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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象。”

“真的么?”陈老爷紧张的搓手。

刘道长点点头:“此乃兴家之子,施主不必担心。”

陈老爷将目光落在孙子身上,没心没肺的熊孩子正蹲在一株山茶花旁边帮蚂蚁搬家。

他反问:“兴家之子……您说他啊?”

不是陈琰,而是资质平平、贪玩好动的小平安?

“是。”刘道长十分肯定。

陈老爷一脸不解:“这兴家之子,为何总行败家之事啊?”

“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道士说道:“贫道言尽于此,说得再多就是泄露天机了。”

“哦——”陈老爷细细咂摸道长的话,半晌才有所顿悟的瞪起双眼,紧张地压着嗓子:“您是说我孙儿会造反!”

“呃……”刘道长像被什么东西噎了一下:“那倒不会。”

陈老爷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造反可是很费银子的事啊。

随即令人给刘道长奉上一笔不薄的香火钱,客气地送出门去。再回来时,孙子却不见了,远处传来小娃娃呼救的声音。

陈老爷追到月亮门时,平安已被儿媳径直拎回了东院。

只有陈琰还站在原地,他即将出发去省城贡院考试,需要缓缓。

“儿啊,你说太上皇他爹应该叫什么?”陈老爷不知想到了什么,无比好奇地问。

“无上皇。”陈琰道。

……

平安垂头丧气地跟在娘亲身后,像个偷了灯油的小耗子,阿吉不知从哪里蹿出来,在他面前蹦来跳去,然后抬起前脚奋力一蹬,把他踹了个踉跄。

平安小声说:“阿吉,我不是故意要嫁祸给你的……”

阿吉嗅嗅他的小手,在他身边转来转去。

“鼻子可真灵。”平安悄悄从衣袖里变出一根鸡腿。

阿吉叼着鸡腿跑开了。

娘亲突然回头,他忙将包鸡腿的油纸团成一团藏进袖子里。

林月白杏目圆睁:“哪里来的鸡腿?”

“从刚刚那个……香案上偷的。”平安小小声,他还给小蚂蚁拿了点心屑,给它们当乔迁之礼来着。

“……”

林月白正要发火,就听平安忙不迭的认错:“我错了,我再也不偷鸡腿了。”

林月白瞪他。

“也不偷爹爹的东西了。”他认错一向很快。

陈琰阔步从院门外进来,想说点什么,又耽搁不起时间。

“快去吧,这里交给我。”林月白道。

陈琰对着平安叮嘱道:“问什么说什么,不许惹娘亲生气。”

平安像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陈琰迅速回内室更衣,在妻子的催促下匆匆出门,放弃了乘坐马车,跨上一匹快马轻装上路。

丈夫一走,林月白又命人锁了东院的门。

这气氛眼熟啊……平安眼看着娘亲的脸一点点冷了下来,小意劝道:“娘,当官真的不好,您不懂平安的苦心。”

“为娘倒是略懂些拳脚。”林月白道。

平安咽了口唾沫。

“既然不想让他当官,还藏什么呢,索性一把火烧了,咱们都清净了。”林月白冷声道。

“那样不好吧。”平安想了想,认真地说:“至少给他留个纪念。”

“……”

“呵。”人在极度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

林月白缓了口气,环视院中,平安以为娘亲要找什么趁手的家伙,正准备跑呢,谁知她说:“这样吧,难得你爹不在家,咱们帮他晒晒书。”

“晒书?”

平安眨眨眼,娘亲是不是气糊涂了,这么有雅兴?

只见娘亲命人泡一壶冷茶,搁在藤萝架下的石桌子上。

一边乘凉,一边喝茶,一边指挥书童去书房里找书,支使他一摞摞的亲手抱出来,依次摆在院内铺着的大篷布上。

“《三百千》,《幼学琼林》、《训蒙骈句》、《龙文鞭影》、“四书”朱子集注、《诗》集传、《易》本义、《尚书》蔡氏传、《春秋》左氏公羊谷梁、《礼记集说》、《太祖实录》、《大诰》、《大雍律》、《通典》、《通志》、《文献通考》、《太史公》、《汉书》、《后汉书》……”

平安还不及半个书架高,两只小短腿快磨出火花儿来了,都追不上娘亲报书名的速度:“娘,说慢点说慢点!”

半晌功夫,书册铺满了大半个院子,三伏天里,平安累得满头大汗,热的头晕眼花,扶着膝盖气喘吁吁。林月白一手拎起儿子一手拿蒲扇,指着满地书册让他好好看看:

你爹读了多少书才点中院试案首,你爹背负整个家族的命运连克县府院三关一路走到乡试,冬起三九夏起三伏点灯熬油十年寒窗真的很不容易啊。

求放过!

第9章 批我三百两银子,包准替你……

帘动风起,微风翻动书页,像波光粼粼的湖面。

平安独自在院子里待了好一会儿,时而坐在地上,翻翻那些经史子集,他只听说八股取士要把四书五经读烂读透,要背很多高头讲章、程文窗稿,却不知原来要读这么多的书。

他感到有些难过,鼻头一阵发酸,抬起头,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科举之路真的很艰辛……

一定要早日把爹爹从苦海里捞出来!

……

科试录遗在省城贡院举行,而省城毗邻平州府,约有七八十里路程。

陈琰仅带一个背考箱的阿祥,一路快马加鞭,来到贡院门口时正赶上搜捡。

他风尘仆仆地进入考场坐定,心知来的仓促,更要一心求稳,不做奇绝之言,也不加繁复辞藻,以方正笃实的文风赢得了学政的青睐,科试不必糊名誊录,甚至可以当面阅卷,学政欣赏他的文章,当即点为头名,还当面夸赞了一句:“沈佥院的学生,果非池中之物,愿你龙翔九天,成就一番功业!”

陈琰不卑不亢,朝学政深深一揖。临近傍晚,陈琰本要在贡院附近的客栈休息一晚,想到换洗衣物全都没带,索性带着阿祥找了家汤饼店果腹,打马启程回家。

……

被亲娘累傻了的平安用了半个上午发呆,半个下午睡觉,醒来后才恢复了一点精力,用宕机的大脑重新思考问题。

再好的计策失败过两次,都不能再用第三次了,他必须再想新的办法才行。

因为黄昏睡饱了一觉,他精力旺盛,躺在爹娘的大床上,从床沿滚到床里,从床头滚到床尾。

林月白将他放倒在枕头上,他又一骨碌坐起来:“娘,咱俩玩双陆吧。”

“乖,快睡觉,娘很困。”林月白同样累了一天,平安补觉的时候,她还要去主院听婆婆唠叨。

赵氏实在太紧张了,一整天右眼皮子直跳,二十几年不遗余力的培养,让她情绪焦虑患得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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