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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他,被长老的人发觉后,带去了刑房。他得了消息赶去的时候就只见了杖椅上瘫软的一团,婢女张着那双大大的眼睛,疼痛从滋裂的眼眶中溢出来,血和肉混着,谢怀瑾闭上了眼。

他淡淡开口:“她并未做什么。”

倒不是为这婢女开脱,写一首情诗,送几个眼神,不至于将人打成这般,命和体面一样都没剩,他解下身上的雪衣,躬身给婢女盖了上前,让下人好生安葬。

长老们盛怒,认为他被一婢女引诱了,谢家长公子如何能如此妇人之仁。

谢怀瑾只让墨愉好生安置婢女的家人,替他致歉。

墨愉蹙眉看了少年一眼,少年却只是淡着眉眼让他离开,墨愉咬牙抱起女婢的尸骨,或者说那就是一团软肉。

一身雪衣的少年淡然转身,跪下:“殊荷愿受罚。”

一鞭又一鞭,少年闭着眼,血顺着唇角淌下。

受完刑罚后,有人恭敬将他扶起来,轻声同其他长老建议:“长公子也只是仁善,年纪尚轻,不懂其中龌|龊。”

龌|龊。

那之后,谢怀瑾被压着,整整一月站在摇晃的床榻前,观摩他们口中沾染不得的情|欲。

的确龌龊。

长老们不让他闭眼,为他准备了上好的茶水,两三个陪着他一起观|摩,时而谈论一两句。

交|媾的奴仆不允许发出任何声音,暗室内,床榻的摇晃声成为死寂之间唯一的声音来源,两团肉,缓慢地相贴,分开,像古书中描绘的僵尸一般带着青白的冷寒和死气,哀戚和痛苦从死寂一片的床幔中溢出来。

其间奴仆忍不住失禁,惧怕让尿液扑|溅到床间,两|团连在一起的白|花的|肉就一起哭着求罪。

谢怀瑾淡淡看着,从始至终,没有再说一句话。

他开始真正成为谢家的长公子。

他闻名长安,名满天下,谢家的百年荣耀之上,渐而浮现谢怀瑾的名字。长老们从一开始的独断,傲慢,势利短暂的观望之后,逐渐变得恭敬,臣服。

他开始独自站在祠堂前,一身雪衣的少年点起香火,悠悠缓慢地煽动衣摆,纤细的香上猩红的一点像山野中的眼睛,含着碎|裂的欲|望和野心。

他不再问父亲,不再看向父亲,也将那个幼童抛往身后处,墨愉鬼魅一般成为他身后的眼睛。

而他永远向前,一双凤眼凝视着更深更远的一切。

人们将其称之为未来。

花开不败,天下就不该有这样的道理。

......

夜晚,或者已经不能叫夜晚,关上门休憩时天色已经快要亮了。

或许是今日见了辞盈,夜晚,谢怀瑾久违地做了梦。

在澧山书院那一篇文章送到谢怀瑾桌上前,谢怀瑾就知道过“辞盈”这个名字。

无他,他的二妹将这个名叫“辞盈”的婢女护得和眼珠子一样,私下护护就算了,大张旗鼓,护得全府皆知。

墨愉屡屡传上来的消息之中,总有谢素薇和辞盈的名字,谢怀瑾想不知道都难。

他偶尔会看见两个人在谢府一角嬉闹,她们总喜欢贴着墙,两个人搀扶着一步一步走,谢素薇身体不好,走两步就咳嗽,那个名为辞盈的婢女就用自己的整个身体撑着谢素薇。

两个人累了的时候,辞盈就坐下来,用自己的腿给谢素薇当坐垫。

谢素薇很少坐上去,有时候不顾礼数就直接坐在草地上了,头伏在辞盈的肩上,嘀嘀咕咕说着什么。

两个人偶尔会看见他,谢素薇喜欢先将人藏起来,然后再生疏地同他打招呼。

......谢怀瑾不明白有什么好藏的。

那个叫辞盈的婢女偶尔会偷偷看他,她以为她做的很隐蔽,但实在是很不隐蔽。谢素薇会轻咳一声,只要谢素薇轻咳一声,那婢女眼神就全收回去了,脸上就变为了担忧一类的东西。

她们总在说,她们想去江南。

江南是姨母为她们编织的一个梦,可随着谢素薇的身体变差,两个人谁都不再提起。

谢素薇死在那个春天。

熬过了最冷的冬,却死在了那个春天。

姨母很平静地接受了,扮疯卖傻中,身上的死气也一点一点蔓延。

那一年见,他曾提议过他能“说服”父亲将姨母放出府,但姨母只是摇摇头,说“不用了”。

但姨母又问他,是不是真的能信他。

他没有回答,果然姨母提到了辞盈的事情。

辞盈像一件遗物,由谢素薇交代给了姨母,故而姨母装疯卖傻想尽法子要给辞盈一个日后能安稳生存于世的身份。

而当姨母感觉到自己寿命将近,林家姜家乃至于卫家都不可长久地依靠,于是将辞盈这一件遗物交给了他。

本来是以谢家养女的身份,但赏花宴上出了错,姨母将错就错,予了他当时不能拒绝的利益。

姨母走的时候,同他说:“请善待辞盈,她是素薇留在世间唯一的遗物。素薇珍之待之,殊荷,望你也是。”

谢怀瑾觉得自己做的不错。

直到辞盈不告而别——

直到辞盈再次不告而别——

谢怀瑾从梦中醒来,一双眼很快恢复了清明,他掀开被子走到窗前,窗外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雨。

他想起昨天的一幕,辞盈很开心。

她擦去那个小孩嘴角的果液,从膳食里面挑选了一道甜口的夹到小孩碗中,同李生一起笑着哄着那个孩子。

她很开心,所以他不想打断那份开心。

青年淡淡地看着窗外的雨。

又想起从前在长安时那一日书房混乱的一切,他摩挲了一下大拇指,唤来墨愉:“李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墨愉回想着:“是李家的嫡长子,但在娘胎时李母遭了算计,生李生的时候难产,李生虽侥幸活了下来,但娘胎里面带的毒让他自小体弱,家中事务大多由其庶弟照料。庶弟资质一般,其父中风之后,这些年长老那边交代下去的事都做的不齐全,惹了长老们很大怒气。”

“还没有查到当初为什么家主将一支势力给了全然不熟的李生,但李生最初东躲西藏,其原因定然同公子有关,应当也是家主为李生寻了一个替死鬼,将他从牢狱中放了出来。”

“可曾科举?”谢怀瑾摩挲着手上的白玉扳指,昨日辞盈桌上有旁人字迹的一片赋,这些天有交集的人只会是李生,才学不说绝伦,但公考科举不在话下。

墨愉摇头:“太过体弱,无法参加科举。”

就是没有的意思。

谢怀瑾垂下眸:“继续去查,顺便将烛三唤来。”

朱光很快到了院子里,没有直接进去。她在院子中打了水,从怀中拿出药水,细细涂抹了脸,半晌过后再用清水洗净,露出原来素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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