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62


里不认为自己与庶民同列。

譬如陈繁。

他们对科考有着最直接的抵抗忌惮,也是皇帝默许清扫的直接目标。

而一旦师出有名,又有无数虎视眈眈的待堂官与萃英司女官等在后面,清扫他们不会比清扫满地连天野草更难。

毕竟,现在的大楚不是建元五年的大楚,现在的北境不是荆狄虎视眈眈的北境。

裴令之转手开始揉自己的眉心:“又攒了两箱子,冬天没有地龙炭盆,也够我们烧了。”

景昭嗯了一声,似是在斟酌,片刻后说道:“这样,等会让小鱼给你拿份名单,你从名单上随便挑几家,召他们的内眷进来说话。”

裴令之闻弦歌而知雅意,立刻问:“谈什么?”

“谈什么都行。”景昭随意道,“他们会想尽办法讨好你,要是送礼,贵重你就收下,不贵重你就送客。”

裴令之若有所思,同时颇感新奇:“我得揣摩一下。”

江宁裴七光风霁月、风神秀彻的形象维持太久,导致裴令之对这种公然索贿的行为毫无了解。

见他蹙眉,景昭建议:“穆嫔经验丰富,你可以向她取经。”

裴令之:“……”

裴令之百思不得其解地道:“我真的很想知道穆嫔在你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第146章 裴令之麻木地继续抄。……

明德殿虽以殿为名,实际占地极广,与其说是殿,不如说是数座殿宇相连而成的宫殿群。

自大婚之后,太女夫妇琴瑟和鸣,太女妃遂随太女居于明德殿。由于地方宽敞,除去寝殿与景昭共用以外,裴令之还拥有自己的书房、小厅,乃至于私库。

正因如此,接受命妇及内眷入宫拜见时,只要不是格外正式的场合,裴令之就不用大费周章,再回名义上太女妃的宫室接见他们。

虽然名为小厅,但那是与皇太女的议事厅相较之下得出的结论。实际上,这间厅堂极为宽敞,比起公侯门第的正厅亦不逊色。

几位内眷坐在厅里,等候太女妃驾临。

她们都是命妇,场中没有男人,又上了年纪,过往便相识,说起话来也就不显得拘束。乍一听其乐融融,充分彰显了本朝命妇和睦,实乃教化有功。

但是如果细听她们话中的内容,初听还好,仔细琢磨就会发现命妇们的话题多半类似于“今天天气真好”“是啊真好”“你吃了吗”“我吃了啥”。

说的直白些,她们的心思根本没在对话上面。

厅堂深处的阴影里,炳烛侧耳细听,不放过只言片语。直到宫女们换了两轮茶水,夫人们平稳的对话中隐约带上了些许急迫,这才悄无声息转身离去。

裴令之支颐静坐,任凭宫人为他细细系好腰间琳琅,正过发间玉簪,神情始终平滑如镜,宛若秋水。听完炳烛低声禀报,他微微颔首,站起身来,对屏风外说了句:“走了。”

.

连日来京内京外大变频频,这甚至不是山雨欲来,而是大雨倾盆。

※ 如?您?访?问?的?网?址?f?a?B?u?y?e?不?是?ⅰ????ù???€?n??????????5??????????则?为?山?寨?佔?点

朝中坐不住的公侯官宦大有人在,皇太女借有妊避入东宫,除却近臣要臣一概不见。

枕边风历来是最好吹的风,众人很自然地将目光投向了太女妃。

太女与太女妃伉俪情深,琴瑟和鸣的说法,在京中早已不是秘密。据传太女妃颇得爱宠,甚至被破例允许迁入明德殿居住,再加上皇太女大婚数月,便已怀有身孕,可见夫妻情笃。

——不过倒也有另一种说法,称太女妃得宠是太女妃指使母族放出来的流言,目的是为己造势,亦可稳住南方世家的支持。更有人猜测,倘若这个说法为真,那么皇太女腹中的皇孙也未必是太女妃的子嗣,将来后位说不准便要易主。

种种猜想不一而足,但无论太女夫妇感情如何,现在枕边风这条路已经是很多人唯一有望争取的救命稻草了。

随着时间流逝,日头渐渐升高,厅堂内众位命妇终于有些按捺不住。

她们这个年纪、这等身份,大多已经做了母亲甚至祖母,有资格从夫婿与子女那里分得一星半点过问外务的权力。正因如此,才更清楚今日走这一趟的重要性,只能勉力藏住心底焦灼,但终究不如刚进厅堂时那般轻快了。

数名年轻娉婷的宫女捧茶而入,再度续上第三轮茶水。

赵国公夫人强忍焦灼,对为首宫女谦和一笑,捋下腕间一只镶金嵌玉的镯子,袖摆轻晃,顷刻间不显山不露水推到了宫女手中,温声笑道:“不知储妃殿下何时驾临?”

宫女一怔,旋即笑道:“夫人稍等,殿下怕是被宫务绊住了,稍后便至。”

话音未落。

远处传来悠长的传呼:“储妃殿下到——储嫔娘娘到——”

厅内所有命妇齐齐起身拜倒。

足音前后错落,相继迈入殿中。前者极低,近乎无声,后者轻快,伴着如兰似麝的馥郁甜香。

一道清而淡的声音从上首传来:“免礼。”

赵国公夫人起身抬头,刹那间几乎目眩。

她上了年纪,卧病数年,连宫宴都不大参与,常常令世子夫人代为出席。如果不是赵国公府已经被卷进了京中内外这场漩涡,国公夫人挂心儿女安危,她是无论如何不会亲自拖着病体外出奔走的。

上首侧座,穆嫔妆金裹玉,妍丽难言,七分美貌十分妆扮,已然是京中上上之选的美人。

然而第一眼,没有任何人能最先注意到她。

属于太女妃的主位上,坐着一个非常好看的年轻人。

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

在堪称绝顶的容光面前,呆滞已经算是非常得体的反应了。赵国公夫人毕竟饱经世事,恍惚一刹便及时回神,并不尴尬,反而落落大方地笑道:“让储妃殿下见笑了,臣妇上半年身体不争气,未能入宫参拜。今日一见,方知瑶林琼树、春月杨柳般的气度风神,原非刻意夸大,而是当真能够见到的啊。”

夸奖容貌失之轻佻,更何况依靠美貌得幸,是皇妃内眷中的下下名声,将来搞不好要进妖妃传的那种。赵国公夫人自然不会犯这种浅显的错误,只着力称赞裴令之气度过人。

裴令之神色未改,温声笑道:“夫人过誉了。”

穆嫔举起宫扇轻轻掩口,眉眼弯弯,似在附和赵国公夫人的话,同时在宫扇下心酸地咬紧了牙关。

这些夫人们虽然或是为枕边风、或是为探得消息而来,但自然不能做得太过明显。话语间言笑晏晏,每一个都善解人意,每一个都妙趣横生,再适时献上带来的土特产,一时间气氛十分融洽。

穆嫔代行三年储妃职责,自幼又受往来交际的教导,这等场合堪称长袖善舞。

而裴令之,只要他愿意,天底下的事除了生孩子,几乎

- 御宅屋 https://www.yuzhaiwu1.v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