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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你们既然信我,何不再听我一句,再等些日子,说不得还有更好的等着你们呢?”

这老头就摆手,道:“咱们有多大的命,享多大的福,不等啦,不等啦……”

德亨说的随意,大多数人也听的随意,但有些专门盯着他的人,就将这话传了回去。

颜路琢磨着这话:“再等些日子,会有更好的?他是这么说的?”

小厮:“是,奴才听的真真儿的,真是这么说的。”

崇安问道:“这话有什么不对吗?”

颜路:“定王怎么这么确定,再等些日子会有更好的?”

崇安:“随口说的呗?”

颜路摇头,道:“不会,似定王这等人,都是金口玉言,轻易不会说这样类似许诺的话,尤其是对着他要护着的底层旗人。”

崇安焦躁道:“那又怎么样。咱们已经拉拢了多少碓房了?除了天顺局和福源碓房,其他七家都不肯站咱们这一边吗?”

颜路也暂且放下探究德亨说的话的意思,皱眉道:“齐天泰将他们困在五聚阁四楼,四楼出入口都有兵丁把守,直到谈判完成,否则谁都不允许出四楼。他们出不来,我们的人进不去,谈何拉拢。”

崇安怒道:“他们是傻的,他们不会闹吗?我就没听说过,那什么谈判,还不要人出门的!”

颜路:……

这种谈判方式,他也匪夷所思,但不得不说,定王这法子用的精妙。

为谈判过程,杜绝了多少麻烦和干扰。

崇安:“那不是,天顺局和福源碓房不是出来了?就没从这两家打听出什么来?”

颜路:“福源碓房本身就是定王的,嘴严实的紧。天顺局……天顺局老板和大掌柜不见了,接手的也都是定王的人,剩下的掌柜和活计,没参与,都是一问三不知。”

崇安:……

崇安跌足:“天顺局怎么就那么快被拿下了呢?不是说老板是满都护的奴才吗?满都护那边就没吱声?”

颜路摇头:“满都护仍在观望。”

崇安将桌子拍的“啪啪”响:“都火烧眉毛了还在观望!对了,讷尔特宜呢?他不是在定王面前有几分面子,他那里有没有什么新的消息?”

颜路:“他在尽力打听呢……”

讷尔特宜在和齐天泰接头。

齐天泰,山东泰安人,举人功名,年过不惑,投身在德亨门下做事已有七年,此次招商五个团队,他是总负责人。

讷尔特宜道:“顺承郡王府和康王府,已经拉拢了二十四个中型碓房,都保证只舂本府的米,不再接新活。”

齐天泰确定道:“他们手上有借据的佐领,也不接了吗?”

讷尔特宜摇头,道:“不接了。”

齐天泰点头。

讷尔特宜这两天跑的腿都细了,他心里替德亨着急,道:“别看这些碓房规模不如那九个碓房大,舂的米可不少,没有这些碓房,定王的粮米要怎么发放?难不成,真的让兵丁们吃粗米?”

齐天泰笑道:“您放心,王爷自有成算。”

还是这句话!

每次讷尔特宜想问些什么,这个姓齐的,就用“王爷自有成算”来打发他,让他有火发不出来。

个山东佬!!

讷尔特宜憋气道:“康王那边还在等我回话呢,你给我句话,我好回他。”

齐天泰捋了捋胡须,道:“您就跟他说,同兴号和德厚堂,也要谈妥了,很快就能出阁了。”

讷尔特宜:“很快是多快?”

齐天泰:“明儿后儿吧,反正是快了。”

讷尔特宜想了想,道:“同兴号,我记得是老钱家的?德厚堂是老李家的?钱富兴和李锈都是奸猾的人,他们这么快就谈妥了?”

齐天泰就这么看着他,不说一句话。

讷尔特宜扭头道:“行,行,我知道了,我明了了,我不问了,我这就跟他们说去。”

目送讷尔特宜离开,齐天泰抽出一张白纸条,卷了细软烟丝,擦了根火柴点燃,对着楼梯口静静抽完,将烟尾巴按在墙面凹进去的灯台里,确定火星子都灭了,挥了挥还未消散的二手烟气,背着手往回走。

这四楼走廊铺了羊毛地毯,顶头有水晶灯,就算是夜晚,也能照的这走廊亮如白昼。人在这走廊上走动,一点声响都无,就如这四楼无硝烟的战争一般。

商场,如战场啊!

推开一间房的门,里面激烈的争吵声停歇了一瞬,齐天泰问道:“谈的怎么样了?”

房间里烟雾缭绕,纸页乱飞,光碎纸箱子就摆了好几个,残茶剩炙无人收拾,里面的人个个熬的眼睛通红,面带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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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些碓房老板来说,与其说是谈判,不如说是酷刑。

他们带着掌柜和活计进来之前,可没想到会出不去。

可是,关系到身家性命,他们不能松口。

这不是供料的问题了,这真的是会要人命的!

他们交出去了,定王会保证他们的性命安全吗?!

宝兴号老板孙友良哀求道:“齐爷,一宗三丈长大木200吊钱,已经是市价最低了,您出去打听打听,满京城,就没有比我这报价再低的,低于这个价,我就是拿自己身家给定王赔。”

齐天泰又卷了一根烟,这次没点燃,只夹在指间,平淡道:“同兴号的钱老板报价120吊,你们曾经是合伙做买卖的兄弟,我说,你们这价格差的也太大了些。”

“不可能!”孙友良拍桌子,斩钉截铁不信道。

齐天泰摇头,道:“我是来通知你们的,不用谈了,宝兴号出局。”

己方人都松了一口气,缓缓起身,活动僵硬的腰身,依次排队出门。

孙友良嚷嚷道:“不谈就不谈,正好老子也不想做这桩买卖,老子回家还开碓房,用钱买资格证,老子有的是钱。”

齐天泰就这么夹着烟看他嚷嚷,等自己人走的差不多了,他上前两步,拍着孙友良的肩膀,道:“出去吧,回家好好睡一觉,说不定有人在等着你呢,睡好吃好养好精神,好应对那些人。”

孙友良顿时就跟卡了脖子一般,一声都出不来了。

别人都没出去,就他出去了?

齐天泰说完话,就走了。

掌柜的问孙友良:“东家,还走吗?”

孙友良粗声道:“走,现在就走!”

孙友良带着自己人站在二楼门口,左张右望,一个伙计匆忙跑过来,高兴喊道:“东家,您可出来了!”

孙友良问这个伙计:“天顺局的老板怎么样了?”

伙计顿时跟做贼似的,压着声音对孙友良道:“东家,不好了,天顺局老板不见了。”

孙友良心顿时咯噔一跳:“不见了,什么是不见了?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伙计:“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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