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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交叉比对,看看他们是否有私下接触的迹象,然后调查亲友情况——要是耐心再差一点,扔进牢里上刑审讯。

一套流程走下来,就算抓不出所有内鬼,也不可能个个都是铁打的人。

只要撬开一张嘴,剩下的内鬼立刻就能一网打尽□□成。

景昭不相信这么简单的流程,沈氏王氏会做不到。

按理来说,身为皇太女,景昭应该站出来维护律法公正。即使王七获罪,也不应该被以这种残忍的方式私刑处置。

但景昭唯有保持缄默。

大楚的律法被南方世家扔在脚下肆意践踏,不能保护这片土地上千千万万黎民百姓。那么大楚律法理所当然应该一视同仁,当它无法保护黎民百姓时,自然也不能保护世家子弟。

王七所犯罪行,当死。

此刻景昭身在他乡,处处受限。她未必会冒险去保护凶手,但如果凶手就是桃花别业中那些女人,那些‘桃花’,那些‘狐妖’,遭受丧子之痛的王四爷夫妇会如何?桃花别业的主人面对这些手染鲜血、胆敢噬主的玩物,又会如何?

那一定不会是个非常美好的答案。

景昭抬手摘下帷帽,对着自己扇风,面颊热得绯红如同桃瓣:“不妙,我们得做好最坏的打算。”

裴令之拂去袖口沾上的灰土,低声道:“你说你能找人来,只是需要时间——需要多久?”

景昭不假思索:“三天。”

“……”

“那就两天。”

裴令之道:“还能再快些吗?”

景昭平静道:“不太行,两天时间,可能会出问题;如果强行要求更快,则一定会出问题。”

裴令之黛眉蹙起,沉吟不语。

片刻后,他一寸寸抹平衣摆皱褶,平静颔首:“我知道了,这两天我来拖。”

说着,他竟不再多言,朝景昭微一颔首,转身便走。

景昭眼睁睁看着,见顾照霜及其侍从背影消失在陡坡边缘,看了苏惠一眼。

苏惠没有再劝。

他一低头:“是。”

“尽量快一点。”景昭轻轻地说,“但不要出问题,不要为此再死更多不该死的人——希望能赶得及。”

她曾经问顾照霜,别业主人有没有将别业中女子尽数灭口的可能,但在这之前,她其实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就在昨晚,她向苏惠下达了两道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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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道命令,是让苏惠执内卫手令,调集朝廷驻军。

朝廷多年来全部心血投入北方边境抵御荆狄,在南方的影响力与控制力极为微弱。随着当年皇帝下旨,迁景氏近枝宗亲尽数入京居住,南方原本属于江宁景氏的力量也被其他世家蚕食。

然而,以皇帝的性格,倘若没有半分后手,又岂会将唯一的女儿遣至南方?

只有极少数朝臣才知道,当年带兵北归之际,皇帝在南方还留下了一记暗棋。

南方九州各地官署均为南方世家把控,朝廷委派命官如同泥塑木偶,名义上的驻军更是原本便征召于南方,多年来早已被南方世家侵蚀。

但终究不是全部。

在看似糜烂的局势中,皇帝一直隐藏着些许后手。

如果景昭在南方真的遇险,朝廷调兵救援不及,暗中随侍内卫有限,那么凭借苏惠所携内卫手令、抑或是景昭随身的东宫信物,即可调用临近州郡那些还在皇帝掌控之中的驻军。

这些后手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因为一旦动用,便会引起南方世家的极度戒备。并且稍有疏失,反会将景昭陷于险地。

昨夜苏惠这样劝谏时,景昭沉默了很久。

然后她说:“南方世家会提防,他们的注意力会聚焦在朝廷驻军身上。但,父皇所寄予厚望的,即将掀翻天地的,本来就不是他们。”

她又沉默了片刻,终于道:“就这样办吧。”

有些险必须要冒。

有些责任必须要承担。

她是大楚的储君,也是天下的储君。

神州南北,都是她的封土。

亿兆黎庶,都是她的子民。

第38章 狐妖(十五)丧钟

叮叮当当环佩声响,小径上数名侍从抬着一架肩舆快步而来。

沈夫人倚靠在肩舆里,几日的惊惶担忧之下,她那张保养精细的脸十分憔悴,不知是不是错觉,就连她乌黑光滑的鬓发仿佛都失去了光泽。

王九娘低头站在庭院门口,神情好似梦游,原本线条流畅的鹅蛋脸已经瘦削出尖俏的形状。

直到身边侍女顾不得尊卑,手肘一捣,王九娘这才惊醒般回过神,连忙迎上去:“母亲怎么来了。”

又假意训斥侍奉在肩舆两边的侍女:“母亲不能受风受热,也不劝着些。”

沈夫人却不理会女儿的打岔,只道:“你兄长的消息呢?”

王九娘的话一下就被堵进了喉咙里,抿唇僵笑:“就快问出来了,母亲不必担忧,您先回去歇着。”

“不用骗我。”沈夫人木然说道,“你也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还能糊弄我?王志坚这两天处置了多少人,真当我是睁眼瞎子,什么都看不见?说吧,幼郎是不是已经……”

王九娘心惊胆战,哪敢直说,眼看沈夫人在侍女搀扶下走下肩舆,越过她要向里走,连忙紧追两步赶上,连声道:“母亲,母亲,您别胡思乱想,先回去歇着……”

沈夫人毫不理睬,快步向内。

“母亲。”王九娘急急追上去。

沈夫人骤然回首,望着她的眼神几乎堪称冰冷:“你要帮着王志坚一起糊弄我吗?”

刹那间王九娘脚步顿住,愣在原地。

她被母亲那一瞥看得全身发凉,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身边侍女担忧地守在一旁,张张嘴想要安慰,却又不敢出声。

但人被反复刺痛之后,往往会变得坚强。

王九娘深深吸气,压下眼底的泪意,只见沈夫人已经登上书房前的石阶,厉声道:“王志坚,开门!”

父亲正在书房中听取供词!

王九娘跺脚,心知母亲如今决计承受不住丧子之痛,且兄长还是以那样一种凄惨的方式死去。

她追过去,然而还未曾来得及出声,只见那紧闭的书房们已经开了。

王珗坐在书桌后的椅中。

他的鬓边冒出了丝缕白发,分外显眼。

没有理会满脸焦急追上来的王九娘,王珗平静道:“进来吧,你是七郎的母亲,该听取供词,只是怕你承受不住——不过你来都来了,就坐下一起听。”

到底夫妻多年,即使情意淡薄,仍然了解彼此。沈夫人看见丈夫鬓边的白发,一口气泄了,向下直直跌倒,被两名侍女半架半抱弄到了椅中坐下。

书房正中地面上,大管事立在那里,见王珗点头,这才转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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