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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一边分心听那些半懂不懂的话,一脚踩空绊倒,整个人当即五体投地,呈现大字形趴在地上。

远远跟随的侍从宫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皇帝揪住领口把女儿提了起来,抖落木偶般上上下下把女儿检查一遍,无声松了口气:“没事吧。”

皇太女挪开紧紧捂住脸的小手,脸颊灰扑扑蹭出青肿,委屈地扁嘴,哇的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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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阳宫大门缓缓开启,宫道两旁尽是跪倒的宫人。急匆匆迎出来的礼王夫妇携一双儿女拜倒,而皇帝视若无睹,牵着不住抽噎的女儿径直走进殿内。

太后已经上了年纪,但养尊处优多年,那张脸上还残存着年轻时的美丽容光,依稀能辨出皇帝的部分影子。

她不满地皱了皱眉,嗔怪道:“景宜,不用和你皇兄多礼,快进来,咱们一家人坐下说话才显得亲近。”

她又看向皇帝身边的女童:“昭儿这是怎么了?”

皇帝言简意赅道:“摔疼了。”

太后一惊,连忙亲自起来,仔细看了看皇太女脸上的青肿,心疼道:“小女孩皮肉娇嫩,磕一下可够疼的,依我看呐,正该仔细养护着,读些书也就罢了,我听说你还在给她找武师傅?”

皇帝不置可否,轻巧地跳过了这个话题,顺便抬眼轻飘飘往门外一扫——那眸光清淡似潺潺溪水,却又锋利如刮骨钢刀。

礼王身体一抖,脸色微微白了。

太后半生金尊玉贵,根本察觉不到平静冰面之下涌动的暗流,见礼王一家四口还在殿门外踟蹰,皱眉道:“快过来呀。”

又一手一个拥住礼王世子景煜和云华郡主,心疼道:“可怜见的,小小的孩子跪来跪去,那是你们嫡亲的皇伯父,最疼你们两个了。”

说完推着他们道:“快,景煜,今日学到哪一篇了,说出来听听。”

礼王世子显然是自幼养在祖母怀抱里,深受疼爱,一点也不拘束,竟然当真开口,坦坦荡荡道:“孙儿今日先学了《裳裳者华》,又跟着读了几篇文赋,预备今晚回去背熟吃透,明日再请教师长。”

皇帝恍若未闻,坐在椅中,平静掰着女儿的脸端详,似乎那点伤痕不止是普通淤血,而是足以破相的重伤。

倒是皇太女动了动,下一刻皇帝悄无声息按住她的肩膀,止住她那点小动作。

礼王妃缄默地立在一旁,听儿子朗声背诵诗赋,脸上却没有丝毫喜色。

她咬唇看了一眼丈夫,没有得到回应,又看向太后臂弯里搂着的女儿,只见云华鼓着腮帮子,有些焦急地扭来扭去:“皇祖母,我也背了诗,您问问我呀。”

礼王妃愈发不安,终于硬着头皮轻声提醒:“煜儿,云华,你们是来给皇祖母请安的,怎么只顾着背书,快给皇祖母揉一揉肩膀,拉住你们两个皮猴子可够累的。”

皇太女把磕伤了的半边脸贴在父亲身边,偏过头去,以一种极力掩饰敌意戒备的目光打量这对兄妹。

——不高兴几乎写在了脸上。

礼王世子背到一半被打断,他年纪稍大些,终究更沉得住气,但那种不情愿的情绪再怎么掩饰,也还是隐隐约约透了出来——捶背捏肩算什么,丫鬟会伺候就够了,哪里比得上背书,母亲怎么说话不分时候呢?

云华郡主年纪更小一点,情绪就更为外显,在与兄长相同的心思之外,还多出了一点不服不忿——凭什么只有兄长能表现,我还没背就要被打断?

同样是母亲的孩子,你就这样偏心吗?

太后恼怒地看了不识时务的儿媳妇一眼:“王氏,那些事有宫女做就够了。我们是什么门第人家,读书上进才是最要紧的。”

这句话简直像一根烧红的钢针,直接扎进了礼王妃心口。

她抿着唇,顷刻间有种被当场扇了一耳光的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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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门第人家?

大楚皇室,江宁景氏。

即使不做皇族,亦是煊赫数百年的世家。

可当年你替礼王求娶我的时候,我也是弘农王氏嫡长女,一等一的北方士族,不是大字不识一个的蓬门小户!

——王氏门楣没落,我的母家就可以被随意轻贱吗?

礼王妃难堪到几欲落泪,倒不止是为了太后语气的轻蔑敲打,还有她头都没抬一下的儿女。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和疲惫,攫住了她的整颗心脏。

——读书上进?

亲王世子,皇帝亲侄,已经注定金尊玉贵锦衣玉食,还能上进到哪里去?

太后当着皇帝的面说这种话,就算她没有别的心思,她不怕皇帝多思吗?

更何况……

礼王妃眼中含泪,却没办法再多言了,只能低头谢罪:“是儿媳见识短浅,一时失言。”

太后随意点了点头,拥着礼王一双儿女,笑道:“昭儿性子太安静了,都是自家兄弟姐妹,要一起玩耍才对。”

又道:“看看,煜儿已经开始学《礼记》了,你们只差几个月大,还不如让煜儿进来一起读书,昭儿有兄长可以请教学习,也更亲近些。”

太女是君,亲王世子是臣。天底下无论是长幼、尊卑、男女,所有规矩都要给君臣让道。

皇太女亲近手足,这是正理。

可天底下没有君主向臣僚学习的道理,它可以是礼贤下士的典故、可以是明君贤臣的逸闻,但不能以这等随意的语气说出来,这是极大的僭越和不恭!

孝道摆在这里,皇帝不能向太后发难,但礼王终究不是傻子——

他扑通跪倒:“圣上恕罪,煜儿才疏学浅,不堪如此,臣绝无僭越之意。”

礼王这一跪快捷无伦,太后和她拥着的两个孩子都愣了。礼王世子和云华郡主很有些惴惴不安,对视一眼,犹豫着要往下跪,被太后立刻拉住。

“哀家随口一说。”太后不悦道,“你这孩子,动不动跪什么跪?”

又转向皇帝:“快叫他起来,话是哀家说的,只不过想让两个孩子亲近亲近,做什么弄成这样?”

皇帝眼也不抬,平静道:“起来吧。”

又对太后道:“皇太女是储君,已有十八名伴读侍从在侧,不缺景煜一个。在王府读书就很好,何必进宫来吃苦。”

太后一时愣住。

她想让景煜正正经经进来读书,当伴读她哪里舍得?但皇帝金口玉言,已经将景煜默认做伴读,她又不能再出口反驳。

气氛有些尴尬。

就在这时,景昭从父亲身侧探出头,叫了声皇祖母。

太后如蒙大赦,立刻含起一点笑意:“昭儿?”

景昭声音清脆道:“皇祖母,我知道您向来慈爱,不过堂兄《礼记》学得不扎实,水平不足以指教我,您不必费心啦。”

这句话弄得太后一愣,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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