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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的方法。

当然,在这个时代,不能直接讨论经济利益,一切都要归结为安邦定国、造福百姓。

分析完题目,只要围绕考点徐徐展开即可,到了午饭之前,便写就一篇两千余字的策论。

考到殿试就不用自己带饭了——混上工作餐了。只是餐标太低,还不好吃,平安倒是看上监试官员们的饭菜了,看起来不错。

吃过一餐午饭,平安擦净双手,将稿纸上的文字工工整整誊抄在特制的答卷纸上,老爹反复交代他,殿试仅糊名不誊录,落笔要格外认真。

会试时间只有一天,不考四书五经,也不考公文写作,只考一道策问,落日前必须交卷,贡士们答完题后,就可以前往东角门处交卷离开。受卷官会收集好所有试卷,然后交由弥封官糊名,再由掌卷官就直接送到东阁,由读卷官进行评阅。

殿试阅卷只有两天,时间紧迫,加之读书人们多对朝政一知半解,写不出什么出彩的论调来,因此除了个别策论特别优异的,或发挥失常文章狗屁不通的,殿试与会试的名次出入不大,三鼎甲往往也在会试前十名中产生,这也算考场潜规则了。

平安这时才明白,为什么老爹当年以会试一百零一名高中状元,会被杨贯打压排挤了,因为破坏潜规则的人,群体会本能的将其视为威胁,就像狼群驱逐不服从等级制度的成员,只是文人更加聪明,将其冠以道德的名义做掩饰罢了。

读卷官们会将试卷划分为三个等级,将最优秀的十份拿到圣驾面前朗读,由皇帝决定他们的排名,并点出三鼎甲的人选。

在读卷之后,皇帝会在文华殿赐宴,慰劳读卷官的辛苦,并赏赐纸钞,宴会结束后,读卷官们便会回到东阁,拆卷填皇榜,等待传胪大典正是放榜。

在传胪大典的前一日,鸿胪寺的官员会将新科进士带到奉天殿进行简单的排练,确保在传胪大典时礼仪得当,举止得体,又称“小传胪”。

这时皇帝会在乾清宫召见前十名,当面告知名次,尤其是三鼎甲的人选,因此平安被带进宫时,不会像老爹那样意外。

虽然会试的五魁首全部进了前十,但平安是十人里最后一个被传召的,等其他贡生都离开了,太监才出来传话:“陈贡士留下,诸位先行回去吧。”

几人面面相觑,尤其是博兼堂的同窗们,都不想丢下平安,刘厦说:“劳烦公公,我们还是在此等一等吧。”

众人纷纷附和,他们还想在结束后一起去酒楼庆祝一番,联络同科之谊呢。

太监道:“不必等了,是陛下的意思,诸位先回吧。”

众人只好先行离开,平安向那太监打听:“公公,陛下是按照名次召见的吗?”

太监颔首道:“依照惯例,是这样的。”

平安心里乐开了花儿,原来自己只考了第十啊。

第十可太好了!

他有个状元爹已经够惹眼了,对三鼎甲的渴望并不强烈,而且一甲三人在传胪之后是要直接授官的,二、三甲进士则需要参加朝考,优异者被选为庶吉士,留在翰林院继续读书,还能申请公费游学。

三年啊!他可以拿三年时间出去旅游,这是多美的一件事啊!

一会儿功夫,他把路线都规划好了,先去齐州找小叔公,再去晋州找舅舅,最后去滇州看阿蛮,一路游山玩水,遍览名胜古迹,真是神仙也不换的生活。

念及此,平安的脚步都变得轻盈了,他本就对乾清宫熟门熟路,眼见其他贡士都走了,瞬间原形毕露,什么礼仪举止都抛到了脑后,探头探脑地走进东暖阁,只见皇帝穿着常服,靠坐在御榻上,含笑看着他。

“朕的状元公,几个月不见,又长高了。”

第205章 御街夸官

晴空一道霹雳。

“状元?!”平安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

皇帝笑道:“是啊,状元。”

“说好的按名次觐见,臣应该是第十名啊。”平安道。

“谁跟你说好了?”皇帝道:“朕留你到最后,不过是好心留你用膳罢了。”

平安:“……”

皇帝又道:“说起来,国朝有不成文的旧例,三鼎甲多选自寒门士子,郭阁老和你父亲倒是希望朕把你往后压一压,落到二甲第一名传胪去,朕当时是答应了的,可看到你殿奉的文章,又反悔了,跟他们据理力争——其他人可以往后压,就这篇文章来看,平安不点状元,没人称得上本届一甲。”

皇帝说罢,用“还是我对你好吧”的目光看着平安。

平安听着,都快哭了。

皇帝有些奇怪地看向吴公公:“朕御极以来共点过四位状元……他怎么这副表情?”

吴公公有自己的理解:“陛下,可能是高兴过了头,喜极而泣。”

“哦,”皇帝笑道,“不必如此,平安,这是你应得的。”

平安:“……”

皇帝又想起什么似的,问起他的表字。

读书人到了弱冠之龄,同辈间直呼其名就显得不太礼貌了,这时师长会赐字,要以表字相称,以彰其德。平安虽然只有十六岁,可既然进士及第,没有表字也颇为不便。

陈琰倒是已经给陈敬时去了信,让他为平安取个表字,但齐州路途遥远,还没收到回信。

平安便实话说自己未及弱冠,师长还没有赐字。

皇帝颔首道:“既是天子门生,朕为你赐字也不算越俎代庖……你这名字取得好,平安,宇内咸安……”

皇帝沉吟片刻,又道:“‘秉国之均,四方是维’,就叫‘子维’如何?你是朕看着长大的孩子,与子侄无异,盼你有朝一日成为伊尹、管仲并列的能臣良相。”

吴公公笑着提醒道:“状元公,还不谢恩。”

平安回过神来,赶紧道:“臣惶恐,臣谢陛下隆恩。”

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还以为皇帝要他叫陈秉国呢……

“起来说话吧。”皇帝拿出平安的试卷,这才切入正题,就文章内容问了他一些问题,都是见解独到,对答如流。

皇帝越发有种“吾家有子初长成”的畅快,留他用了午膳,还赏了他一柄温润如脂的和田玉镇纸。

……

翌日清晨,肃穆的晨钟响起,第一缕晨光穿透薄暮,笼罩着紫禁城的红墙琉瓦,宫檐上青灰色的脊兽从整夜的沉睡中抬首,悄悄地苏醒了。

三年一度的传胪大典,是士子们毕生的高光时刻,经过数次考试层层筛选,仅剩四百余人站在奉天殿外的广场上,享受这举世瞩目的荣光。

黄榜已经准备就绪,首辅郭恒将其置于殿中的御案之上,一切准备就绪,便奏请皇帝到奉天殿升座。

四声鞭响,三拜九叩之后,鸿胪寺官员跪奏:“请传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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