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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上,和蝙蝠侠站得比较近的邦德差点被荆棘丛抽飞出去。

他向后连退十来米才避开这些恶心的玩意儿,抬头看向不大愉快地轻哼了一声、展开披风化作的蝙蝠翼倏然飞起的蝙蝠侠,思考得飞快:“——看着我!”

邦德单手拎着枪,另一手利索地扯下紫袍,冲着蝙蝠侠扬了扬。

下一秒,哥谭骑士的钩索精准射来,眨眼间紫袍接收回去,漆黑的战甲如同泥沼般将紫袍吞没入内。

“……”邦德实在没忍住,对着地狱战甲露出嫌弃的表情。

他端着枪,踩着散落一地的白骨向班吉、卡特的方向撤离:“谁能跟蝙蝠侠说说,战甲除了武装实力,有时候也得考虑考虑美观性?就这幅尊容,晚上我走在街上遇见都得怀疑是不是遇见异形,或者毒液从漫威电影里跑出来了。”

其他人或多或少也有这种感觉,只是没人敢说。只有班吉用力一锤大腿:“多酷啊!我做梦都想要一套这样的战甲,危险、恐怖、神秘……”

邦德:“等你哪天晚上回家看见这么个东西坐在黑灯瞎火的客厅,你就老实了。”

没人能看出被群嘲审美的蝙蝠侠高不高兴,他只是在紫袍的庇护下无视藤蔓的攻击,飞冲向库尔特。

利奥兰全力牵制住库尔特的攻击:“快!卸走他的十字架!有那东西在没人能对他造成伤害!”

库尔特怒吼着疯狂挣扎,但他即便有圣器在手,依旧只能跟利奥兰堪堪打平。

利奥兰灵活且迅速地用藤蔓绞缠住库尔特的双手,令其无法回头攻击,背后的位置毫无遮拦地暴露向蝙蝠侠。

蝙蝠侠毫无犹豫地伸出双手攥住半透明的十字架,像平日里拧烂地下管道铁栏门那样握住十字架两端,粗暴地向后掰折——

“啊啊啊啊!!!”库尔特发出被人拧断骨头般的惨叫,仿佛那十字架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不!不!松手!你们休想击溃我!!”

这一刻,利奥兰忽地感觉后背有种发自本能的寒意沿着后脊直窜上头皮。

他条件反射地跟随直觉向侧一躲,却被痛呼中的库尔特嘶吼着死死拽在原地。下一秒,一股巨力从背后猛然袭来。

利奥兰没来得及反应,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冲撞中狠狠砸落至地面。紧跟着一股令灵魂发出尖叫的剧痛狠狠贯穿了他的手掌!

“——”眼前的世界骤然被白色的浪潮卷席。

利奥兰隔了一会才听到,耳边似乎有人濒死般沉重而艰难的喘息。又过了很长一会,他才迟滞地意识到,正在艰难喘息的似乎是他自己。

‘怎么回事?’他艰涩地驱动大脑,‘发生了什么?我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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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是陷在一场空白的梦境里,只有疼痛连绵不绝。

最开始这疼痛像是有人将他的灵魂狠狠钉穿,而后又有暴虐的风刃像绞肉机一般、从他的灵魂深处开始向外撕绞。

太痛了,哪怕是被玛门的龙尾捅穿了腰腹也没有这么痛,他甚至没法晕过去,疼痛也没有在超越某个阈值时变得麻木,反而每一秒都比上一秒更清晰。

眼前的白色渐渐拓宽,变成一条笔直通畅的大道。他在一片茫然中跟随习惯和本能,沿着道路向远方的光明处蹒跚前行。

‘这样做是对的。’他在迈开双腿、踏上道路时感受到一种熟悉、安定和充实的感觉,于是他立即这样对自己说,‘但我还是得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这里?’

思考很艰难,他仿佛在拿一个通了洞的竹篮去舀散落在沙子中的记忆碎片。

有时他会捞到一些很久之前的记忆,当时的愤怒、不甘、嫉妒依旧历历在目,时至今日仍能感同身受。只是他已学会将这些情绪放在一边,专注于眼前的行走:

‘这不是我要找的。’

再下一段回忆,他坐在第37级抄写员的办公室中,第一次亲耳聆听上帝之声。他因此狂喜——

‘我当时为什么高兴来着?’他困惑地思考了许久,终于恍然,‘噢,因为上帝的注视和认可。’

‘这意味着我或许能有机会与上帝更多的沟通,设法将一些并不公正的事引导回公正,为那些痛苦中祈求救赎的生灵做更多事。’

‘我感激上帝在我诞生时,教会我美德。’

但这也不是他要找的。

他又逐渐打捞起自己与安娜丝玛的第一次碰面、和玛门的第一次冲突、第一次亲手杀死罗得、第一次与加百列同行、第一次与上帝对话、第一次和蝙蝠侠发生冲突。

他记得自己当初在疲惫和困倦难以抵抗时,是如何对着镜子里、误以为是幻觉的蝙蝠侠说的:

“为什么困得胡思乱想的时候想起布鲁斯·韦恩,他还是穿着蝙蝠侠的夜巡服?这不对。”

“你应该穿着布鲁西甜心的衣服。那才应该是你。听见了吗?”

后来布鲁斯·韦恩知晓了镜中倒影出的灵魂,往往呈现自我认同的模样,便问利奥兰:“如果倒映在镜中的人是你,我会看到什么样的你?”

忙忙碌碌的天使。美德的坚定践行者。他的职位。他的身份。他的责任。

布鲁斯:“我不能看见利奥兰吗?”

“……”他那时一下沉默了,看着镜中巍然不动的蝙蝠侠,恍然间产生一种自己的确在照镜子的错觉,镜子如此诚实地折射出他最真实的自己。

利奥兰:“我觉得你应该合理休息,布鲁斯·韦恩的生活才应该是你真正的生活。”

布鲁斯:“哥谭的犯罪从不休息,蝙蝠侠也不会休息。我倒是觉得你更该合理休息,一百多年的时间,你有没有一秒做过利奥兰?”

天使注视着镜中的灵魂:“所有生灵都可以自由地选择是否休息,只有天使不能。确保所有生灵有自由选择是否休息的权利是我的职责。”

回忆结束了。

他想自己还是做过利奥兰的,至少听完布鲁斯的道歉后、决定慢悠悠地拖长原谅时间时,他的心中除了未消的怒气,多少掺着点作为天使不该有的恶趣味。

——但这依旧不是他要找的答案。

行走变得更艰难了,但他不偏不倚地注视着前方的光明,并没有停下哪怕一秒的脚步。

行走了不知多久,他忽地在记忆的残片中捕捉到一段极其碎小、几乎只有几秒的回忆。

他似乎正在和一个武器是红色藤蔓的人缠斗,对方神色痛苦,已经被逼上了绝路。

人在绝境前总会不惜一切代价地试图自救,他的对手同样如此。

在彻底落败前,对方忽地分出两道和他一模一样的分体,一道从他背后袭来,手持一枚闪耀着金光的长钉,将他撞坠在地后狠狠将钉子扎入他的左手。

另一道分体同样撞坠了蝙蝠侠,但有紫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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