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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女的美人,绝不可能个个都是飞檐走壁的高手,多半精心豢养弱不胜衣,能逃出来已经是极限。
官署只要一封城门,上下搜索,张贴布告。不消一日就该摸排清楚,一整天就够将那些逃出来的美人抓捕回去。
何况那还不是一两个,而是‘一队’。
能成队者,即使不以军中数目衡量,而是虚指,起码也要有七八人。
人越是多,便越难藏住。
穆嫔附和道:“干什么吃的。”
景昭想起在刑部轮转时看过的那些案卷,片刻后沉吟道:“可别被牙人拐走卖了。”
穆嫔附和道:“那可太糟了。”
景昭终于睁开眼,无奈看着她道:“你也不用一直守在我身边,不是想吃点心?”
穆嫔支吾两句,羞涩说道:“我不敢。”
说完,她怕自己显得太怯弱,急忙辩解:“这两天客栈里一拨又一拨的差役来查人,我有些害怕。”
见她脸颊微红,景昭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道:“谨慎些会少很多麻烦,你想的没错。”
为了避开追查,她们现在用的身份属于南方,比丹阳顾氏低些,虽说足以令差役不敢造次,但也不会有太多敬畏。
京中高门美人如云,穆嫔或许只算中人之姿,放在民间却是难得一见的美色,小心些并没有错。
想到这里,景昭站起身,推开门道:“苏惠等会才能回来,走吧,我们出去转转,顺便去对面问问他有没有东西要带。”
住进客栈的第三日,客栈中空出了一处院落,苏惠立刻加钱,一行人搬了进来。
景昭带着穆嫔住东边,裴令之带着积素住西边,苏惠睡在景昭隔壁的屋子。
穆嫔鼓着腮,像只气鼓鼓的河豚。
景昭看得失笑,捏了一把她的面颊,道:“一路同行,何须事事在乎尊卑上下,那样未免活的太累了些。”
穆嫔低头受教,又道:“可是……”
可是那人长得太好看了,穆嫔见惯美人,与之同行多日,每当看到对方不施粉黛、不作掩饰的面容时,仍然会忍不住恍神艳羡。
她并不是一定要死死占住殿下身边的位置不放,不许任何男人靠近。那不可能,如果她真的敢昏了头这样做,皇帝会第一时间下旨赐死她。
她只是纯粹地担心。
有那样一张脸,偏偏有着与南方世家千丝万缕的联系,若是那人当真怀有异心,剑指东宫正妃,假以时日,说不定真会弄出些事端。
穆嫔没办法说出口。
但景昭领会了她的意思。
穆嫔没有参与过景昭和裴令之的谈话,对裴令之的态度依然停留在表面。然而景昭自忖还是有几分识人之明的,途中几次夜谈,对对方的性格与态度已经极为了解。
她摇头失笑,片刻后又稍稍蹙眉,对穆嫔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有时也要注意些,看人不要只往内帷方面想。”
穆嫔说:“可是……”
景昭难得地对穆嫔稍微加重语气,说道:“从前在京城,我就想提醒你这一点。你和照微之间的矛盾我不管,他做的确实过多,但你不能对每个人都抱着提防之心,小薛蠢成那幅模样,你也值得和她计较?”
“只有后宅男女,一双眼才会尽盯在内帷琐事上。那种人没什么眼光见地,你不要学,看人要先往外看,外面没有可看之处,再看内帷——那就已经落了下乘。”
“当年赵国公违制纳妾,陈无往扶立三位平妻,传出去人人都当笑柄听,你可见诸卿物议、天子问罪?最多不过是言官弹劾几句,不痛不痒而已。”景昭严肃道,“有用之人,礼法规矩都可以为他让路,私德而已,谁能为了内帷那些小事把功臣赶出朝堂,言官都不会揪着不放——没了陈无往,来年黄河泛滥,把言官扔下去堵决口?”
穆嫔眼泪要落不落,小声道:“可妾……可妾本来就是内帷里的人呀。”
她确实没什么见识,不看内帷还能看哪里?
景昭倒被噎了一下,话赶话说到这里,索性将早为她做好的打算抛出来,道:“来日我大婚之后,你怎么办?”
穆嫔仰起脸,惶然看着景昭:“殿下不要妾身了吗?”
景昭本拟说出口,见穆嫔满脸惊惶,叹了口气,给她擦擦眼泪:“不会赶你走,你想不想出宫?还是继续留下。”
穆嫔知道现在不是撒娇弄痴的时候,仰着脸老老实实说:“妾不想出宫。”
宫里多好,能待在殿下身边,且锦衣玉食无忧无虑,她没什么大志向,也不是柳知景含章般的人物,除此之外别无所求。
景昭又叹了口气,道:“那就继续留在宫里,哭什么呢,我又不会赶你走。”
听景昭语气笃定,穆嫔放下心来,才意识到自己挂着眼泪,连忙低头拭泪。
“我说的话你记住了?”
穆嫔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用力点头:“妾会改。”
景昭心想既然你想留在宫里,那也就不必强行要求更多了,只要她不效仿谈照微像只斗鸡似的横冲直撞,就该称赞。
于是她摸摸穆嫔的头,说道:“好——什么人?”
浓郁夜色里,一道鬼祟身影从院墙上一闪而逝。
景昭反应何等迅速,反手从穆嫔发髻上抽出一根银簪掷出,去势快如闪电。
转瞬间墙外扑通一声,身体落地。
景昭一推穆嫔:“去那边。”
她的意思是让穆嫔躲起来,岂料穆嫔会错了意,跳下台阶披着头发,扑向对面房门:“有贼人!”
穆嫔还没扑到门口,对面裴令之主仆二人闻声开门,积素一阵风般卷了出去,片刻之后拎着个软瘫在地,腿扎银簪的小厮进来。
“我出去一看,这家伙还在往远处爬。”积素匪夷所思道,“你倒是有毅力,爬的再快,能逃过走路出来抓你的人?还是你以为我们都和你一样四脚着地到处乱爬。”
他手一松,小厮扑通一声跌落。
积素顺便拔出来银簪,还给景昭。
“……”
景昭可不想接沾血的簪子,看向穆嫔。
穆嫔也嫌恶地往后缩了缩。
积素耸耸肩,蹲下身问:“你是什么人?”
那小厮一身灰衣,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的客栈伙计,颤声道:“小人,小人只是路过……”
积素看着他道:“糊涂什么?我们这里有车马有金银有女眷,你大晚上扒墙头,存着什么心思?”
小厮眼珠子转了两下,积素笑道:“不老实啊,我看你有几分功夫,要不是我们女郎身手好,还真抓不住你,你就在这里当小厮?”
“小人,小人……”
积素一转头,朝身后递来征询的目光。
裴令之清清淡淡道:“嗯。”
景昭想了想,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