的女人交织,重叠。
最后定格为一个。
姜雪怡巧笑嫣然地道:“想起来了吗。”
贺承泽摩挲着军装袖口的褶皱,喉结滚动了两下才开口:“那天晚上……”
尾音被呼啸的风沙声扯碎,迷彩服下的手指攥紧又松开,他沉默良久才道:“我以为是一场梦。”
“现在呢?”姜雪怡上前一步,挺了挺腰,肚子微微隆起,衬得她整个人多了几分怀孕这样特殊时期才有的成熟的美感。
贺承泽垂眸盯着军靴上的泥渍,喉结滚动:“部队教我,做错事了就要承担。”
一字一句,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似的:“即然发生了,我会按流程上报,打结婚报告……”
“好的,孩子爸。”姜雪怡微笑着,朝贺承泽挥了挥手。
孩子爸?
是在叫他吗?
他的前半生,有着儿子、军人、团长等一系列的称呼,但从没有人喊过他‘孩子爸’。
身份的转变,让贺承泽心中微微一动。
他表情复杂地看了姜雪怡一眼,到底还是没说什么。
姜雪怡看着贺承泽的背影,挑了挑秀丽的眉毛。
都说男人吸引女人的要素,莫不过‘潘驴邓小闲’这五个。
‘潘’指的是貌若潘安,显然,在外貌这一条上,贺承泽是超乎标准的。
‘驴’……姜雪怡的目光在贺承泽的臀部上转了一圈,这点有待商榷,不过能够一发入魂,想来,他这方面应该是不差的。
‘邓’是说像西汉的大商人邓通一样有钱,以贺承泽的职位和家世,收入肯定是不低的。
至于‘小’跟‘闲’,再慢慢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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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的小河村,突然开进了一辆军用吉普,车身裹着墨绿色的漆,线条简洁流畅,没有过多的装饰和曲线,帆布车篷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肆意而张扬,带起一阵尘土。
“乖乖,这是啥车嘞,轮胎比我家小羊崽子都要大了。”山路上的老农瞪眼张嘴,望着飞驰而过的军用吉普,差点吃了一嘴的灰,吓得他赶紧闭上嘴巴。
驾驶员姓王,他一边开车,一边分神从后视镜打量姜雪怡。
贺团长在他们部队可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不知道多少领导想把自己的闺女、侄女介绍给他,都被他一一拒绝了。
这冷不丁的,他突然跟上头打了结婚报告,身边还多了个身怀六甲的女人,是咋看咋稀奇啊。
“嫂子,你跟贺团是咋认识的啊?”驾驶员打着方向盘,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姜雪怡从窗外将视线收回,勾唇微微一笑:“我的堂哥是姜大民,也是你们部队的,不过,他前阵子转业走了。大概半年前,承泽陪他回乡探亲,我们就是那时候认识的。”
她徐徐叹口气:“我们乡下的风俗,只要办了酒就是夫妻,也不在乎那张结婚证。”摸了摸肚子,“只不过,我的身子愈发重了,承泽不放心我们娘俩,想接我们去家属院住。要随军,就得办手续,这才跟部队打了结婚报告,这一走,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回来了,他才请了假,陪我回娘家看看。”
三言两语,就把王驾驶员的怀疑一一打消了。
贺承泽紧绷的背渐渐放松,他看了姜雪怡一眼,带着几分惊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赞叹,没想到,她竟然能回答的这么妥帖。
姜雪怡透过后视镜,朝贺承泽嫣然一笑。
对上她的目光,贺承泽不自在地挪开视线。
王驾驶员也是乡下出身,他一拍大腿,说话也带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