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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颠三倒四,马车,飞翔的交通本身就是两件难以相关的事情。

文森特听得脸色发白,追问道:“还有呢,姑妈,你还看到了什么?”

艾玛的眼中宛若流动着白雾,她的手指牢牢地抓紧了水晶球:“我也想看到更多,但我很抱歉,文斯,我好像暂时只能看到这些。”

“没关系,姑妈,我一定会注意的。”文森特勉强扯出个笑容。

艾玛的手指离开了水晶球。

她的眼珠渐渐恢复了原本的深棕色。

她的目光投向了李貌:“小玫瑰,你想试一试么?”

李貌目睹了刚才的一切,手心里不知不觉已经出了汗。

“这样的预知看到都是一定会发生的未来么?”

艾玛眨了眨眼,摇头道:“这样的能力不是馈赠,我时好时坏,看到的不一定都会发生,不过大致的方向总是没错的。”

她定定看了李貌一眼,又问:“你想试试么?”

李貌心里最大的疑问当然是,她究竟能不能回去,可是,她也害怕被艾玛真的瞧出了端倪。

不过,她看到的似乎都是破碎的影像。

李貌犹豫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我想试一试。”

艾玛的手指又回到了水晶球上,而她深棕色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李貌。

一小会儿过后,水晶球中腾起了熟悉的白烟,而艾玛的眼睛也渐渐被白雾覆盖。

“小玫瑰。”她的声音低沉了一些。

水晶球中的白烟聚了又散,始终没有形成任何固定的形状,和先前文森特的状况大不相同。

文森特皱紧了眉头,和李貌对望了一眼。

他开口劝道:“大概是第一次,姑妈需要久一点的时间,才能预知你的未来。”

李貌不安地双手紧握,注视着水晶球里稀薄的白烟。

餐厅的挂钟滴答响了好一会儿。

六点整,木窗里的布谷鸟蹦了出来,啼叫了六声。

全神贯注地盯着水晶球动静的李貌被着突如其来的响声吓了一跳。

她浑身一颤,水晶球中忽然闪现出金色的光晕,比夕阳更为耀眼,光芒转瞬洒满了整张餐桌。

“艾玛姑妈!”李貌与文森特齐声惊叫道。

艾玛的双眼被白茫茫的雾气遮挡,她的手指紧紧地贴着水晶球,指尖由于过于用力而微微发白。

但她没有回答他们的话,她的嘴唇紧紧地闭着,眉头皱了起来,咬牙切齿,脸上的表情像是在经受某种难以忍受的痛苦。

“艾玛姑妈?”李貌情不自禁地倾身上前,小声地又叫了她一声。

水晶球中的金色光芒突地大盛,金色的光晕像是在眼前炸开,光芒热烈而刺眼。

李貌承受不住这样强烈的光芒,不得不闭上了眼睛。

下一刻,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飓风卷起了餐桌上的红色条纹桌布,整张餐桌,不,是整个屋子都剧烈地晃动了起来。

李貌立刻睁开了眼睛,望向艾玛,惊得大叫道:“艾玛姑妈!那是什么?”

她抬头只见一条又一条黑色的纹路,宛如黑色刺青,在艾玛的脸上蔓延开来。

她扭头看向文森特:“文斯!”而文森特双目紧闭,瘫坐在椅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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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慌忙再度望向艾玛,而黑色的刺青恍若活物,在她的脸上爬动。

她的双眼依旧被白雾覆盖,手指依旧紧紧地抓住水晶球。

“艾玛姑妈?”李貌着急伸手,打算先移开那水晶球,不料艾玛霍然大声,朝她喊道:“背叛者!”

她的声音低沉,沙哑,沉闷得宛如来自地狱的声音,这根本不是艾玛的声音。

“叛徒,叛徒,叛徒!”

叫声一声高过一声,一声尖利过一声。

这是怎么回事?

李貌吓得动弹不得,忽然之间,耳边只听一声玻璃破碎的尖锐声响。

桌上的水晶球猛然炸裂开来。

金色的光晕骤然消散,唯有无数水晶球的透明粉末在空中飘荡。

眼前艾玛浑身脱力,宛如一滩软泥地跌倒在了地上。

李貌立刻起身,前去扶住她:“艾玛姑妈!你怎么了?”

她的眼中已不见了白雾,只是双眼紧闭。

“姑妈,快醒醒!”她试着晃了晃艾玛的肩膀。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文森特却先醒了过来,望着满桌的水晶球碎片和瘫倒在地的艾玛,他惊讶得立刻弹了起来,“我的神啊,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和李貌两个人齐齐扶住艾玛,将她扶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刚才到底是怎么了?”文森特疑惑地看着李貌。

李貌惊魂未定道:“刚才,你好像晕倒了。水晶球炸了,姑妈也晕倒了。”

“什么?”文森特眉头皱作一团。

他伸手又晃了晃艾玛的手臂,“姑妈,醒醒!”

艾玛终于被晃醒了,她睁开眼睛,一脸茫然地看了看周围,问:“刚才是怎么了?”

于是文森特将李貌的话又向艾玛说了一遍。

艾玛晃了晃脑袋:“水晶球炸了?”

文森特着急问道:“刚才您看到了什么?水晶球为什么会炸了?”

艾玛抚着额头坐直了身体:“我不记得了。我不记得刚才我看见什么了?”

不记得了?

李貌心头一跳,问道:“姑妈,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么?水晶球中金色的光晕,我和哥哥都看见了,你也不记得了么?”

艾玛疑惑地反问道:“什么金色的光晕?”

即便文森特中途晕了过去,他也记得这一部分。

“对,就是白雾里出现了金光,十分闪耀。姑妈,没看见么,我和小玫瑰都看见了。那实在太不寻常了,我第一次见。”

艾玛深吸了一口气,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回餐厅,面对一桌的水晶球残骸,她拨弄着头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眼下我什么都想不起来,实在太过疲倦了,我要先躺一会儿,兴许,待会儿我能想起点儿什么来。”

什么是背叛者,什么是叛徒?

李貌张了张嘴,又将满肚子的疑惑咽了回去。

艾玛姑妈记不起来了。

她很确定,刚才朝她说话的人,不是艾玛姑妈。

想到这里,李貌忽然打了个冷颤。

艾玛只是轻轻打了个呵欠,径自朝二楼卧室走去。

等到李貌和文森特将餐厅收拾得差不多了,墙上的挂钟已经来到了七点。

布谷鸟蹦出了木盒,咕咕叫着。

门外忽然传来一声重响,某种金属撞击木门的声音。

“又是斯科特。”文森特无奈道,认命地去开了门。

果然看见金属鹦鹉静静地躺在鞋垫上,而它身边端端正正地放置着一顶黑绸圆顶男士礼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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