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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转醒。
爬过来抱住赵老四的腿,哭喊道:“别打了,别打了,树根只是个孩子,你要打就打我吧。”
赵老四冷笑一声:“真是个贱皮子,头一回见到主动讨打的。”又道,“你放心,我今天空的很,有功夫慢慢收拾你们母子俩。”
说着,他抬腿就往郝芳胸口上踹。
郝芳疼得在蜷在地上,却死死抱着他的腿不撒手。
赵树根吓得直哆嗦,喊:“爹!别打俺娘!俺们再也不敢了!”
“现在知道认错了?”赵老四道,“要不是你俩,我今天至于输得那么惨,对,我输钱,都是你们这两个倒霉催的给克的。”
“打死你们,我明天一准赢钱。”
赵树根抓起水缸旁的扁担,高高扬起。
眼看就要落在母子俩身上,突然,一只粗壮有力的大手从斜里伸出来,稳稳地抓住了扁担。
赵老四回头,见到一个高高壮壮的大高个,至少一米八往上,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袖口高高卷起,露出孔武有力的肌肉。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一个比一个高,一个比一个壮,穿着灰色的列宁装,裤脚上却扎着绑带,看着颇有些不伦不类。
三个汉子两脚分开与肩同宽,脚跟像钉在青石板上,膝盖绷得笔直。
往院里一站,就显出与寻常庄稼汉不同的筋骨来。
仿若一堵高墙,投射下来的阴影,把赵老四整个人都盖住了。
赵老四心里有些发怵,却还是将扁担往回扯:“松开!”
可不管他怎么使劲拽,扁担纹丝不动,反而被蓝布褂子往回一拉。
赵老四踉跄,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见状,郝芳连忙爬起,将赵树根护在了怀里,警惕地看着三人。
赵老四骂骂咧咧地起身:“你们谁啊?”
列宁装不吭声,上前一步,另一只手突然掐住赵老四的后颈,像拎小鸡似的把他往门口拖。
赵老四的脚尖在地上刮出刺耳的声响,喉咙里发出“呜呜”的闷哼,却怎么也挣不脱那铁钳似的手。
“打女人跟孩子算什么能耐?”列宁装把他往院里一掼,赵老四摔在劈柴堆上,几根木刺扎进胳膊,疼得他龇牙咧嘴。
蹲在门槛上的另一个列宁装突然站起来,抬脚往他腿弯处一踹,赵老四“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正对着郝芳跟赵树根母子二人。
“刚才打人的时候,不是挺威风的吗?”列宁装二号踩着赵老四的后背,抽出腰上的皮带,往赵老四眼前一抽,皮带梢擦着他的鼻尖飞过,抽在院墙上“啪”地响,震得墙皮簌簌掉。
赵老四本来还有点反抗的心思,一看这样,顿时连动都不敢动了。
他颤着声道:“几位大哥,你们究竟是从哪来的,我认识你们吗?”
“认识啊,怎么不认识。”蓝布褂子拉来长凳一坐,翘着二郎腿道,“俺们三是郝芳的远方表哥,从西北来的。”
“表哥?西北?”赵老四愣住了,狐疑的目光在三人和郝芳身上转圈。
他怎么不记得,郝芳娘家有这样的亲戚?
列宁装一号的目光扫过院角的鸡笼,鸡吓得扑棱棱乱飞:“听郝芳她娘说,你俩过得不太平?”
他弯腰捡起根劈断的柴火,拇指在断口上蹭了蹭:“俺们西北讲究实在,过不下去就分开,强扭的瓜儿不甜。”
赵老四鼓起勇气,嚷嚷道:“那是我们家的事,轮得到你们几个外人插嘴。”
“外人?”蓝布褂子挑了挑眉毛,粗壮的大手握住门框,木屑簌簌往下掉,“我听你们左邻右舍说,你常按着郝芳的头,往门框上撞,是这门不?”
赵老四吓得往后蹦了半步,磕巴道:“几位表哥,你们到底想怎样。”
郝芳看他瑟缩的样子,慢慢站了起来,眼底仿佛有火苗在燃烧。
她头一回发现,原来在她面前仿佛无所不能的赵老四,在比他更强大的人面前,也只是个弱鸡崽子,别人光说句话他都要抖三抖。
蓝布褂子没搭理赵老四,而是看向郝芳:“妹子,跟他说句痛快的,想不想走?”
列宁装一号也道:“你要是在这受气,就跟俺们去西北,西北的林场缺人,在那儿,女人挣的工分不比男人少,不比在家挨揍强。”
郝芳眼里慢慢了光亮:“我,我想离婚,可以吗?”
“离婚?”赵老四急了,撸起袖子就要扑过来。
半道上就被列宁装二号伸手给拦住了,那胳膊看着不粗,却像根铁柱子,赵老四挣了两下没挣开,反而被带得踉跄了几步。
“别动粗。”列宁装二号将手搭在赵老四的手腕上,指尖轻轻往肉里一按,“俺跟着俺……老乡学过几招,你这手若不想要了,随便挣扎。”
赵老四哎哟几声:“松手!疼疼疼!”
蓝布*褂子嗤笑一声:“松开他。”
列宁装二号松开手,蓝布褂子接着道:“离婚的事,赵老四你好好想想,我给你一晚上的时间,知道什么叫尊重妇女意愿吧?想通了,你们明儿个就去离婚,要是想不通,俺们就天天来你家串门,陪你吃饭,陪你上工,咋样?”
列宁装一号:“行了,时候也不早了,咱们走吧。”
他笑笑,笑意却不达眼底:“总得给点时间让咱们的表妹夫好好思考,掂量掂量,对不?”
三个大汉迈出门槛的时候,列宁装二号还顺手拎起了院墙上挂着的镰刀,看了看又挂回去:“这刀不快了,该磨磨。”
那吓人的语气,让赵老四后脖颈子直冒冷汗。
直到脚步声消失,赵老四才瘫坐在地上。
他惊疑不定地盯着郝芳:“你那三个表哥,到底什么来头?”
郝芳忙着给赵树根擦鼻血,上药,头一回硬气地道:“要你管。”
“嘿,你个贱皮子。”赵老四扬起手。
郝芳脖子一梗,挺起胸脯道:“打啊,你敢打我,我就去找我三个表哥,让他们来评评理。”
赵老四脑海里闪过三个人高马大的身影,怵了怵,默默地收回手。
蓝布褂子三人在院外站了一会,直到听不见动静才离开。
三人一直走,走到离水北公社大约一公里外的一棵大榕树下。
贺承泽靠在树干上,从烟盒里掏出一支香烟,放在鼻前嗅了嗅。
“团长!”列宁装二号高高兴兴地跑了过来,大声喊道。
“傻小子,咋老改不了口,叫副旅长。”蓝布褂子给了列宁装二号后脑勺一巴掌。
贺承泽勾起嘴角:“是副旅长,但一样是你们的团长。”
他抬抬下巴:“事情办得咋样了?”
老雷拿过贺承泽手里的烟,叼在嘴上,用火柴点了火,从鼻子里喷出两道烟雾:“能咋样,怂蛋一个,吓唬吓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