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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既明下午留在家里,见她们回来,端着盆井水出来,招呼道:“洗把脸,歇一会就能吃饭了。”
田酒脸上露出放松笑意,“哎”了一声,摸着大黄的狗头进了院子。
凉丝丝的井水洗一遍脸,拿一把蒲,往椅子上一趟,晚风凉凉一吹,那股子舒服的懒劲爬上来,让人一动也不想动。
平日里嘉菉都和田酒一块瘫着,可今天不一样,田酒闭眼躺了会,被蚊子咬得睁开眼,随手晃了晃蒲扇。
一转头,嘉菉的椅子居然空了,灶房小窗里反而透出两道影子来。
又热又闷的天气,钻灶房里做什么。
田酒没管他,接着在夏夜凉风中小憩。
嘉菉还能去做什么,自然是去偷师的。他在田酒心中是一等一地好,既明可比不上他。
既然如此,那厨艺这个短板还是得补齐。
他要确保田酒不会因为一顿好饭好菜,又喜欢上既明。
她只能喜欢他。
嘉菉这么想着,动力十足地围绕在既明身边,问个不停:“哥,这盐什么时候放?放多少?腊肉下了还要放盐吗?什么时候翻炒,你让我试试呗,没准我也能行……”
灶房地方本来就不大,嘉菉一个大个子在里面钻来钻去,转个身拿个盆两人都要撞上,既明不堪其扰。
“饿了出去等,饭菜很快就好。”他塞了个饼给嘉菉。
嘉菉把饼放回去:“我不出去,哥,我也想学学你做菜的手艺。”
闷热中,既明眼神一动,审视着嘉菉的笑脸:“无缘无故,学什么做菜,以前不是不愿意吗?”
刚开始住下时,既明就提过教嘉菉做饭,也能减轻些负担。
反正嘉菉每天用不完的牛劲,可他当时直接拒绝,一点气口没留。
既明也明白,他就是想看自己受累吃瘪,他心里就爽快。
可如今态度发生如此大的转变,必然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我就是想学呗,”嘉菉语焉不详,恳求着,“哥,等我学好厨艺,你也能轻松点,你就教教我吧。”
既明眯着眼睛,随手盖上翻腾的汤锅,挥散眼前的雾气。
“你上次在灶房,偷听到什么了?”
自从那时起,嘉菉就越发不对劲,对待田酒的态度简直是上赶着倒贴。
他和嘉菉多年兄弟,哪里看不出嘉菉萌动的春心已经压不住了,
要不是嘉菉还年少,从未和女子来往过,不通情事,这会怕是早就表明心意求爱了。
嘉菉眼神一闪,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嘴角一个劲地上扬,喜气洋洋。
“田酒说了,她喜欢我,想和我成亲。”
既明闻言身体一晃,不可置信地看向他,竟都发展到这等地步了?
他怎么可能没察觉到?
不对,他回想起中午两人的情态,瞬间又冷静下来。
田酒对嘉菉的态度,绝不是女子对情郎的态度。
嘉菉若能算个半开窍了,田酒绝对完全没开窍,甚至是情窍直接堵死了的那种。
“你确定她是这么说的,你亲耳听到的?”既明追问。
嘉菉点头,下巴微抬,带着点莫名的骄傲:“当然确定了,她今天还和李桂枝说这事呢,反正意思就是她喜欢我,要和我成亲。”
既明沉默半晌,还是摇头:“她说那些话,肯定是为了逼退田丰茂,不是真心要和你成亲。”
嘉菉眉头一皱,浓黑眉毛微压:“你懂什么,她喜欢我,我难道感受不出来?你当我是个傻子?”
既明:“……没准还真是。”
“你压根就不懂,”嘉菉心头涌上烦躁来,恼火道,“你就是不想教我,所以才扯些有的没的来躲避,你为什么不肯教我?”
“你从前明明不肯学,现在又为何非要学,难道是想去讨小酒的欢心?”既明寸步不让地逼问。
听得小酒二字,嘉菉心头火气更盛,却又不愿意承认。
不知哪里来的一股羞耻感,让他不想表现出他对田酒的在意。
明明是她喜欢他,怎么能说是他要讨她的欢心。
他在田酒心中那么好,他只是要展现得更好一些而已,有什么问题?
“你管我要做什么,你只说教还是不教!”
“不教又如何。”
既明也没想到,来到这小山村里,他们兄弟俩吵的第一架,竟然是为了田酒。
“你爱教不教!”
嘉菉说完,就要夺门而出,走出几步却又停住,走回来杵在灶台前。
“你不教我,我自己看,不就是做饭炒菜吗,我看也看会了!”
既明:“……”
他叹了口气:“我是你哥,难道还会害你吗?我只问你,你是不是喜欢小酒?”
此话一出,灶房里瞬间安静,在沸汤的咕噜声和柴火燃烧的噼啪声中,嘉菉的脸腾一下红了。
短短头发下一切都毫无遮掩。
答案昭然若揭,既明却只当自己看不见。
他又问了一遍:“你觉得你喜欢小酒吗?”
嘉菉脑子里嗡嗡的,脸皮一阵发烫,下意识否认:“我都说了,是她喜欢我,不是我喜欢她。”
“所以你不喜欢她。”既明宣告似的。
“我……当然,”嘉菉面色纠结,眉头紧皱,艰难地说,“当然是这样。”
竟然连一句不喜欢都说不出来?
既明心头冷笑,面上却温和:“嘉菉,不喜欢的姑娘不能去撩拨,你这会害了人家。”
“害了人家?”嘉菉乱晃的眼神定住。
“会误人家一生,不喜欢就要远离,怎么能骗着人家姑娘和你越来越亲近呢?”既明端的是良师益友姿态,循循善诱。
嘉菉楞楞听着,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院子里忽然响起李桂枝的声音:“酒丫头,山头杏子熟了,给你送点来。”
田酒惊喜的声音随之响起:“谢谢桂枝姐,这杏子熟得真好。”
李桂枝嗓音细,腔调百转千回:“都是铁匠送来的,想吃你明个自己去打,晚了可就被人摘光了。”
“铁匠送来的?他怎么天天往这跑……”
又是几句寒暄,院子里再度安静下来,竹椅吱呀一声,田酒的脚步声远远近近,水声哗啦。
两个人都没注意到,自从田酒的声音响起后,他们再没说一句话,都在凝神细听院子里的动静。
甚至李桂枝走了,只剩下田酒一个人,他们仍旧没开口。
他们在听田酒起身,听她走动着去洗杏子,听她自言自语地说:“好甜。”
欢快的脚步声靠近,“吱呀”一声,灶房半掩的门被推开,田酒端着一盆泡着水的杏子走来。
“这杏子好甜呢,你们尝尝。”
她咬着黄灿灿的杏子,一抬头,两人姿态各异地站着,眼神都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