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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不过挂个名罢了。真正负责裁决诸事的,是储妃裴令之与著作郎卓明琅。

郑明夷情况比较特殊,他相当于是东宫特意指定放进去的人选,一是修书这么大的工程需要监察,二是景昭有意安排自己的亲信进去沾沾光。

毕竟修书是盛事、雅事、大事,有这么一段履历,说出去也极增光添彩。

事实上,今次修书本就是个人人争抢的活计,就连下面打杂的小官吏目都多的是人争着往里挤,更不要说正经参与修书的位置。

反正郑明夷学识足够,相对可靠,景昭是很乐意扶持提拔自己的亲信的。

不过,又由于郑明夷情况特殊的原因,他每月还有五分之一的时间需要参与东宫轮值。

此刻,他便道:“令旨已经拟好,请殿下过目,如无问题,臣便请用印。”

景昭随意看了几眼:“你的文采我还能信不过?就这样吧。”

郑明夷便收起拟好的令旨,请景昭签了个用印的条子,一并收进袖中,似是随口道:“对了,臣等近日发觉,手头的典籍有些散佚不全之处,想请殿下允准,调阅清暑殿里的部分皇家秘藏书卷,以作辅助之用。”

清暑殿本就是皇家藏书的所在,景昭挑眉道:“你有心了。”

郑明夷解释道:“臣本想禀报储妃或卓大人,只是卓大人近日长辈抱病,告了几天假侍疾,储妃殿下又暂回望仙别馆备嫁,一时半会不能知会,但修书的进度却不敢延误,臣等再三商量,实在不敢拖延,只好越权禀告殿下。”

他这一席话说得滴水不漏无懈可击,景昭也不挑明,微微笑道:“是了,裴令之这几日是在望仙别馆,我命人知会苏令君一声,走程序吧。”

郑明夷坦然谢恩。

他抬起眼来,脖颈秀颀,眉间微带化不开的倦色,更显神清骨秀,恰到好处迟疑片刻,道:“殿下的手还疼吗?”

这是景昭在南方落下的一点毛病,她在江水里泡了许久,又被巨浪拍击、礁石冲撞,没有撞出肋骨骨折已经是邀天之幸,回到宫里将养许久才缓过气来,只是由于使用过度,又在水里泡的久了,右手至今有时还会隐隐作痛,酸麻不适。

太医也没什么好法子,只能针灸汤药一齐备下,嘱咐景昭慢慢调养。

景昭道:“还是那样。”

太医让她调养,景昭却不能真的什么也不干。她固然可以只动口,令女官代笔批复奏折公文,但她本能地忌讳这样做,宁可委屈自己那只倒霉的手。

郑明夷露出忧心之色:“殿下凤体至关紧要,不可轻忽。前些日子臣的父亲离京正巧碰上神医李廷生,与他谈的投契,便极力邀他同行,昨日李神医刚至京中,准备小住两日再离开,以臣之见,殿下何不允李神医入宫诊脉,或许有更好的调治之法。”

景昭沉吟片刻,道:“李廷生么,本宫听说过,也好,盛名之下无虚士,或许真的有些不传秘法。”

郑明夷肃容道:“事不宜迟,那臣立刻去请李神医。”

景昭沉思着唔了一声,赞道:“你有心了。”

又道:“李神医行程这般仓促吗,明日如何?”

郑明夷一怔,道:“明日应是无妨,李神医说过要再小住两日。”

景昭道:“那就明日。”

郑明夷心里疑惑,却不敢僭越多问。好在景昭仿佛猜到了他的疑惑,解释道:“倒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本宫答应今日陪储妃出去一趟,许诺在先,不便毁诺。”

第119章 “你……你还欺负小孩……

杨文狸小娘子躺在襁褓中,挥动着藕节般的小手小脚,发出啊啊喊声,不断吐着泡泡。

裴令之很是新奇,亲自接过打湿的帕子,替襁褓里的外甥女擦擦嘴角的口水,怜爱道:“文狸真是活泼。”

话没说完,杨小娘子蹬腿,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一脚。

小婴儿看似柔弱,实际踢打起来很有力气,裴令之面不改色地受了这一记偷袭,转向景昭,骄傲道:“漂亮吧。”

突如其来递到眼前的襁褓使得景昭眉头一跳。

她定定看了片刻,微笑道:“这孩子真是漂亮,又生得健壮,将来体魄必然强健。”

说着,又示意侍从取来一只玉质平安符,掖在襁褓下方的系带里,道:“紫云观清虚道长开过光的平安符,给孩子带着玩儿。”

那平安符玉质柔润,光泽如脂,是极好的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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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父母不喜欢听这样的话,杨桢当即情不自禁地露出一抹笑意,起身代女儿谢恩。

杨文狸算是早产,如今能养的这么白胖健康,想也知道父母花了多少心力。

裴臻之虽也因自己的辛苦没有白费而感到骄傲,但她的心思细致入微,一边随着夫婿起身谢恩,一边留意到,皇太女的体态虽然无异,伸手去放平安符的动作却有些细微的讲究。

似乎……是在排斥和避开襁褓?

又或者说,是在排斥襁褓中的孩子?

饶是裴臻之应变极快,心细如发,此刻也颇感摸不着头脑——她自然不会自大到以为全天下人都该如他们夫妇一般,将文狸视作珍宝,但她同样不认为女儿的长相会使人心生排斥嫌恶。

无论如何,此刻都不是探究原因的时候。

皇太女不喜欢的人或事物,只能隔开,而不能勉强她接触。

裴臻之压下心中的疑虑隐忧,礼罢起身,状似不经意地将襁褓从弟弟怀中接了过来,转手交给杨桢,道:“这孩子现在喜欢踢人,踢到你了是不是?疼吗?”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本能看向裴令之,注意力立刻从孩子身上转移开了。

以裴令之的忍痛能力,文狸那一脚还真算不得什么,摆手道:“还好,文狸还小呢,没什么力气,算不得踢人。”

裴臻之皱眉,是真的有些担心:“你不要含糊,这孩子力气很大,前几日我带她午睡,被踢在腿上,起了一片青紫。”

杨桢欲言又止,看上去很想替女儿辩解两句,只是下一刻女儿就在他怀里挥舞着小手咯咯笑起来。杨桢喜悦地低头,被挥动的小拳头砸在了眼睛上。

他轻嘶一声,侍从们急急忙忙把襁褓接过去,裴臻之姐弟也顾不得讨论孩子,连忙转向他:“怎么样了,快教我看看。”

景昭没有凑过去关怀的意思,嘱咐侍从:“去叫医士过来。”

一片混乱之后,杨桢夫妇颇感羞愧地送走了皇太女与裴令之。

杨桢的眼睛倒没大问题,那一下击打在眼眶边缘,凝成一点青紫淤血,看着严重,其实不然。

只是在淤血消下去之前,为了裴臻之的名誉,他暂时不宜出门了。

告辞离开时,天边的日光转向金红,云层层叠分明,渐渐被霞光浸染,色泽浓淡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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