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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盈其实觉得谢怀瑾比较需要。

她揉了揉额头,望着桌上的茶壶,手轻微地摩挲着杯子。

算了。

雨下了一整夜,一直到天亮的时候,屋檐都还在滴雨。

辞盈咳嗽了一声,泠月和泠霜关心问是不是风寒了,只听泠霜说:“长安下了一夜的雨,天陡然就寒了,还不知道今日还下不下雨,主子要注意身体。”

泠月拿了一个汤婆子给辞盈:“我去吩咐厨房煮驱寒汤。”

辞盈只是嗓子有些痒,没有风寒,她本来想拦住泠月,但想到什么,还是让泠月去了。

雨现在并不大,但泠月还是撑了一把伞出门。

辞盈蓦地就想到了昨日谢怀瑾撑伞身姿颀长的模样,昨日没觉得,如今想起来却觉得青年身体很是僵直,辞盈垂着眸,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

这些日子关系柔和了不少,但的确也只是柔和,她还是想不清楚她要和他怎么办。

发生了太多事情,全部混在一起,她忘不了茹贞,也忘不了那日马车上谢怀瑾的伤口,潺潺的血淌在月色中,辞盈每次想到都觉得是一场噩梦。

陡然变大的雨让辞盈回身,泠月回来的时候,手上还拿了一个东西。

只快到的时候摔了一跤,请柬落在地上沾了泥土,摔的不重,辞盈和泠霜还未赶过去,泠月就自己爬起来了,只看着手中满是泥土的请柬蹙眉。

辞盈在屋檐下喊着:“先回来。”

泠月马上跑了回来:“主子抱歉,我不小心,请柬落下去了,沾了泥土,我想想法子。”

辞盈拍了拍泠月的衣袖,见泠月没有摔伤心放下了一些,看见请柬时眸色复杂:“不用,烧了就行。”

“好,麻烦姐姐。”泠月递给泠霜,整个人蹦蹦跳跳了几下:“主子放心,没有摔伤的,我小时候练过两天武,身体很健康。”

泠霜在后面无情戳破:“主子别听她胡说,拿了两日木剑就哭着不干了。”

火盆里面烧着,辞盈看过去,沾着泥土的一片不太好烧,烧了许久请柬才烧完。泠月又讲起那个上吊死的青楼女子:“外面现在都传,那一日不是两个富商在争抢,其中有一人啊,是那位。”

辞盈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泠月指了指皇宫的方向,轻声说:“那位。”

辞盈眉微微蹙起,轻声道了一句:“荒唐。”

泠霜走过来:“你别整日把茶馆里听见的对主子胡说,谁知道那些茶客是谁的人。”

辞盈不知道为什么心一直跳,望着外面一直不住的雨也有些发闷,她回身看了一样火盆中的请柬,拿了把油纸伞对泠月说:“你先在屋子里休息,泠霜,同我出去一趟。”

泠月想说自己没事,但是被泠霜一个眼神止住。

泠霜上前:“主子,我们去哪里?”

辞盈轻声道:“出府。”

下着日,茶坊里面人很多。

辞盈和泠霜坐在包房里,耳边时不时传来窃窃私语声,正如泠月所言,青楼女子的事情都在传言是皇上干的,听说是皇上偷跑出宫,为了一个青楼女子一掷千金,甚至和另一富商共享一女,导致该女子羞愤自杀。

泠霜解释:“那女子是清倌,原是一大臣偷养在外面的外室生的女儿,后面原配发现了,将外室和那女儿都卖进了青楼,外室直接自缢了,老鸨怕女儿也自缢,哄着说可以做一个清倌,但青楼嘛......”

辞盈却一下子想到什么,覆在泠霜耳边说:“你说那女子是不是......”

泠霜猛地一怔:“主子你是说——”

辞盈脸色凝重地点头,那女子大概是认出了偷跑出宫逛青楼的皇帝,宫中的人为了皇帝声誉将其灭口,却又不知道怎么传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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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性情一向清冷的泠霜也不由怒骂:“当真荒唐。”

辞盈却想到了更久远的事情,皇帝非治世之才,不止中庸,已经到了昏庸的地步,靠着王家、苏家和林家撑起来,用后宫的裙带关系去维系皇权,这样能有几时?辞盈几乎一眼就看见了未来。

但未来在何方?

当今皇帝只有太子一个子嗣,满月也不过过去一月,其余势力不成气候,若真的打起来天下定是要被分割成好几块,唯一成气候的宇文舒......辞盈眉心发蹙,不知道路在何方。

谢怀瑾若是对皇位有意,这天下早已改姓。

他很显然没有,如若谢怀瑾有,辞盈一定是支持的。不去探究很多事情,谢怀瑾是一个谋略出众有治世之才仁德之心的人,如若谢怀瑾上位,定然会比现在的皇帝做的好很多。

也不全然,谢怀瑾其实也不太适合,多智近妖,但谢怀瑾徒有君子的皮,没有君子的骨,若谢怀瑾成为君王,辞盈不清楚这天下会变成什么模样,但大抵......也不算什么好的模样,谢家便是。

早些年小姐和夫人还在时,也曾同她说起谢家的事情,说来说去最后都只能摇摇头,其实也没有说什么,总是浅浅提了一句就不说了,辞盈自然也不会问。

小姐曾说过一些别的,那时候她因为小姐大病一场哭得眼睛通红,小姐身体好一些后安慰她说如若不是意外她不会出生在这个世上。

她问为什么,小姐说夫人是不想有一个孩子的。

她那时又问小姐为什么,小姐摸了摸她的头,温柔说:“因为我姓谢,谢家每一个孩子都姓谢,比这高高的围墙更可怕的,是‘谢’这个字。”

辞盈思虑着,下面争吵的声音也一并传入她耳朵。

风雨欲来,但她看不见前路。

她想起谢家,想起曾在谢怀瑾书房中看到的卷宗,眉心蹙得更深。

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在这乱世里面,谢家总“独善其身”,置身事外,仿佛一切纷乱都同它无关,天下谁为主,都不妨碍谢家的庞然大物。

谢怀瑾在安淮和宫宴上所做的一切,远超出谢家在史书上张扬的层度,辞盈揉了揉眉心,让自己先停下思考。

泠霜轻声道:“主子,还好吗?”

辞盈点头:“我没事。”

回去府中的路上,雨还是没有停,辞盈想起昨日谢怀瑾半夜站在她门外的身影,缓慢地垂下眸,手指摩挲着帕子上的绣花,望向外面的雨。

回到府中时,天已经黑了。

泠月端来了暖活的驱寒汤,辞盈和泠霜都用了一碗。

夜深时,辞盈照旧去关窗,这一次她没有看见谢怀瑾的身影,按在窗棂上的手停了一下,随后轻轻将窗户关上。

......

森冷明亮的祠堂里,青年穿着一身白衣,长身玉立于众多排位前。

烛火明晃晃,映出青年冰冷的脸,亮堂的光照上去,像是寒冬雪寂一片的山谷,漠然,森寒,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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