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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洋地趴了回去。

既明放轻脚步走近堂屋,堂屋里黑漆漆的,他静静听了会,确认人睡了,悄然把关好的纱窗慢慢推开。

就着月色看到嘉菉熟睡的脸庞,他微微一笑。

半夜,嘉菉翻了个身。

又翻了个身。

“嗡嗡嗡”的声音来回环绕,直接把他从睡梦中吵醒了。

这一醒,他才发觉脸上手上又烫又痒,周围的嗡嗡嗡声大到他像是进了蚊子窝。

嘉菉赶紧起床点灯,这才发现纱窗大开着,屋里蚊子乱飞,嗡嗡嗡地围绕他的床飞来飞去。

要了命了,难道他睡前忘了关好纱窗?

嘉菉一边挠脸,一边抓蚊子,不知道折腾了多久,蚊子没解决完,倒是把他的睡意给解决了。

他坐在床上,挠着脸发了好一会呆。

更清醒了,他拿着灯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转到供台前,拨了拨边缘开始发黄的荷花,丝丝香气飘入鼻端。

嘉菉把烛火放到柜台上,烛光照亮田酒阿娘的牌位。

嘉菉叹:“大娘,我想跟你聊聊,成不成?”

牌位:“……”

“既然你不说话,那我就当你答应了。”

嘉菉又等了等,才开口道:“你说我为什么会来你家呢?这周围那么多村子,我怎么就来了田家村呢?田家村那么多户人家,我怎么就跟田酒回来了呢?回来也就回来了,怎么田酒又偏偏和赵家人认识?这到底又是为什么?大娘,其实我觉得田酒人也挺好的……”

他絮絮叨叨,田酒在里屋翻来覆去,总听见堂屋窸窸窣窣的动静。

既然睡不着,顺带起个夜。

她一推开房门,黑暗中只有供桌一圈亮着,田酒睡眼朦胧中,看到人影晃动,吓了一大跳。

“啊!”

嘉菉:“啊啊啊啊啊!”

叫声惊醒了大黄,它跳起来仰头长吠:“嗷——”

好一阵鸡飞狗跳,田酒按住吓得乱跳的心脏:“你干什么呢?”

嘉菉正趴在牌位旁,嘴巴张着,旁边的灯火照亮他半张脸和牌位,如果他没尖叫的话,看起来真挺吓人的。

“我……我没干什么,我就跟你娘唠唠嗑。”

田酒揉了揉耳朵:“你说什么,我刚才好像没听清。”

嘉菉:“我就是被蚊子咬得睡不着,起来跟你娘聊聊。”

田酒:“……神经。”

她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还是尿尿比较重要。

上完茅房回来,嘉菉已经坐回床上,手里拿着灯,田酒终于看清他一脸的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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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脸怎么回事?你睡觉不关门吗?”

山里夏天本来就蚊子多,可也没见谁被咬成这熊样。

“关了,”嘉菉挠挠脸,可怜兮兮地,“没关窗。”

“……”田酒无言以对:“睡吧,睡着就不痒了。”

说完她就要回房,嘉菉叫住她:“田酒。”

“什么?”

“你这就不管我了?”

总是抬着下巴傲气凌人的人,这会话里竟带了点不自知的小心翼翼。

第22章

田酒脚步顿了下,没好气道:“大半夜去哪找粘人草,明天自己去山上找。”

说完回房关门上床,一气呵成。

堂屋里,嘉菉熄了灯,也美滋滋地躺下了。

第二天午饭时,三个人在茶树荫底下歇凉,嘉菉忍不住抬头挠脸,田酒“啪”一下打掉他的手。

“药都涂上了,忍一忍。”

嘉菉手掌张合,难耐地抓了几把空气,脸上涂完草汁其实没那么痒,可满脸的包,忍不住想挠。

田酒又加一句:“本来就黑,再挠破相,一脸疤多难看。”

嘉菉:“……!”

蠢蠢欲动的手瞬间被这句话打下去了,效果相当显著。

好一会后,嘉菉忽然问:“我真的很黑吗?”

田酒瞥他一眼,又瞥了眼雪白的既明,公允道:“反正不白。”

嘉菉低头看自己的手背,原本的麦色皮肤,这些天晒太多都成了深蜜色。

而旁边既明的手背,白得和纸一样,黑白对比鲜明。

“你怎么这么白?”嘉菉话里带着点嫉妒。

既明:“……娘生的。”

“你怎么骂人呢?”

“……”

既明眼尾扫过他一脸的红包,涂完草汁之后深一层浅一层的绿,嘴角又微微上扬,笑而不语。 网?阯?发?b?u?y?e????????????n????????????????????

嘉菉后仰,每次既明皮笑肉不笑都没好事。

正闹着,昨天那条黑狗居然又来了,圆滚滚的肚子,跟在大黄屁股后面,尾巴垂下来摆动,仍旧很警惕。

“你又来了,小黑?”

田酒像见到老朋友一样,同它打招呼。

大黄尾巴摇着,过来蹭蹭田酒的手,又掉头回去,蹭蹭小黑狗。

小黑在离她们三尺的地方打转,无论大黄怎么两头跑,小黑都不肯再近一步。

晌午日头高,两条狗在山上跑了半天,都灰扑扑的,鼻子也干得发灰。

田酒看了眼碗里的鸡肉炖汤,晾得温度不冷不热,正好入口。

她又喝了一口,把碗放下,翻出大黄的狗碗,哗啦全倒进去了。

大黄围在她脚边,兴奋地尾巴直拍她的腿,嗓子里呜呜呜地哼唧。

田酒捏捏它的耳朵:“这么高兴呀?”

她起身把狗碗放到远一些的树荫下,随后折回来坐下。

嘉菉看了眼她空荡荡的碗:“都给它们吃了?你自己呢?”

田酒把碗放回去,摸出来一个黄饼子:“不是还有这个吗?”

“你这……”嘉菉啧声,“人吃饼,狗吃肉,你也太惯着大黄了吧?”

田酒咬了口饼子,有点冷了,嚼起来稍显费劲,她慢吞吞地啃,朝前一指。

“小黑太瘦了,还怀着小狗崽,给它补补。”

嘉菉看过去,刚才兴奋得上蹿下跳的大黄,居然没有抢着吃肉,而是趴在碗旁边,看小黑狼吞虎咽。

“它居然还还知道让给小黑吃?”

嘉菉惊奇,既明炖的鸡肉那么香,他都忍不住想吃的欲望,一条狗居然能忍住自己的馋虫?

刚说完,就瞧见大黄嘴巴边淌下一连串口水。

“……是条好狗。”

嘉菉从自己碗里拈了两块肉,

嘬嘬嘬丢过去,大黄一个跳跃叼住肉落下来,姿态矫健。

小黑看他一眼,又接着吃,大黄也趴在它身边吃肉。

还知道在小黑面前显摆一下自己,嘉菉笑着转头:“你瞧它……”

田酒一张饼子啃了一半,腮帮子鼓着:“什么?”

嘉菉的话卡住,再一转头,既明吃饭吃得正香,姿态优雅。

他劈手夺过既明的碗,往田酒碗里倒了一半,又把自己碗里的鸡肉汤分给她一大半。

“你也吃嘛。”嘉菉说。

田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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