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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从他腾出的空隙中走了出去。

纪莱星手撑在桌上,扬唇看着简令祁的背影,直到门被合上,才将视线重新移到林泊知身上。

耸了下肩,无辜道:“你生气了?我一兴奋就没忍住,他实在太漂亮了。不好意思啦。”

他笑嘻嘻地道歉。

林泊知冷着脸,后颈的腺体又开始发烫了。手摸了摸口袋,只摸到平坦一片。

他抬眸,一字一句艰难道:“你们带抑制剂了吗?”

三人凑成一堆,认真翻找,拼拼凑凑翻出两支抑制剂,递给林泊知。

林泊知沉着脸,拿起便扎在脖颈,将液体推入的动作有些急躁。

连着用了两支,稍微缓解了些皮肉之下血液的疯狂翻涌。

时楸亦啧了一声:“我不就出国一年,你怎么搞成这幅模样了?——易感期了?”

“你还不知道他吗?和天天易感期有什么区别?”纪莱星嗤笑一声,“迟早得抑制剂依赖症。”

抑制剂依赖症并不是一个学术上的名称,通俗来讲,问题出于AO对于抑制剂的使用过于频繁。

抑制剂本身的原理是抑制神经兴奋,使用次数过多便会让使用者对抑制剂产生一种生理上心理上的双重依赖,从而使用频率不断增高,效用也不断削减。

一般来讲,处于易感期的alpha最好选择omega临时标记,或者靠其他的身体接触缓解这种难耐的痛苦。

但是——

林泊知根本不能忍受和其他人的肢体接触。

自小时候起,和陌生人的接触就会让他产生生理性反感,大面积的接触甚至会让他反胃呕吐。

随着年龄增长,这种不正常的心理疾病有所好转,但也没好多少。

林泊知说:“以后就好了。”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后就好了。

但从小到大他听得最多的一句就是——以后就好了。

或许是说一定会找到一个合适的omega,或许是成熟后他会不再抵触正常的肢体接触。

总之。

以后就好了。

*

纪莱星是四人中最后离开酒韵的。

他独自在歌舞喧嚣的大厅里玩了好一会儿,身上沾了一身酒气,见天色已很暗了,才和身旁人最后做了一个贴面吻,桃花眼弯着,连绵缱绻仿佛要拉出丝来。

转过身后目光瞬间恢复清明,再找不到丝毫留恋的影子,仿佛方才只是逢场作戏。

他从侧门出去了。

酒韵外的小道没有安装监控的,一路上经过不少拥吻得难舍难分的人,纪莱星笑吟吟地盯着那些人看,一边哼着不成调的曲子悠悠往外走。

突然,他猛地意识到点不对劲。

alpha体魄带来的敏锐五感让他捕捉到了点很细微的脚步声。

脚尖一转正要回头,下一刻,后腰被狠狠踹上。

啧。

伴随着不受控倒地的动作,纪莱星脸色沉得像是要杀人。

那一下力度大得仿佛要将他的肋骨踹断,养尊处优的公子哥还从没被人这么对待过,疼得身子都蜷了起来,挣扎着爬起来。

还没等他缓过来,后脑勺就挨了一闷棍。

“哐当——”

是棍子掉落地面的声音,其余再无响动。

那人无声无息离开了。

纪莱星疼得想骂人,脑后传来的剧痛却让他连骂脏字都没力气。安安静静地在地上趴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有力气伸出一只手,摸索着轻轻触碰了下后脑勺,不出意外摸到粘稠的液体。

流血了……

纪莱星方才还稳得出奇的手突然颤抖起来,俊俏的五官也皱了起来,眨着眼一脸茫然无措。

不是、他晕血啊?

纪莱星现在出于一种晕或不晕的不定状态,一想到后脑勺在汩汩流血,就生出一种动也不敢动的恐惧感,甚至比被打一闷棍的疼痛更甚。

他深吸一口气,一边小声安慰着自己,一边努力地缓慢地拖着身子挪到墙边。

多亏了alpha强健的体魄,以及远超beta和omega的耐疼能力,否则纪莱星早已陷入昏迷,现在也不用再尽力思考现状了。

理智告诉他,现在应该尽快拿出手机叫救护车,但一想到脑后不断涌出的血液,他就仿佛僵住一般,保持着一动不动的状态。

明明伤在脑后,眼前却近乎一片血红的雾。

血雾忽然映入一个穿着简单的身影,掠过他直直向前走去。

“简——?”他下意识喊出声。

旋即一道手电筒的光打向了他,将他的窘态全然暴露。条件反射地抬手去挡。

简令祁居高临下注视着他,像是才注意到墙角这儿还有个人。

纪莱星抬头看他,咬着牙一时没说话。

毕竟要向一个不久前他才欺辱过一番兼“情敌”的人求救,纪大少爷一时间放不下自己那点高高在上的自尊心。

他不出声,简令祁也没开口,只静静看着他后脑勺涌血的伤口,唇角好像轻微上翘了一下。

可能是错觉吧,纪莱星想。

“我、我怕血。”

近乎示弱的话被他以极小的声音说出。

简令祁站在阴影里,手里握着的手电筒的光亮得刺眼,甚至连纪莱星脖颈处的一枚吻痕都照得清清楚楚。

纪莱星没来由感到一阵羞耻,声线微颤:“可以送我去医院吗?”

简令祁还是盯着他看。

纪莱星莫名觉得他是在通过这种打量来估算同意与否的价值。

难言的耻辱感猛地窜上脊背。

黑暗中他看不清简令祁,简令祁却能将他看得一清二楚。

好不公平。

“有报酬吗?”简令祁问。

帮他为什么还要报酬?别人想要这个机会还排不上队呢?

纪莱星感觉自己因这种明码标价的交易而变得难堪起来。

就好像简令祁帮他不是因为他是纪莱星,而是因为别的东西。

他讨厌自己的价值在对方冷淡的三言两语中被否定。

但当务之急是受伤的头。

纪莱星忍气吞声:“你不是缺钱吗?我给你钱?”

简令祁垂下眸:“多少?”

“十万?十万行了吧?”

纪莱星有点委屈,他都快流血身亡了啊?这人怎么还在和他讨论些钱不钱的,他堂堂纪家人难道会赖账吗?

简令祁唇角扬了下,这下纪莱星确定不是错觉了。

紧接着他就蹲了下来,平视着纪莱星,陈述着事实:“大少爷,现在是你有求于我,你确定——你要继续这个态度吗。”

坦白来讲,纪莱星今天是第一次与简令祁接触。之前只是听说过这个名字,抑或是远远看见过一眼,但只有这次,近距离地接触到他,无比直观地让纪莱星感受到了论坛上简令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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