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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却无能为力,焦心抑郁而已。”

“要儿子说,德隆为人子十三载,简王妃以为德隆侍母以孝,待弟以悌,认为‘天地之性人为贵,人之行莫大于孝’,觉着他不该有此下场,所以心中郁郁不得解,以至于卧床不起,实则糊涂至极。”

康熙帝:“她怎么糊涂了?”

胤禩:“朱子言:如欲为孝,则当知所以为孝之道。德隆只知温凊之节之小道,不知敬上事君之大道,实为大不孝,似这样的道理,儿臣与雅尔江阿等男子得知其理,是以认为汗阿玛处置德隆乃是公理,但简王妃乃是一介女流,她……唉,她只能听夫君之劝不怨不怼,但母爱子之情,却是难以割舍的。”

“儿子方才听了朱子之孝,一时感慨德隆如今之处境,一时又感慨简王妃如今之形状,不知做何表情,只能以忧愁之态示人了。”

“汗阿玛见罪。”

听了这一番孝与不孝的话,康熙帝不置可否,问儿子们:“你们觉着简王妃糊涂吗?”

胤祉当先道:“八阿哥也说了,汗阿玛处置的对,雅尔江阿本人也认了,那个简王妃,不过是愚妇想不开罢了,汗阿玛不用理她。”

其他皇子都一言难尽的看着胤祉:老三啊,你难道没有亲额娘吗?

居然说简王妃是愚妇,那可是汗阿玛亲自指婚铁帽子王的王妃,可不是那等乡间没见识的野女人。

康熙帝:“……胤禛,你说呢?”

胤禛:“……舐犊情深,倒也可怜。”

胤祺:“德隆累得母亲如此,实为大不孝。”没说简王妃如何。

胤祐接口道:“那个德隆不是被蒙蔽冤枉的?他也才十三岁吧?成没成人尚未可知,且,在那些读书人面前,就是咱们这样的皇阿哥,也不免被他们蛊惑引诱呢,德隆还能捡回一条命来,已经不容易了。”

胤禟同意胤禩的话:“简王妃糊涂,德隆也可怜,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要不是德隆没事弄那什么……”

“咳咳。”胤禩似是站在风口被风吹着了,掩唇轻咳了两声。

胤禟被打断,也就不再说了。

到了胤礻我,他挠挠后脑勺,憨憨道:“要是儿子额娘还在,儿子一定会守在她身边,一滴眼泪都舍不得不让她掉的。”

这话实在,引得康熙帝一笑,笑完,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已故温僖贵妃,又是怅然一叹。

胤祥也是生母已逝,听见胤礻我的话,看了他一眼,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康熙帝又问了剩下的儿子的意见,每一个儿子都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就连最小的胤禄都抽噎道:“简王妃太可怜了。”

惹的胤禛看了他好几眼。

虽然每一个意见都不同,但角度各异,言语中肯,颇有借鉴之处。

虽然康熙帝最终也没有说德隆怎么样,简王妃怎么样,但康熙帝却是认同德隆的孝悌之义的,所以,他允许简王妃每月逢十去宗人府看望德隆一次,也嘱咐了现在掌管宗人府的胤祹,给德隆请太医诊治,莫要耽误了他的性命。

胤祹不着痕迹的看了胤禩一眼,都答应下来。

什么缺医少药,老八这是瞎胡沁呢,哼!

至此,事情基本告一段落了,康熙帝允许简王妃去探望儿子,不仅是给简王妃,也给以为这辈子就待在宗人府出不去的德隆一针强心剂,让他的身体快速好转起来。

不过,相比于德隆身体一日比一日的好转,保绶却是在九月份的某一天死在了宗人府。

保泰痛不欲生,亲手来给弟弟穿衣服,然后等着康熙帝的示下。

康熙帝没有夺保绶的国公爵位,也没有多余的苛责话,只让保泰带保绶回府,以国公礼安葬。

保绶以这样的结局收场,算是康熙帝念及裕亲王福全的兄弟情了。

等到了十月份皇太后的生辰,虽然与往年一样没有大办,但康熙帝下旨让宗亲贵胄们入宫给皇太后贺寿,让皇太后见见亲戚小辈们热闹热闹。

因为期间皇太后问了一句:“今年怎么没见简王府的小子?”

康熙帝不欲老太太担心,便道:“朕听说他练习骑射从马上摔了下来,摔伤了背,如今正在调养呢。”

皇太后立即嘱咐雅尔江阿和简王妃道:“骑马摔下来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好好儿请几个太医去你们府里,让给好好医治,想来等元旦节的时候就能好全,进宫来参加元旦大宴了。”

雅尔江阿哪儿还敢看康熙帝的脸色啊,他谁的脸色都不敢看,当即和简王妃一起磕头领命。

就这么着,德隆因着皇太后的一句话,被康熙帝遣送回府养伤去了。

康熙帝跟雅尔江阿说了:“要是太后在元旦节见不着他的面儿,就让他再回宗人府住着去吧。”

雅尔江阿涕泪横流,再叩首以谢圣恩。

这么多儿孙在场,皇太后怎么就记起德隆来了?

康熙帝是因为皇太后一句话就改变主意的帝王吗?

当然不是。

康熙帝并不想治德隆的罪,且有意放德隆回府养伤。

德隆不仅能回府养伤,他还被允许出府参加宗室活动……

其实就是变相的解除了“幽禁德隆”这道旨意的意思。

雅尔江阿心里自然是感激的。

从此更加忠心了,这自是不必再提。

这一年的元旦大宴,弘晖见到了与以前判若两人的德隆,小兄弟两个见面,俱都激动的不知说什么好。

好一会,弘晖才道:“这是最后一年了,等今年八月过后,他就解禁了,咱们,就又可以时常见面了。”

不说德隆如今身体虚弱,就是为了不让人议论说闲话,雅尔江阿也打算关德隆一年两年的不再让他出现在京城中,但等德亨解禁之后,他可以去简王府看望德隆。

德隆看着弘晖,张了张口,问不出话来。

弘晖问道:“你怎么了?有什么话是不能对我说的?”

德隆:“他…没有生气吧?”

弘晖失笑:“他做什么要生气?你胡思乱想什么呢?”

德隆用脚磨蹭着雪地,期期艾艾道:“全都让我搞砸了,他应该生气的。”

弘晖:“……不,他很愧疚,不止一次跟我说,不该给你出那些主意……”

“这不关他的事!都是我的错,是我鲁莽,是我贪功,是我识人不清,是我愚蠢……”德隆将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越说越难过,流下泪来。

弘晖抽出帕子胡乱给他擦了擦泪水,边擦边道:“我也是这样跟他说的,但他那人你也知道,只愿所有人都好的,这不是异想天开吗,哪有人处处顺利,一点波折都不生的?”

德隆一把抓过弘晖的帕子胡乱抹干净脸上的泪水,又狠狠醒了醒鼻涕,然后将帕子递给弘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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