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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拉起贺承泽,转身就走,余光却瞥着那辆学步车,显然还是想买的。
贺承泽抓住她,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安抚下来。
他望向摊主,语气听不出波澜:“老乡,做人可得实诚点。”
他扳起车底支架:“这榫头都没嵌紧,一摇晃准散架。”
摊主握着竹刀的手顿了顿,竹屑簌簌落在褪色的蓝布围裙上。
“还有。”贺承泽指尖抚过学步车边缘,指腹在毛刺处轻轻一刮,“这用的是去年的老竹子了吧,比饼干都脆。”
摊主脸涨得通红:“你瞎说,你……你……”
他看一眼贺承泽,气质和穿着都不像乡下人:“你一个城里人懂啥,这就是今年的新竹,我前两天刚上山砍的。”
“是吗?”贺承泽挑眉,“那您掰掰你这新竹,要不是不断,我原价跟你买了。”
摊主扭过头,梗着脖子道:“我手劲大,再说了,我凭啥听你的啊。”
他扫一眼*两人,嚷嚷道:“你们到底是不是诚心想买的,要不是,别挡着我做生意啊。”
贺承泽:“买我们肯定是真心想买,但是老乡你好像不是诚心想出价啊。”又道,“你去外边打听打听,谁卖辆学步车卖二十块钱,咋滴,你这学步车是金镶的,还是银子做的?”
竹刀在掌心转了半圈,摊主终于哼了声:“少五块,不能再低了。”
贺承泽笑了:“这质量,三块我都嫌多。”
说完,他拉着姜雪怡,转身就走。
“等等!”摊主抓起竹篾追了两步,“四块,权当交给朋友,你们下次要是想买东西,还来我这买啊。”
贺承泽转过身子,他眯了眯眼睛:“我出五块钱,不过你得重新帮我编一个。”
摊主咬咬牙道:“成吧。”
谁让他倒霉,遇见懂行了的呢。
贺承泽语重心长地道:“老乡,下次编学步车,可得用新竹啊,你这学步车质量确实不大行,孩子坐上去,万一散架了咋整,他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摊主“唉”了一声,其实这辆学步车是他家孩子用过的,他来摆摊的时候,想着也别浪费,就收拾了一下,一块带来摆摊了。
谁能想到,贺承泽眼这么尖呢。
贺承泽也不废话了:“下回赶集我来拿,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记住,得是新竹,不然我可不付钱啊。”又道,“你应该也不是第一回来摆摊了吧,这做生意,口碑最重要,没了口碑,以后谁还敢来你这买东西。”
摊主被训得晕头转向,又蔫蔫地应了声。
搞定。
贺承泽说:“咱走吧。”
一扭头,就见到姜雪怡一脸崇拜地望着他。
她眼睛弯弯的,像两道月牙,笑意漫过眼角时,连眉梢都沾着甜意,像藏了串刚剥壳的葡萄,亮晶晶的甜气顺着睫毛往下淌。
贺承泽怦然心动:“怎么了?”
“没。”姜雪怡踮起脚,凑到他耳边,嘴里呼出暖呼呼的热气,“就是觉得你今天特别帅,特别男人。”
“不是小气?”贺承泽挑了挑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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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他这样往死里砍价的男人,没几个了吧?
其实砍完价他也有点后悔来着,只见过大娘老婶子站在摊位前跟人砍价的,他一个大男人,做起这事来……还是有几分丢人的。
旁边围观的人,看着他的眼神都有几分怪异了。
姜雪怡嗔道:“怎么会是小气呢,你那叫会过日子。”
三言两语地就让摊主从二十块降到了四块,又多加了一块,直接换了一辆新编的竹制学步车,而且瞧摊主那样,肯定不敢作假,新做出来的学步车,质量肯定不差。
如果是她来买,早都傻乎乎地花大价钱把摊主的那辆劣质品学步车给买回家了。
怎么能不崇拜呢。
原来会砍价的男人,不是锱铢必较的小气,而是把日子过得精明又妥帖,比起他穿新军装时候的样子,更让人动心。
能跟这样的人过日子,连一分一毛都透着踏实的甜。
第41章
买完学步车,又买了些竹制品。
竹篮、竹扫帚、竹椅……竹垫子买了好几个,家里的长椅是硬木的,坐着总是屁股疼。
买的东西太多了,肯定拿不完。
贺承泽领着两个老乡,将一部分东西先往家里送。
姜雪怡则带着小包子继续逛集市。
大中午的,肚子也饿了。
她找了家卖鸭血粉丝汤的小摊。
点上一大碗鸭血粉丝汤,瓷碗端上桌的时候,奶白的汤汁冒着氤氲的热气,几片透亮的鸭肠蜷在碗边,鸭血切成骰子大小的方块,吸饱了汤汁,浸在汤里颤巍巍地抖。
姜雪怡用筷子挑起晶莹的粉丝,鸭肝的咸香混着香菜的清冽,香气直往鼻子里钻。
咬开弹牙的鸭血,汤汁在齿间爆开,带着淡淡的胡椒味,鸭肠脆生生的,嚼起来咯吱作响,和软糯的粉丝缠在一起,口感层次分明。
最后再喝上一口汤,暖意顺着喉咙往下淌,浑身都暖和起来了。
付完钱,姜雪怡准备再逛逛,看看还能买些什么东西。
好不容易逛次大集,实在是见着好的都不想放过。
她一路走,看到一个卖板栗的摊子,摊上的板栗堆的像座小山似的,而且个头不小。
姜雪怡掰开外面的刺壳,里面足足有三个栗子。
姜雪怡:“这个怎么卖?”
摊主是个女人,个子不高,瘦瘦小小的。
眉峰像是被常年的愁绪压垮了,总拧成一个解不开的疙瘩,连带着眼角的纹路都往下坠,像两片被秋霜打蔫的柳叶。
连声音也格外细,不仔细听还听不见:“两毛钱一斤。”
是个实诚价。
姜雪怡点点头,去掏口袋:“给我来五斤……”
她顿住了,口袋里明明还剩下一块钱的,怎么现在空空如也,一分钱也没有了。
姜雪怡皱着眉头,翻遍了全身上下,才终于明白一个事实,她的钱似乎被偷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偷的。
看来不管是什么年代,有好人就有坏人。
即便这年头大多数人都比较淳朴,也还是有存有坏心的人在的。
女人见姜雪怡掏了半天口袋,都没拿出钱,忍不住问:“怎么了?”
姜雪怡直言道:“我的钱丢了,要不你等一下,我爱人马上就来了,等会让他把钱给你。”
算算时间,这会儿贺承泽应该也差不多回来了。
女人突然很紧张地搓着手,看了眼姜雪怡怀里的小包子:“不用不用,你……你拿着东西赶紧走吧,哪天有空了再来付钱……”
“这哪成。”姜雪怡道,“说好的,一块钱,怎么也不会少了你的。”
这栗子一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